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嚴氏女塾
“怎么了?”
費景庭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問道。
關(guān)熙怡疼得直吸冷氣,道:“方才扭了腳,現(xiàn)在吃不住力?!?p> 想起《太上洞淵秘法》里有專門治跌打的法術(shù),估量了下丹田氣海里的真氣。費景庭問道:“有酒嗎?”
“有,在廚房……就是你翻進窗那間屋子?!?p> 費景庭上到廚房里翻找了半晌,還真找到一瓷瓶的酒。找了個碗倒了些酒,默運真氣,手掐楊柳決,如此反復三遍,手指戳入酒水中,就算是成了。
端著酒碗下來,讓關(guān)熙怡露出腳踝,含上一口酒,對準患處噴出,隨即揉搓片刻,費景庭道:“應該好了,你試試還疼不疼。”
關(guān)熙怡紅著臉活動了下腳腕,驚奇道:“咦?還真的不疼了。”
從地上站起來,關(guān)熙怡不好意思道:“真是太謝謝您了?!?p> “不用客氣,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
眼看關(guān)熙怡欲言又止,費景庭補充道:“你放心,那妖怪已經(jīng)被我收了,不會再出來禍害人?!?p> “嗯?!?p> 費景庭回到耳房里,心中興奮的有些睡不著,索性也就不睡了。打坐床頭,默默運轉(zhuǎn)功法,一點點的恢復丹田氣海內(nèi)消耗一空的真氣。
一夜到天明,費景庭恢復了大半真氣,下床舒展筋骨,默念了一聲‘簽到’。
“叮!簽到獎勵宿主技能飛牌大師(大師級)、普通紙牌X3!。剿滅妖物虛耗,獎勵靈機一縷、隨身空間擴大為九立方。”
靈機:先天一炁凝聚而成。
飛牌大師:大師級技巧。以特殊手法飛擲紙牌等物,使用普通紙牌可在五米內(nèi)切入松木板一公分。超過五米傷害遞減;使用其余卡牌視材質(zhì),傷害增減。附著真氣可造成靈體傷害。
【姓名:費景庭】
【種族:人類】
【年齡: 26】
【狀態(tài):正?!?p> 【根骨:極佳】
【道法:參同契(玄玄子改)、參同契—玄女經(jīng)(玄玄子改)】
【修為:筑基】
【術(shù)法:太上洞淵秘法(太素真人改)、《匿靈機》(和谷子創(chuàng))】
【技能:綜合格斗(業(yè)余)、素描(初級)、飛牌大師(大師級)】
【當前任務(wù):努力活到靈氣復蘇!】
費景庭腦海里頓時多了一些記憶,記憶中自己十余年間不停的練習飛牌。小有所成后,對著手機鏡頭飛牌切水果、易拉罐、玻璃瓶、木板……
費景庭暗自琢磨,這技能雖然是大師級的,但真沒什么用,頂多用來炫技。倒是靈機……他信念一動,隨身空間中的玉瓶出現(xiàn)在手中。
費景庭微微用力,瓶身破裂,一道無色無味更無形,但偏偏能感知到的一縷氤氳從瓶口飄出,那氤氳剛一飄出便迅速逸散。
費景庭不敢怠慢,迅速低頭用口鼻吸食,與此同時調(diào)動功法,吐故納新。那一縷靈機入口,立刻逸散周身,匯入經(jīng)脈中運轉(zhuǎn)的真氣,流入丹田。丹田如干涸的沙漠般,將靈機吞噬殆盡,轉(zhuǎn)化為運轉(zhuǎn)的真氣。
片刻后,費景庭運轉(zhuǎn)真氣,再次沖擊督脈。此番不過嘗試兩回,督脈便一沖而過。真氣一路上行,勢如破竹,過大椎、玉枕、百匯,再下行,直到在任脈前才停下。又嘗試了幾下,費景庭知道到此為止了,要想沖破任脈,真氣還得再增長。
這意味著他還需要一縷靈機。
他尋尋覓覓兩個月,無意中才碰到一個妖怪,再想趕上這種好事,卻是不那么容易。
算了,隨遇而安吧。他前一天都要放棄修仙了,現(xiàn)在能繼續(xù)修行下去,還有什么不滿的?
起身下床,使了個凈衣決,神清氣爽推門而出。店鋪后門已開,費景庭邁過門檻,就瞧見桌上已經(jīng)擺了兩樣精致小菜,腳步聲從樓梯傳來,關(guān)熙怡端著個托盤款款走下。
“費先生起了?我做了些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腌漬的黃瓜、蒜、蘿卜條,炒得蝦仁雞蛋,配著肉絲蛋花粥與煎饅頭片,輕輕嗅了下,費景庭由衷贊道:“聞起來就很好吃,手藝不錯?!?p> 關(guān)熙怡笑顏如花,道:“哪有,我就只會這些上不得席面的小菜。費先生快坐,我給你盛粥。”
“我自己來?!?p> 拗不過關(guān)熙怡,費景庭接過粥碗到了聲謝,拿羹匙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關(guān)熙怡也坐下來,吃了幾口,突然道:“費先生,你會看面相嗎?”
“不會?!?p> “那會批命格?”
“也不會。”
這不是推脫,而是真不會。玄玄子批注的參同契里,開篇就申明‘修道一途,逆成仙、順成凡’,修道之人要是相信面相、命格,那還修個什么道?
太素真人的《太上洞淵秘法》里也說了,‘命也,非恒命也’,說的是一個人的命運不是注定的,而是一直變化的。既然一直變化,那拼著有損道行去窺探注定變化的命運又有什么用?
“哦?!标P(guān)熙怡有些失望。
費景庭笑道:“我只會斬妖除魔?!?p> 關(guān)熙怡嘆息一聲,道:“你要是會改命就好了,幫著我改改命。我呀,都說命不好。出閣前父親染病,拖了一個月,還是舍我而去;守孝三年,家中長輩選了良人,三書六禮走下來,不想迎親路上我那夫君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費景庭問道。
“洋鬼子喝多了鬧事,瞧見他騎著高頭大馬,掏出槍就打……”
費景庭沉默了。前清亡了,都以為新朝能振作一新,結(jié)果還是那個德行,洋鬼子照樣橫行,人家可是有治外法權(quán)。
尋常老百姓碰上這種事兒,只能打落牙齒咽肚子里。指望軍閥替老百姓出頭?那純純是想桃子吃呢!
“不說了……說說費先生你吧?!?p> “我?我有什么好說的?”
費景庭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百年前的津門,身上還多了個系統(tǒng)。他完全回憶不起之前的事兒,只大略記得自己每周九九六忙成狗,沒事兒總跟產(chǎn)品經(jīng)理對線。
“你是怎么成了法師的?”
“嗯……算是機緣巧合。”
“剛見你時,還以為你是哪家的紈绔,跑來我這店里找樂子呢?!标P(guān)熙怡忽地笑道。
費景庭嚼著蝦仁笑道:“所以我沒好意思說自己是法師,就怕你誤會?!?p> “法師你真逗。”頓了頓,她轉(zhuǎn)而道:“法師,你修的什么道?”
“通天大道。哪個修道之人不想著得道成仙?”
關(guān)熙怡又問:“那可要守清規(guī)戒律?”
費景庭修的更貼近正一,沒什么清規(guī)戒律,但突破煉氣化神前最好還是不要迷戀女色。
他搖頭說:“沒這個說法,我不是全真弟子?!?p> “這樣啊,那法師將來是要娶妻生子嘍?”
“隨緣?!?p> 關(guān)熙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雙桃花眼愈發(fā)迷離,嘴上反倒沒了話。
一頓飯吃完,關(guān)熙怡才問道:“費先生今天可是有事要忙?”
“嗯,要上班的?!?p> “這樣啊,您稍等?!标P(guān)熙怡起身上了樓,片刻后握著兩卷大洋走了下來。
將大洋推在費景庭面前,關(guān)熙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費先生這種修道高人想來是不看重錢財?shù)模晌乙膊恢绾螆蟠穑艽鹬x給費先生就只有這些俗物了。”
費景庭面色不顯,心中狂叫,誰說他不看重錢的?大洋這種俗物,越多越好啊!
他看了眼,就知道這是一百大洋,心中雀躍。有了這一百大洋,就可以把之前當?shù)舻氖直碲H回來了,那手表是他僅存幾樣從現(xiàn)代帶過來的物品。
“東主太客氣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p> 關(guān)熙怡松了口氣,隨即又道:“不知費先生住在哪兒,將來要是再碰到妖怪,也好麻煩費先生出手相助。”
“哦,我住在……”
費景庭說了地址,又說了會兒話,直到伙計來上班,這才起身告辭。
嚴氏女塾就在津門老城里,距離關(guān)記布莊不遠。估算著時間還早,費景庭就一路走了過去。
到了地方費景庭才知道,嚴氏女塾一分為二,一部分繼續(xù)教高小、初小課程,留在嚴氏老宅偏院酒坊里教學;酒坊后面新建了校舍,是為嚴氏女塾中學部。
嚴家下人問明來意,引著費景庭進了中學部校舍。那校舍不大,不過一間課堂、一間圖書室、一間手工室以及兩間教員辦公室。
接待費景庭是的嚴先生的侄媳,也是副校長柳靄茹女士。
兩人聊了聊,費景庭發(fā)現(xiàn)中學部的課程很豐富。國文、算術(shù)、英語、日語、歷史、地理、生物,現(xiàn)在還要加上一門物理。除此之外,還有縫紉、烹飪之類的家政課程。
教學的老師里,除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其余要么是嚴氏女塾畢業(yè)的學生,要么就是從日本專門請來的女老師。
與幾位同事寒暄過,柳靄茹女士商量著重新排了課表。以后每周二、周四的上午,費景庭需要過來上兩節(jié)物理課。除此之外就沒了……因為中學部一共才二十三名學生,只開了一個班。
簡直清閑得要命!費景庭心中剛生起愧對每月五十大洋薪水的念頭,便被告知那幾個從日本請來的女老師,薪水是他的兩倍……
葫蘆不是瓢
錦繡山河、普天同慶。 惟愿祖國繁榮昌盛、祝福萬民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