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楚遇的怒火更盛了
“自然在場?!?p> 人伢子想起那位侯夫人便是一陣羨慕。
“她當(dāng)時就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哎呦,那叫一個通身氣派?。e說,侯夫人就是不一樣。
民婦至今都記得,她當(dāng)時那一身錦衣華服,手里捧著一個手爐,衣著光鮮,通身的華貴?!?p> 身上的首飾更是金光閃閃的。就連身邊的丫鬟、婆子,都個頂個的身著錦緞。比那小姐,可是富貴像樣多了?!?p> 楚遇坐在那里,面容冷峻地聽著。
有些事,連他都沒有聽說過。
他只知道聶云君當(dāng)年在靖安侯府,過得并不好,卻不想竟如此不好!
他握著手中的茶盞,用力地往面前的木幾上一拍。
就聽“咔擦”一聲,那茶杯頓時裂了,杯中早已冷掉的茶水,頃刻自桌面上四溢流下。
流到了他的錦袍上,他也沒有在意。
聶云君聞聲,連忙向他看去。
她方才一直微垂著目光,表情漠然地聽著自己那不堪的過往,臉上神色不曾動過一分。
直到此刻。
楚遇恰好對上她的目光,聶云君忙向他揚起一個寬慰的笑。
楚遇的怒火更盛了!
薛大人和在場其他人,也都被這動靜給驚到了,薛大人忙命人將睿王殿下的桌子收拾一下。
蘇夫人則從剛才這些人出現(xiàn),便一直低垂著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薛大人又向那牙婆問:“那后來呢?”
“后來,”人牙婆道:“后來還能怎么著,那兩個丫頭自然是被賣了。那小姐一看在府中就沒什么地位的,連下人都能欺負(fù)的,如何攔得住?”
薛大人:“賣到哪里了?”
“賣到醉月樓了,大人是知道的,那醉月樓乃是長平城中最有名的青樓,賣到那里,價能高些?!?p> 薛大人:“可有立下字據(jù)或是其他證據(jù)?”
牙婆苦著臉:“字據(jù)啊,這個是沒有的,民婦打小也沒念過一天書,斗大的字也不識一個的。
不過醉月樓的老鴇可以做證,當(dāng)年我經(jīng)常替她買賣些丫頭的,她自然記得的。”
對了,大概是兩三年后吧,還有人來找過我,問我將人賣到哪了?”
幸好民婦對那兩個丫頭有點印象,對方又給了銀子,便告訴他了?!?p> 至于有沒有找到,民婦就不知道了,反正都是深宅大院的事,民婦就一賤民,也管不到這此事?!?p> 薛大人看了她一眼,便讓她起身,站到一旁了。
最后,薛大人又看向方才來的最后一個人。
“你又是何人?”
這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不過,和另外兩位不同,她從一進(jìn)府衙,便一直低著頭,像是不敢抬起似的。
聽到薛大人問話,她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回道:
“老奴,老奴乃是靖安侯府的家奴,當(dāng)年,當(dāng)年曾伺候過聶小姐?!?p> 薛大人的目光不由一震,“你伺候過聶將軍?”
“是,”那老婦低著頭,“不過,老奴不是聶小姐身邊的人,而是靖安侯夫人的人?!?p> 薛大人又是一怔,“你便是聶將軍之前說的,那一群看著她的婆子?”
“是?!?p> “那你們當(dāng)年,當(dāng)真有虐待欺辱過她?”
那老婦的頭更低了,低聲回道:“……有?!?p> 薛大人一聽,頓時怒了,外面那些圍觀的百姓更是怒不可遏,紛紛指著那老婦便罵。
薛大人忙道:“誰指使你們的?”
老婦聽著外面的叫罵聲,顫聲道:“是靖安侯夫人,還有小姐?!?p> “你血口噴人,”蘇千藝忙直起身,指著那老婦人道:“本小姐何時指使過?”
安北聽到現(xiàn)在,早就聽得滿肚子怒火,一見蘇千藝,轉(zhuǎn)身便是一腳,將她踹翻在地上。
府門外的百姓見了,連忙叫好:“打得好!”
“對,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也把她賣到青樓去!”
蘇千藝敢怒不敢言,摔倒在地,也不敢說什么,忙又爬起來,跪在那里道:
“薛大人,您千萬不要聽一個老奴片面之詞啊。”
薛大人卻道:“如此說來,你是承認(rèn)了,此人確實是靖安侯府的家奴了?”
蘇千藝一噎,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說了一句蠢話。
她跪在那里,不敢再言。
薛大人又看向那個老婦。
“據(jù)本府所知,當(dāng)年伺候過聶將軍的人,都被靖安侯以伺候不周為由給打死了,那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老婦回道:“老奴在那前幾日,恰好家中老頭子病重,便向府中管事告了假,回了鄉(xiāng)下老家。
直到多日后,一個年輕人找到老奴,說是伺候聶小姐的人都被靖安侯殺了,讓老奴最好躲一躲。”
恰好老頭子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老奴便將他匆匆下葬,躲了出去,一直到現(xiàn)在?!?p> 薛大人自然知道,那個年輕人定然是睿王殿下的人,但此事不是重點。
他又問:“那你們當(dāng)年,又為何要虐待欺辱聶小姐,可知她才是靖安侯府真正的主子?”
老婦道:“就因為她是靖安侯府真正的主子,所以夫人和小姐才氣不過,她一個孤女占著如此重要的身份地位,所以才讓老奴們對她百般刁難的?!?p> “怎么說?”薛大人問。
老婦道:“因為聶小姐乃是已故靖安侯的嫡女,只要她在一日,那么蘇小姐便只能屈居她之下,永遠(yuǎn)出不了頭。
所以,蘇小姐便一直對她百般刁難,將她的衣服首飾,還有她住的院子都搶了?!?p> 還命老奴們,不準(zhǔn)給她吃好的,穿好的,哪怕是舊衣服,也只能穿破破爛爛的。食物都給她吃冷的,哪怕是在冰冷的冬天?!?p> 薛大人聽得直皺眉,簡直想像不到,這些人竟如此人面獸心。
仗著別人得來的榮華富貴,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如此恩將仇報。
那老婦又道:“只有府中來客人的時候,夫人才會讓我們給她穿得像樣一些,給她一些好的吃食,防止別人發(fā)現(xiàn)她平日里的遭遇?!?p> 偶爾她需要出去見人時,老奴們便都要陪在她身邊。一旦聽到她亂說話,便要制止,將她帶回去。對外說就她不懂禮數(shù),任性妄為?!?p> 然后夫人就會將她關(guān)進(jìn)柴房,不給她吃,不給她喝,好讓她長些教訓(xùn),下次知道分寸?!?p> 薛大人也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用力地一拍驚堂木。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