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也叫吃肉?就一道菜里那么丁丁點肉絲,不知道的還以為切土豆條時從手上刮下來的呢!
這臨江村經(jīng)濟水平也太差了吧?吃點肉都稀奇?
一把拍到灶臺上:“小孩子長期不吃肉貧血,長不高,經(jīng)常生病,女孩子不吃肉以后生不出孩子!”
不得不說,經(jīng)常生病和生不出孩子這兩樣讓邵淑蘭震驚:“凈瞎說!五谷雜糧都一樣。”隨后匆匆瞟了眼夏巡:“女孩子家家嘴上沒個把門的,在家就算了,你可別出去瞎咧咧?!?p> 夏小月雙手一攤;“這可不是我瞎說,你想想大伯和大伯娘的身高,你和我爹的身高,你再看看我和夏巡的身高,你就不覺得哪里不對勁嗎?”
邵淑蘭神色游弋,想了想,夏成財和黃三妹是矮子那一類的,但是夏濤卻比夏巡長的高。
夏小月看她臉色不好,然后加了把火:“夏濤比小巡小兩歲,長的卻比小巡高半個頭,人家臉色也好力氣也大,再看看人家夏小雪,烏黑的頭發(fā),高挑的身形,娘你再看看我,我這還叫頭發(fā)嗎?苞米胡子差不多,長不了多長就斷了,我和小巡都打不過夏濤和夏小雪,因為人家吃肉我們吃糠,再這么下去,影響壽命??!”
邵淑蘭仔細(xì)的想了想夏濤,可不是咋地,小牛犢子一樣整天橫沖直闖,而夏巡抱捆柴都體虛無力,再想想夏小雪,眼睛烏黑紅光滿面,再看看夏小月,面黃肌瘦身材矮小。
但這年月日子不好過,家家不都這樣過來的嗎?一下子要吃半刀肉,那可不成,什么東西都得細(xì)水長流。
看邵淑蘭肉痛的樣子,夏小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哼,天天細(xì)水長流,都流馬老太那一家子嘴里去了吧?
“哎不給吃就算了,以前吃不著,現(xiàn)在有錢了依舊吃不著,留著吧,等爹想起來就該把肉拿去孝敬馬老太了。”
邵淑蘭表情有些垮塌,夏小月沒管,送家具的來了,指揮人往屋里搬家具去了。
大屋一套餐桌,小屋也擺上一套圓桌,放上茶具,夏小月另外要了一面炕桌,以便夏巡以后讀書用,在炕上暖暖乎乎的也可以看書習(xí)字。
送家具的伙計要走的時候,夏小月指著馬老太遺留的椅子道:“這玩意你們收不收?我便宜點賣你們。”
那伙計看看椅子:“老紅木圓背茶椅,有年頭了,就一個椅子?其它的呢?”
“就一個椅子。”
“不要!”伙計絲毫沒有猶豫,抬腳就走。氣的夏小月把椅子扔到院子里,死老太婆身上一點價值都沒有,一文錢都刮不下來,以前的肉都讓她吃了!看她那一身肥肉膘的樣!整個臨江村數(shù)她最胖!
夏小月墨墨叨叨發(fā)脾氣,嘴里三句不離肉,邵淑蘭嘆了口氣,切了半條五花肉回來就著白菜炒。
伴隨著豬肉下鍋‘滋啦’一聲,香氣四溢,夏玉書穿著破補丁衣服款款而來,看見鍋里油汪汪的豬肉炒白菜片,脫口而出:“咋放這么多肉!不年不節(jié)的這不是浪費嗎?炒好盛出來我給咱娘送去!”
夏小月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這便宜爹沒完了是吧?記吃不記打?萬惡的血緣關(guān)系,讓我無法用拳頭裁決當(dāng)前目標(biāo),剛想出言諷刺幾句,邵淑蘭如火山爆發(fā):“夏玉書你沒完了是吧!你那祖宗娘吃肉不浪費!我們吃肉就是浪費!
剛才小月讓我炒肉,我還舍不得,啊呸!這么多年都舍你娘肚子里去了!我小巡身子無力,小月面黃肌瘦,反倒你那遭瘟的娘五大三粗肥肉亂顫,夏玉書你今天說這樣的話你還是人么?你哪來的臉來我們鍋里要肉?咱倆沒關(guān)系了!你給我出去!”邵淑蘭揮舞著鍋鏟往出趕人,眼里還噙著淚花,這么多年自己的孩子虧成這樣,她剛才還舍不得放肉,暗暗決定以后有好的東西先自己家吃了,能不留就不留,留來留去留給別人了。
夏玉書左躲右閃:“你咋能這么說?那是咱娘!有肉當(dāng)然是給咱娘吃!”
聽了這句話的邵淑蘭心里有些崩潰,潑婦附體:“娘個屁!你個狼子野心的玩意愿意認(rèn)她做娘你去!這么多年了,老娘要不是一紙婚書跟你綁在一起不得已,我叫她個屎殼郎的娘!我恨不得吃她肉扒她的筋!她馬云英就是個毒婦!她以后不得好死......”
夏小月手疾眼快一把捂住邵淑蘭的嘴,往邊上拖,以免她情急之下嚷嚷開讓別人聽到,馬老太占個后娘位子,無論再毒再惡,在這古代孝道大于天的規(guī)則中,兒媳婦詛咒辱罵婆婆都沒有好果子吃,這也是她們一家一直以來被欺負(fù)壓榨的剩一把骨頭渣子的源頭。
越想越生氣,便宜爺爺夏致你說你死就死唄,留這么個糟心惡毒的玩意給你兒孫,這不是禍害人自斷根脈嗎!好想把他墳?zāi)咕镩_出口惡氣啊!看看他死前是不是腦子讓驢踢了。
邵淑蘭氣的有點飄了,回頭給她上一課,必須學(xué)會指桑罵槐借力打力,這么直挺挺的口出惡言讓馬老太那邊抓住又是一頓折騰,雖說和離脫離夏家了,但那家人就是糞坑里的屎,沾上就臭。
夏巡扶邵淑蘭坐下給她順氣,夏小月拿鍋鏟幾下把鍋里的菜盛出來,還不忘趕人:“你快走吧,我們要吃飯了?!?p> 夏玉書看著半盆的五花肉炒白菜,咽了咽口水,大馬金刀的坐在餐桌旁,一臉的老實樣:“那就吃飯吧,給我多盛點粥?!?p> 臥槽咧!夏小月陰郁的怒氣都快化為實質(zhì)了,老神在在的跟誰倆呢?忘了在馬老太家的時候,人家不吃完桌子都不讓他上的時候了,在那邊干完活上這邊當(dāng)家作主來了!
“我還沒聽說過在張三家干活上李四家吃飯的事,這盆粥里可沒有一粒是爹你掙來的,你坐這好意思嗎?”夏小月占著個女兒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活說的太狠,讓她倍感憋屈。
而一旁的夏巡也一臉冷冰冰的表情盯著夏玉書看,心里想法都寫臉上了:不想給你吃。
夏玉書一拍桌子:“你這逆女!怎么說話的?我是你爹!”
“對對對你是我爹,你有理,要不要給我臉也打成豬頭?讓全村人都看看你的威風(fēng)?昨天打前妻今天打女兒,打完人還蹭吃蹭喝,以后臨江村誰有你臉大?”
“反了!反了!”夏玉書幾步過來就要收拾夏小月,而夏小月的電棍還沒出手,一個小人影一頭扎夏玉書身上,把他撞的退后兩步,夏巡滿眼憤怒,把夏玉書嚇了一跳,正要呵斥幾句,又看見邵淑蘭抄起菜刀跟不要命似的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