教書的時候總是過得快些的,我總像先生一樣,看著那些讀書郎,讀書郎總是沒得我那般刻苦,上完學(xué)堂還是要回家放羊的,我那時候可都是沒做過這些的,這些都是哥哥做的,哥哥從不生我氣的,只會要我要教哥哥識些字可以讀寫問,我教過幾回的,哥哥學(xué)了好久都是不會的,后面也不愿意讓我再講教哥哥識字的,哥哥講起種樹總是容易好些,讀書還是得看老天的垂簾。
哥哥結(jié)親的時候是在春節(jié)之前,天冷得很,那時候從我開始教書也有七八十天的,我給嫂嫂進城里買了一頂紅花的,嫂嫂歡喜得很,成親之后我每每同嫂嫂碰面,嫂嫂總笑著同我講起自個是能有個做教書先生的親人的,還總是講著自個是有多大的運氣的,我回著嫂嫂的話講起先生算不上什么厲害人物的,不過著就是讀得懂字罷了。我和嫂嫂聊起嫂嫂在學(xué)堂上學(xué)的那會子,嫂嫂才是記得起之前趴在窗戶上的小娃竟是我,想起來就是笑得像個潑皮一般,我問著嫂嫂為何后面就是沒有在去學(xué)堂的,嫂嫂同我講起學(xué)堂是沒有玩樂的,還是讀不懂的就沒有再要嫂嫂的父親送去學(xué)堂了。我同嫂嫂講話的時候哥哥就會進來讓嫂嫂輕聲些,后面我同嫂嫂講話的時候總是輕聲細語的,同做賊是沒有兩樣的也是難為了嫂嫂爽直的性子。
哥哥嫂嫂結(jié)親之后的那個夏天,算著是要入秋的樣子,嫂嫂有了喜孕,是家里面好生熱鬧的事情,母親還有嫂嫂格外重視著嫂嫂肚子里的小娃,肚里懷的不像是個小娃倒像是一頓金銀財寶,嫂嫂有了小娃后哥哥也比平常早些的回來,回來后總會把臉洗的像個在河水里沖洗了好久的一顆黑石子一樣,然后貼在嫂嫂的肚子上,嫂嫂曉得自個有了小娃的那個時候其實就有三個月有余的樣子,我在家里面的時候總是能瞧見哥哥貼在嫂嫂的肚子上,跟期初結(jié)親那會全然不是一個模樣。嫂嫂有了小娃后哥哥相較平常起得還要早些,不過著從不打攪了嫂嫂還有肚里的小娃睡覺。我跟著哥哥后面又是去過幾回后山,哥哥會認真數(shù)著種下的果樹,然后將果樹瞧得仔細,跟瞧著家里面的雞鴨一般,哥哥會很是勤勞地割除果樹旁邊的雜草,還有的時候會爬上有些高度的果樹,去驅(qū)除那些吃幼果的鳥。
嫂嫂期初有了小娃還會走到山里給哥哥送吃食,后來著哥哥就個帶些干糧進山去了,哥哥總是擔憂著山上的路不太好走,也是擔心著嫂嫂肚里的小娃。哥哥會在山上搭了一個小小的草屋子,有的時候避避雨,有的時候也乘乘涼,更多的時候在那里看著這些果樹的,是格外心疼這些果樹的,生怕哪一棵果樹是照料不好的。這些我都是曉得的,我同哥哥在草屋子里講過話,哥哥同我講起這些果樹都是哥哥自個照料好的,嫂嫂家里的人不再是插手的,這樣是為了撐得起哥哥的臉面,不叫旁人講閑言的。
那年的還不到秋收的時候,也是沒有好久的日子,后山上就已經(jīng)是紅燦燦的一片了,有著二三十幾個果子開始掉到地上,哥哥就開始豐收了。父親將原先在嫂嫂家里面的工停了下來,幫著哥哥收著果子,我本是想著幫哥哥收果子的,不過著教書先生總是不能常回家的,后來著同哥哥講起,哥哥心里是曉得的,哥哥同我講起自個收果子還歡喜些。那個時候母親也會去幫忙的,嫂嫂就是在家里面做好晚上的餐食等著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回來就好,回來的時候總是一簍子一簍子的往家背,然后放在窖里,等著果子沒那么多了,就只有母親到山上去收果子,這樣父親還有哥哥背著一簍子的果子到隔壁的村子里面去買。后面哥哥就雇著些人將果子背到城里面去買的,是沒有叫我使上一回力氣的。
這樣哥哥就掙了很多很多的錢,在城里邊而還認識了一個點心店的老板的,老板是說要多買些果子好做點心的,哥哥同老板講起多買些,價格就便宜些。哥哥種的果子我是覺得相較別人家的甜蜜些,城里面的少爺小姐家也像是這樣覺著的,往家里面買回去的也多些。那算時間我是沒見到哥哥的,就連著嫂嫂也不常和哥哥見面的,總是念叨著哥哥什么時候回家的,莫不是城里遇上麻煩了的,嫂嫂還叫著嫂嫂家里面做工的人進城的時候留心注意的。哥哥并不是個惹麻煩的人,不過是賣果子耽誤了些時候。
有一會哥哥回家的時候我也在家,哥哥還有一個簍子是沒賣完的,說是后面不太好賣了,哥哥講是因為城里邊兒的人家里面果子有了好多,買的人就少了。吃飯的時候哥哥將其是第二日是要帶些果子到還要遠一些的村子里面去賣的,價格再便宜些,最好是都能賣得完的,父親母親是贊許的,不過著嫂嫂很是不情愿的,也不沒有講出來,臉上寫得明明白白,只是同哥哥講在外面注意些,早些回來的,賣不完的送些也是好的,這樣的生意才是能做得長久的,嫂嫂擔憂著哥哥外出的安全,哥哥點了點頭就趴在嫂嫂肚子上,說是感覺到了肚里的小娃強勁的力,說定是個有力氣的小男娃,就此一家子倒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