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刺耳的鞭打聲,在煤礦廠的上空回蕩。
“嘿嘿嘿,死豬頭,用點力?!?p> “叫吧,我看待會兒你還能不能叫得出來。”
“喂,死豬頭,你是不是不行,我的感覺剛上來,你就蔫了?!?p> “呼——呼——,小畜生,你給我等著?!?p> ······
監(jiān)工氣喘吁吁,腳步虛浮,臉色蒼白的從楚寒睡覺的草屋里走出來,握著牛筋鞭的手,不停地顫抖,一副操勞過度,精神萎靡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楚寒也從草屋出來,臉上容光煥發(fā),精神抖擻,一副笑瞇瞇的模樣,走動之間,身上的鎖鏈嘩啦啦的響著,分外的悅耳,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我心內(nèi)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
他背上竹簍,抓起一把鐵鎬,進入黑乎乎的礦洞。
深入礦洞幾十米,從洞口傳來的光亮,已經(jīng)微弱至無,坑道到了這里,也開始分出岔路,礦工們需要憑著觸覺和聽覺,在黑暗中摸索著挖掘煤礦。
后天三層的武者,氣血比常人強大,在黑夜中,也能有微弱的視覺。
楚寒觀察一番,鉆進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岔路。
鐺鐺鐺。
聽著耳中礦工揮起鐵鎬,敲打石壁的單調(diào)回響,找到一個背光的角落,楚寒扔掉竹簍和鐵鎬,喚出升天令。
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閃,楚寒的身影從坑道消失。
······
濃郁的仙靈之氣凝聚成霧,終日翻滾不休,南天門外的廣場邊緣,楚寒雙目放光,
哈哈,我的,都是我的。
吸——
楚寒張開大嘴,胸膛高高鼓起,一縷肉眼可見的仙靈之氣,化作一個小龍卷風(fēng),飛入他的口鼻。
“吼!”
瘋狂暴虐的吼叫聲響起,南天門后,異變的天兵再度出現(xiàn)。
楚寒對此早有準(zhǔn)備,他的心神,一直浸入升天令,從未收回,在見到異變的天兵瞬間,立刻喚醒升天令的返回功能。
轟隆。
南天門外的廣場上空,閃過一道霹靂,橫貫整座廣場,奪目的光焰,將沿途的仙靈之氣,撕成最細微的因子。
一息過后,霹靂消散,原本楚寒站立的位置,多了一個巴掌大的凹坑,邊緣是石塊高溫融化形成的焦黑。
南天門后,異變的天兵收回舉起的長槍,槍頭上燃燒的熾白光焰慢慢熄滅。
······
黑暗的坑道中,楚寒傳送歸來,感受著體內(nèi)的留存的仙靈之氣,思索道:
“我的方才在天庭,一共停留了兩秒鐘,大口喘息了三次,換算過來,胸腔內(nèi)總共有六口仙靈之氣?!?p> 這一次,他留在天庭的時間,多了一秒鐘。
莫非,升天令也能吸收天庭中的仙靈之氣,正在自我修復(fù)?
是了,升天令是天庭制造,能夠自我修復(fù)也不奇怪。
以后,我停留在天庭的時間,會越來越長,獲得的仙靈之氣,也會越來越多。
楚寒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但是很快,他的臉色又陰沉下去,
該死的,我差點忘了,南天門后,還有一個發(fā)瘋的天兵。
異變的天兵,仿佛是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
楚寒壓下心中的煩惱,在坑道里修煉《化龍訣》,將體內(nèi)的仙靈之氣消耗完畢。
到了約莫傍晚時分,他的武道境界提升到后天四層,《化龍訣》的皮膚層次,也修煉到了小成,周身皮膚堅硬如牛皮,可以控制全身四分之一的毛孔開合。
“我昨晚能晉升后天三層,和身體原主先前修煉內(nèi)功的積累有很大關(guān)系,現(xiàn)在能一日提升一個小層次,才是我修煉的正常狀態(tài)。畢竟從記憶中,這一具身體在武道上的資質(zhì),只能算是勉強。”楚寒挽起鎖鏈,一拳打在坑洞的石壁上。
砰。
一聲悶響,楚寒拳下的一片石壁,呈蛛網(wǎng)狀裂開,稀碎的礦渣稀里嘩啦的掉下。
六百斤。
此刻,楚寒的一拳,足足有六百斤。
尋常的后天四層武者,一拳也不過四百斤。
“到了后天四層,我也應(yīng)該謀劃一下,如何逃出許氏煤礦廠了?!背粗约阂蝗斐傻钠茐?,眼神閃動。
許氏煤礦廠,南北兩面是陡峭的千丈石壁,飛鳥難度。
西面走出去,是橫貫徐州府的瀾滄江,最為兇險的幾字形第二個拐彎,水流湍急,險灘密布,想要過江,便是龍王來了,也得掂量一下。
唯有東面,有一條狹長小徑與外界相連,許氏族人,在此修建塔樓,駐扎守衛(wèi),其中光是弓弩手,就有一隊十二人。
即使是后天六層的武者,想要強闖,也要付出重傷的代價。
楚寒背著空竹簍鉆出坑道。
礦洞外,監(jiān)工挨個檢查礦工的產(chǎn)量,他身后的地面,放著一個籮筐,里面是餿了的窩頭,吸引了無數(shù)的綠頭蒼蠅趴在上面。
“你今天采了一石煤,我只能給你一個窩頭?!?p> “求求你,多給我些,我實在是太餓了。”
“哼哼,有付出才能有收獲,許氏煤礦廠不養(yǎng)閑人?!?p> 監(jiān)工一腳踢翻跪在地上哀求的礦工,從身后的籮筐里捏出一個窩頭,故意扔到黑乎乎的水洼里。
“我的?!?p> “我的。”
······
十幾個礦工飛撲過來,拼命爭搶著浸泡在黑水里的窩頭,每當(dāng)搶到的一點碎渣,便連同沾著的小石子,一起吞進嘴里,仿佛是吃到了某種珍饈佳肴,臉上露出幸福又麻木的笑容。
不到兩個呼吸,水洼里的窩頭便消失的干干凈凈,一點碎渣也不剩。
最后,還有人趴在地上,把水洼里,浸泡過窩頭的黑水,喝干添盡。
監(jiān)工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心中感到很是滿足。
噗。
一個空竹簍被扔到監(jiān)工腳下。
監(jiān)工一看,雙目怒瞪,頭一轉(zhuǎn),看到了滿臉不在乎的楚寒,登時怒道:
“你采的煤呢?”
“我沒有采,在坑道里躺了一天?!背畠墒忠粩?。
“為什么?你難道不怕沒飯吃嗎?”監(jiān)工握緊掛在腰上的牛筋鞭,骨節(jié)咯吱咯吱直響。
楚寒認真地解釋道:
“我躺一天,一點煤也不采,你不給我飯吃,我辛苦一天,采的煤不夠標(biāo)準(zhǔn),你也不給我飯吃。既然如此,我為什么要白白辛苦,還不如拒絕壓榨,躺平認輸?!?p> “我不允許你躺平!”監(jiān)工大叫一聲,舉起手中的牛筋鞭。
楚寒往地上一躺,曲起胳膊,枕在腦后,向監(jiān)工招呼道:
“生氣了吧,別忍著,來,請不要因為我是廢人而照顧我,用出你最大的力量,抽吧!”
“??!”監(jiān)工要瘋了,往日他只要亮出鞭子,哪一個礦工不是瑟瑟發(fā)抖,怕得要死,偏偏這一個筋脈寸斷,丹田被毀的廢人,對他的鞭子,不但不怕,反而甘之若飴,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比殺了他還要令他難受:“打死你!”
啪!啪!啪!
“噢哈哈,不痛,不痛,一點也不痛,死豬頭,你真是不行了?!背稍诘厣?,哈哈大笑。
“快說,你覺得很痛,快說??!”監(jiān)工的揮動著手中的牛筋鞭,額頭滲出冷汗。
他視線余光,從礦場的空地掃過,許多礦工都朝這里偷偷觀察著,礦工們望向監(jiān)工的眼神,有了一絲動搖和懷疑。
監(jiān)工,不再是礦工眼中,掌控生死的神。
“嘿嘿,我向來老實,不會說謊,你打人真的不痛?!背ξ馈?p> 監(jiān)工臉上浮現(xiàn)出慌亂,語氣中夾雜著請求,手中的鞭子不停,壓低聲音:
“求你了,你只要喊一聲痛,我就不打你了?!?p> 楚寒面色一沉,沉聲道:
“不行,行百里者半九十,你只要再堅持一下,我就受不了了?!?p> 這一刻,兩人的位置似乎發(fā)生非了對調(diào),楚寒變成了施暴者,監(jiān)工成了受害者。
啪!啪!啪!
抽打聲終于停下,監(jiān)工扔掉手中的牛筋鞭,竟然哭出聲來:
“嗚嗚嗚······老子不干了?!?p> 他大步奔跑回木樓的二層,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內(nèi)。
唉!你太讓我失望了。
楚寒看著監(jiān)工房間緊閉的房門,略帶失望的從地上爬起來。
晚上,楚寒在草屋里修煉《化龍訣》,經(jīng)過監(jiān)工的輔助鞭打,《化龍訣》皮膚層次,從小成升級至登堂,周身皮膚上的鞭痕,結(jié)成血痂,用手一搓,便脫落下來,露出新生的嬌嫩皮膚,
“修煉《化龍訣》,還能把肌膚變得美白嬌嫩,那我以后豈不是會變成小鮮肉,罪過,罪過,瀚海大世界的美女們有危險了?!?p> 一夜過去。
“咯咯咯——”
雞鳴聲響起。
木樓二層,監(jiān)工躺在床上,難得的睡著懶覺。
他在做著美夢,夢里可惡的小畜生終于承受不住他的折磨,跪下來求饒。
“嘿嘿嘿······”監(jiān)工閉著眼睛,發(fā)出豬叫似的笑聲。
“哎,起來,你怎么能睡懶覺呢,許氏家族是花錢來請你睡懶覺的嗎!”一聲嚴(yán)厲的斥責(zé)傳入監(jiān)工的耳內(nèi),把他從美夢中驚醒。
監(jiān)工睜開眼睛,便看到了楚寒帶著審視的臉,嚇得他膀胱緊縮,咕嚕一下,從床上翻到了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
楚寒指了指門外微微發(fā)亮的天色,皺眉道:
“太陽都要曬屁股啦,你還不起床,是因為昨天太累了嗎?”
“天亮了?!北O(jiān)工站起身來,抬眼望望外面,接著,瞪起雙目,惡狠狠的對楚寒道:“還不快進礦洞采煤,是不是等著挨鞭子!”
可惜,監(jiān)工的兇惡,完全沒有起到應(yīng)有的作用。
楚寒眸光一亮,滿臉是笑,伸手一直背在腰后的右手,亮出抓著的牛筋鞭,高興道:
“桀桀桀,恭喜你,你猜對了,家伙我給你帶上來了,咱倆都熟悉,也別客套了,抓緊時間開始吧?!?p> 監(jiān)工一見到楚寒手里的牛筋鞭,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張大嘴巴,兩只手捂在臉上,指甲深深地摳進肉里,從喉嚨里發(fā)出尖叫,
“啊!”
滴答滴答。
一滴滴殷紅的鮮血,從監(jiān)工的臉上流出,溢滿手指縫,然后滴在地上。
監(jiān)工,似乎是發(f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