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覺得我的過去為人不齒嗎!會彈鋼琴又有什么了不起,音樂是用來治愈人生的,不是用來讓那些沒有天分的人來褻瀆的!”我轉身就要走,不想乘他的車了。
古慕寒在我背后拉住我的手,溫和了語氣:“上車?!?p> “如果你覺得我的過去很不堪,那就不要與我糾纏啊,你們都沒有資格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指責任何人!”我并沒有回頭,卻終于沉下心說出。
“我沒有要指責你的意思,我只是在乎你。”古慕寒攥緊了他的手,任我抽不出來。
早已經過了叛逆的階段,我也失去了鬧個天翻地覆的勁頭,就這樣無動于衷地僵持著。
“回家吧。”他牽著我,帶我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半推半就的,我也不打算跟他置氣很久,畢竟這段時間他對我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我又有什么立場去沒完沒了地生他氣呢。
今晚程維彬回家得早,等到別扭的我倆和平踏進家門的時候,程維彬早就準備好熱騰騰的一桌飯了。
“你們回來啦,正好,開飯!”程維彬忙不迭地擺好三副碗筷。
我瞪了古慕寒一眼,心想著,如果這貨不跟我鬧別扭,也不至于一點忙都沒幫上。
吃完飯,我早早就回了房,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在這天特別容易憂郁。
不能回家,我也不能翻出舊照片去緬懷,只能獨自抱著膝蓋蹲坐在地毯上看著窗外的月光,我的國學不好,只會一句古詩,還是小時候爺爺教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頭腦清醒的我發(fā)覺有鑰匙在鎖孔轉動的聲音,便回頭將那個“偽君子”抓個正著。
“好啊,你有鑰匙,難怪我之前明明鎖了門,你進來還騙我!古慕寒,你個偽君子!”誰都不要在今天惹我。
我又朝門外張望了兩眼,還以為程維彬會在后邊,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你進來干嘛?又想來刺激我是不是!”我用不耐煩的口吻對古慕寒說。
古慕寒神秘兮兮地轉了轉眼珠,從身后小心翼翼地單手捧出一個八寸的蛋糕,隨后便把門關上了。
今天,他怎么會知道?我心頭泛酸,眼眶潮熱。
“啪”一聲,古慕寒把房間的燈關上,在蛋糕上微弱燭光的烘托下,他輕聲說:“小妖精,許個愿,吹滅蠟燭,生日快樂。”
我再也抑制不住了,噙著淚,用抖動的聲音說:“你怎么知道的?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查詢考試成績,我看到你輸入身份證號碼的,就知道了你是十二月十八號的生日,也就是今天?!惫拍胶畬⒌案馄椒€(wěn)地放在了我面前的地板上,他也蹲坐在地毯的一角上。
不得不承認,古慕寒是一個心很細的人,我都想不到他會無意中偷瞄一下就記住了我的生日。
“謝謝你。”千言萬語匯到嘴邊,我就只說了這三個字。
“趕緊許愿吹蠟燭,蠟燭都要燒沒了?!惫拍胶秒p手護著那一縷微弱的燭苗。
我閉上雙眼,十指交叉握拳放在胸前,虔誠地祈禱,隨后一口氣將蠟燭吹滅。
見我吹完蠟燭,古慕寒正要起身去開燈,借著窗外的月光,我拉住了他,讓他重新盤腿坐下。
從來沒有人記掛著我的生日,即便口口聲聲說愛護我的哥哥,我再沒有理由把他從我的世界里驅逐了。
“今晚,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你問吧。”我活了二十四年,從未像此刻這樣柔軟過。
古慕寒的眸子閃著晶亮的光,他想了想,說:“你右手上的三條傷痕,是怎么回事?”
提到這條波西米亞風手鏈覆蓋的疤痕,我的記憶就不得不再拉回到四年前,我跟我初戀阿凱的故事了。
阿凱家是經營國內知名電子企業(yè)的名門,而我,當時在別人眼里都只是一個混夜店的下三流少女。當我知道了阿凱的背景身份的時候,我就隱隱覺得跟他的感情即將走到盡頭。
千算萬算,我竟沒想到阿凱會想用生米煮成熟飯這種事留住我們的愛情,可骨子里看重自尊的我又怎會輕易就范,那晚我拼了命從他的車里逃離,回到了家人的懷抱。
可是,嗨8的家人每一個都是無權無勢的,他們也沒有信心能寸步不離將我守護得平平安安。
有一次,許久沒能見到我的阿凱帶著一幫人來把57號bar砸了,還氣勢洶洶地甩下一張支票,說:“今晚,我造成的損失,我來賠,要是你們再不把姚婧叫出來見我,我來一次砸一次,砸一次賠一次!”
躲在后臺瑟瑟發(fā)抖,我開始忌憚這個越發(fā)變得霸道的富二代男友了,我還沒有能從上一次的陰影里走出來,實在是不敢去面對他。
這時,酒吧老板低聲下氣地跑來求我:“姚婧,你要不要出去見一下這位祖宗,再這樣下去,我生意可就做不成了,你們嗨8也得另尋枝頭了,我求你了哎!”
大喬瘋牛跟哥他們雖然一心想要保護我,可面對老板的苦苦哀求,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彷徨了一陣,我深呼吸了兩口氣,鼓足勇氣,準備踏出一步去面對。
“小婧?!卑P一見我,就沖過來緊緊抱住了我。
而我的身體沒有絲毫的溫度,對他也再也提不起那曾經的綿綿情意。
“你不要這樣了,酒吧老板沒有欠你什么,你別影響所有人,好不好!”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渾身冰冷。
阿凱撕碎了他溫文爾雅的面目,恨不得把我揉進他的身體里,低聲嘶吼:“除非你原諒我,你不要離開我,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我可以不再依靠家里,我們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那次驚心動魄的經歷,讓我落下了瑟瑟發(fā)抖的毛病,我還沒有做好對他回心轉意的準備。
見我有所疑慮,阿凱索性跪在了我面前,這可嚇得我不知該怎么辦了。
“你,站起來啊,這樣多不好看?。∧凶訚h怎么能隨便就跪下?。∧闫饋怼蔽疑轮茉獾娜酥钢更c點,看笑話。
“不起來,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阿凱倔強地暗中使勁,根本不讓我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