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人之常情,也不能說是對是錯,紅塵俗物人向往之。
驢車到鎮(zhèn)上就直奔匯春樓而去,伙計稱重,宋林統(tǒng)計付賬,這次流螢和上次一樣沒有露面,夏小月看了眼在驢車前和謝栓子說話的夏末,也不知道夏風的心思有多少人知道,能不能開花結(jié)果。
賣完魚謝栓子和里正他們就要回去了,谷靈雁早已半路下了車,夏小月跟夏風就去打聽記憶中的那個‘松筠書院’的地方,夏小月知道杜墨卿在這個學院讀書,但她從來沒有去過,杜墨卿也從來都不讓夏小月去書院找他,不過現(xiàn)在的夏小月是換人不換號,杜墨卿的小心思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低頭看看今天穿的破衣服,不厚道的笑了。
帶著夏風是怕杜墨卿急眼了玩陰的,畢竟這鎮(zhèn)里是他熟悉的地盤,自己這個外來的小柔弱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二哥,一會兒到了學院,要是找到杜墨卿,你在邊上看著就行,我今天雇你當保鏢。”
夏末身上立刻寫滿了暴戾:“妹妹,是不是那小子做什么事對不起你了?跟哥哥說!哥哥替你收拾他!”
這席話讓夏小月一瞬間有那么些許感動,這是來到這里第一個明目張膽給她撐腰的長輩,一個無條件護著她的哥哥,也不知道原主以前跟他的關(guān)系如何。
“不用,在學院里能不動手咱們盡量不動手,那里面都是君子之風的學子,動手了理虧,咱們到了看情況再說?!?p> “行,我聽月妹妹的。”
兩人溜溜達達的就往書院走,一路上夏小月東看西看,順手買了水缸,一大一小兩個木桶,給店鋪留了地址,多花了幾文錢送貨上門,又去專門賣菜的地方看了看,賣的還是土豆,蔥,紅薯,白菜這些,易于儲存的蔬菜,大多是婦人挎著小籃子,或者擺在地上叫賣,價格很便宜,但買的人很少,基本上每家都在秋季儲存很多,冬季拿出來吃,但像夏小月家里這樣,沒有儲存蔬菜的,又過了秋季收菜的時候了,現(xiàn)出來買的也有。
此外就是賣凍豆腐,鮮豆腐,雞蛋鴨蛋,活雞活鴨,自制咸菜,酸菜這些,偶爾有賣干木耳干蘑菇干黃花菜的,但是很少,這些都是秋夏時節(jié)在山上采摘,曬成干,積少成多一點一點湊的,留到冬季價錢最高。
夏小月翻看了一下干蘑菇,一看就是山上的野生菌子,雜七雜八大大小小好幾種,其中最多的是平菇,還有一些香菇,心中有數(shù)了,就往學院走。
松筠書院在東陽鎮(zhèn)的邊上,索性東陽鎮(zhèn)本身就不大,兩人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書院門前和后山種滿了松樹,抬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
夏小月瞇著眼睛打量了一圈念念叨叨:“青山壓頂,這杜墨卿可真是沒少給我戴綠帽子??!”
旁邊的夏末聞言精神一振:“妹妹還會算卦?你怎么知道的?”
“算什么卦,用眼睛看的。”隨即想拍拍夏末的肩膀,發(fā)現(xiàn)根本夠不著:“二哥你就在我身后跟著,我去會會這個渣男。”
夏末不明所以,夏小月總是說出讓人聽不懂的話,比如這個渣男,可能是小月的未婚夫叫渣男吧?聽說姓杜,那就是叫杜渣男了。
說用眼睛看的那就是用眼睛看的,原主的底子很好,視力超群,加上腦子里對杜墨卿身影的記憶,一眼就看見學院門前那個拉拉扯扯的人,不是杜墨卿是誰?
此時已經(jīng)是中午了,太陽升到了最高的位置,學院里的學子到了午飯午休的時間,三三兩兩的向?qū)W院外面走。
就算夏小月眼神不好,只要不瞎,就能看見學院的小白房子前,有一男一女在說話,一個身著嫩綠衣衫的女孩子提著食盒,杜墨卿一直攔著那個女子,女子不停的說著什么,最后女子繞過他徑自的往書院里面走,杜墨卿就跟在她身邊滿臉討好的不停說話。
本以為在這學院里找杜墨卿還得費一番功夫,沒想到事情還挺順利,看來一會兒能早點吃午飯了。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劇本都給他挑好了,夏小月腦海中瞬時有了原配毆打小三的各種場面,活動活動胳膊,對夏末說:“我一會兒要是動手的話,你別上手,你主要看著杜墨卿就行,我打人,你裝作拉架,防著杜墨卿打我,別的話你別說,你只要不停的說一句話就行。”
聽說不能動手,夏末心里有些英雄無用武之處的意味:“什么話?”
夏小月在他耳邊叨咕了一句。
“就這?”夏末意興闌珊。
夏小月快走幾步追上去,看著杜墨卿死皮賴臉的糾纏那個女子,女子身形纖條,身著緞子面的衣衫,領(lǐng)口袖口都繡著花紋,頭上戴著金晃晃的發(fā)簪,手里提著木制紅漆食盒,說話聲音低柔,顯然對杜墨卿的攻勢有些招架不住。
“杜墨卿!”
兩人同時回頭。
杜墨卿在看見夏小月后有一瞬間錯愕,夏小月不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扯著嗓子大喊:“好哇,被我抓到了吧!”隨即快步走向那個綠衣女面前,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你是誰?大庭廣眾之下跟有婦之夫拉拉扯扯?!被蝿踊蝿痈觳玻喥饋砘厥忠话驼粕仍诙拍淠樕希骸斑€要不要臉了!”
“啪”的一聲,打的杜墨卿用手捂著臉愣在原地,臉上有些驚恐。
周圍的學子紛紛駐足過來圍觀。
綠衣女子呆楞楞的木在原地,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人群三三兩兩的聚集起來,夏小月見綠衣女年紀也不大,涉世未深的樣子,一臉嫌惡的說:“你是要給誰送飯吧?還不快去?我要教訓自家男人了,一會兒血崩身上就不好了。”
綠衣女臉色煞白,提著食盒踉踉蹌蹌的往出走。
這時候人群已經(jīng)圍上來了,杜墨卿急了,不停伸脖子的喊:“妍妍!妍妍!”
夏小月?lián)踝∷穆肪€,環(huán)著雙臂:“嘖嘖嘖,叫的這個親熱,是不是下一句就該說,你聽我解釋了?”
杜墨卿看向夏小月,雙眼噴火:“你來胡說八道什么?”
“不對嗎?莫非是我猜錯了?難道應(yīng)該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潑婦!潑婦!你來這里干什么?這里是你該來的地方么?”
夏小月使勁眨了下眼睛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贊同:“你這話說的,我怎么就不該來了?我男人在這里讀書,我來學院看他,這有錯嗎?”隨即摸了摸一身的補丁衣裳,故意加大音量對周圍的人說:“我省吃儉用的供我男人杜墨卿讀書,銀錢都貢獻給了學院,這學院我怎么就來不得了?”
“住口!誰是你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毆打人,還口出狂言污蔑人,你給我出去!”杜墨卿說完就來推搡夏小月,行動間藏不住的急切。
夏末立即上前阻攔,身高的差距導致杜墨卿架在了夏末身上,一片衣角都粘不到,夏末想起了自己唯一的一句臺詞。
“別沖動,有話好好說?!?p> 場面一時安靜。
夏小月繼續(xù)扯著嗓子喊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身為人夫,在自己未婚妻面前當眾與其它女子拉扯,是我打你嗎?我是替那個女子打你!禮義廉恥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