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又睡不著,實在是難以忍受了,想著第二天還要上班,我迷迷糊糊中用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哥……我很難受……能不能叫人給我買點安眠藥送來……”說完,我就把手機扔到一邊,無力地蜷縮在被子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不絕于耳的門鈴聲驚醒。我一下床就跌在地板上了,費了好大的勁,連滾帶爬才堅持到家門口。
“哥,你怎么也不帶鑰匙哦——”我一打開門,樓道的穿堂風(fēng)迎面襲來,我迷迷糊糊中見到的人跟哥長得一點都不像。
腳下無力,我直接栽倒在這人懷里,恍惚覺得自己被云層托起,又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床上。
“小妖精……小妖精……”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輕柔地呼喚。
我睜不開眼睛,只能用能控制的最后一點力氣,說:“我好難受,睡不著,有沒有給我?guī)О裁咚帲俊?p> 隱約感覺到被摸了額頭,然后聽到他說:“好燙,你發(fā)燒了!發(fā)燒要安眠藥,你瘋啦!小妖精!”
埋怨完,伴隨著焦急的腳步聲,他又出去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人扶起,他讓我靠在他的懷里。
“來,先喝兩口粥,再把退燒藥吃了。”
我撥開他的手,努力睜開一半的眼睛仍看到的是重影:“我好累,我想睡覺,只想快點睡?!?p> “你現(xiàn)在要退燒,胡鬧什么,還安眠藥呢,你這樣,能活這么大都是奇跡?!彼Z氣雖嚴厲,但動作極其輕柔,一點一點用勺子喂我喝粥。
我向來害怕吃藥,在被喂下退燒藥后,從小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使我想吐,我捂住嘴掀開被子想要沖下床時,被一個力道給拽了回去。
“不許吐,要是敢把藥吐了,我就親你了!”
這時,我一下子清醒了,使勁把那惡心的藥味給咽了下去,心慌到不行。天哪,我明明打給哥的,怎么來的會是古慕寒,我整個人都快石化了。
“這才乖,一定是那里空調(diào)打太冷了,你受了涼,我給你貼個退熱貼,要是熱度降下來了,退燒藥就不可以再吃了,這藥吃多了不好?!惫拍胶€細心地為我掖了掖被子。
我腦子訇的一聲,趁有意識趕緊抓起手機一看,心死得透透的:我還真就打給古慕寒了,這是什么靈異事件啊。
為了盡早結(jié)束這烏龍事件,我一動不敢動,弱弱地說:“古慕寒,那個,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對不起,我原本是想打給我哥的,不知道怎么就……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呢?!?p> “不行,我必須等到你退燒,你需要人照顧,我怕你自己把自己坑死!”他回答得斬釘截鐵,竟讓我一時語塞。
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跟他爭辯了,就老老實實地躺了下來,頭還是很暈,體感溫度還是冷的。
“好難受……你幫我拿手機放點歌來聽聽吧……我難受得睡不著……”我半截身子靠在古慕寒身上,不敢亂動,但身體里每一寸骨頭都很酸痛。
沒有感覺到他的動作,我耳朵里卻依稀聽到他在哼唱:“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那聲音,說實話,比古慕寒講課要來得好聽得多,沒想到他唱歌竟然那么好聽,我終于知道什么叫余音繞耳、婉轉(zhuǎn)悠揚。
睡了一會兒,發(fā)了一身冷汗,我終于感到不那么難受,整個人都舒展開了。
“嗯,燒退了,好好睡一覺吧。”古慕寒摸了摸我的前額,輕輕把我放平,而后輕手輕腳地離開。
習(xí)慣了生病獨自撐過去,還從來沒有被這樣照顧過,不知不覺,我的心里有些異樣的感動,怕不是魂被他那迷人的歌聲給誘惑了去。
也是神奇了,退燒后,這一晚我睡得尤其安逸,沉沉地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糟了!”我猛地坐起來,“遲到了,哦不,曠工了?!?p> 我轉(zhuǎn)頭望了一眼床頭的手機,手機上赫然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幫你請了半天假,不用謝。
“哼,誰要謝你啊?!蔽艺媸欠诉@個自戀的家伙。
中午我買了一杯黑咖啡,風(fēng)急火燎地趕到辦公室的時候,正好撞上正要離開辦公室的古慕寒。
他低頭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東西,突然就伸手搶走,舉得很高不讓我搶回去。
“我還我咖啡!”我真搞不懂這個人在想什么,明明昨晚還很溫柔。
古慕寒惡狠狠地瞪著我,語氣嚴厲:“你昨晚才發(fā)燒哎,剛好就喝這么刺激的,你還真會給自己找刺激!”
這家伙?是在關(guān)心我?倒讓我變得不知所措了,尷尬地放下舉在空中的手。
“吃飯沒?”古慕寒問。
我眼神閃躲,不敢說謊:“沒吃?!?p> “走,陪我吃飯去?!彼瓦@樣拉住我的手,帶我走了。
“你放手,你放手,我跟你去,你放手,這里是在學(xué)校,影響不好……”我一路顛簸著跟著,他那雙大長腿豈是我能企及的。
突然間,古慕寒停住了腳步,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哦,現(xiàn)在知道影響不好了!是哪個人在學(xué)校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親我來著?”
哎,自己挖的坑,這部分是過不去了嗎!
“哪有當(dāng)著全校師生……明明就幾個學(xué)生在……你就不能把它忘掉嗎!”我小聲嘀咕著。
“不能!”古慕寒回答得干脆,令我不可置信。
我驚訝地抬頭看他,他卻在回避我的目光,但他抓著我的手更緊了。
“古老師好,姚老師好!”剛出教務(wù)樓,途徑的孫亦帆笑瞇瞇地看著我們打了個招呼,目光落在我跟古慕寒牽著的手上。
我使勁想要抽出手,卻被古慕寒握得更緊了些,我就只能默默地低下頭,心想:要死了,你就當(dāng)沒看見我吧,誰來把我的頭罩住。
“古慕寒,快點放開手,這樣我很丟臉啊!”我小聲嘀咕。
古慕寒也學(xué)著我的音調(diào),小聲嘀咕:“怎么辦,放開的話,會讓我很丟臉呀?!?p> 一時間,我沒明白什么意思,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他帶去學(xué)校餐廳了。
剛剛才擺脫了哥的控制,這又好像多了一個哥哥,管天管地不說,還要管我吃沒吃飯,我這是造了哪門子孽。
才沒走多遠,一個學(xué)生就慌慌張張地跑來了,見到我們就說:“不好了,林老師跟人打起來了!”
“林老師?哪個林老師?”我一頭霧水問。
學(xué)生急得原地跺腳:“就是教心理學(xué)的林娜老師呀!”
“什么?”簡直震驚了我的三觀,“在哪兒打的?同學(xué),你快帶我去!”
“就在第二食堂?!蓖瑢W(xué)急忙就領(lǐng)著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