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可喚我守仁,我家先祖乃陳朝忠壯王之子,祖地乃新安郡,就是如今的歙州,家祖與陽明先祖一同去的海外?!?p> 陳教授點了點頭,都是王爵之后?不若再一想,海外居,大不易,若不是王爵之后,有些家底,于那海外,怕也是難開枝散葉。
“那你二人,不若同日誠一道落戶這瓊州?也省去些許麻煩,你們三人皆是人中龍鳳,這流民,也不是長久之計!聽聞,你等還有同鄉(xiāng)幾人在那七星嶺中?”陳教授面帶慈祥,沉穩(wěn)的看著三人,心中確是狂喊:“過來吧,過來吧,都來讀書吧!都來考進士!”
這?是遇見招生辦的了?三人面面相窺,這戶籍,不可全落瓊州啊,這瓊州幫太過顯眼了!
“教授,我祖籍在歙州,鄉(xiāng)里還有祖廟,這落籍瓊州,怕是不行,這次還帶著族里,認祖歸宗,修繕祖祠的囑托?!背藤t向陳教授拱拱手,斟酌的說道。
“哦,守仁日后還要去歙州?這旅途可就遙遠了!”陳教授又看了看陳凱:“陽明可也帶著囑托?”
“額,認祖歸宗是肯定的,只是還要去那江南和潁川尋訪陳氏宗廟。教授,這…”陳凱看著陳教授訕笑,不是不想落籍,于計劃不附啊,您就逮著金錚吧!
“那日誠,你莫不是還要去那高麗?這中原,可沒你家的宗廟!”陳教授此時有些緊張,就這最后一只羊了!今日,莫要成那竹籃打了水??!
金錚看著程賢二人逼迫的眼神,有些尷尬,我,我特么不想讀書啊?過幾年就取消科舉了,去買個官他不香嗎?
看著兩人威脅的眼神,無奈,硬著頭皮,站起來向著陳教授,深深的一個大禮:“恭敬不如從命!學生聽老師的安排!”
“哈哈,哈哈!”見目的終于達成,陳教授開懷大笑,此刻見那金錚,越發(fā)的可愛!又扭頭看看程賢二人,有些略顯可惜。
嗯?陳教授正待再和金錚說上幾句,心里突然又咯噔了下,這陽明,陽明…
陳教授重新又將目光看向陳凱,嗯,白齒青眉,未來可期。實乃我陳家的千里之駒。不由的對陳凱說道:
“陽明,你也莫再去那潁川和江南胡亂找尋了,老夫乃仙游陳氏,祖上乃陳后主六弟,與你是正經的同宗!族中宗祠供著陳家的列祖列宗,你不若就落戶仙游吧,如何?”
“???教授所言是真?這,這,這是萬萬沒想到啊,流落海南還能遇見同宗長輩,這,這…”陳凱有些詞窮,只能裝成,激動的說不下去的樣子,對著陳教授就是一陣行禮。
看的程賢和金錚兩人差點別住了氣!瞪著眼睛,面上佯裝驚訝,不過在心里,暗暗的鄙視陳凱這番無恥做戲!不過這演技還是可以點個贊的!有點莫斯科影帝的影子。
待的幾人又是一陣的慶賀恭喜,亂糟糟的弄了一番后,終于又坐下聊了起來。
“日誠,不日前,你那張紙條,我和相公都看了,相公對你,那是贊不絕口啊。”
陳教授放下茶盞,看著三人,又問道:“那馬參軍,去尋這水源也是你們的主意吧?”
金錚見狀,便將昨日之事,與教授細細的說了一遍,在移民至前,將準備工作做到前處,以免到時手慢腳亂等等,說的教授是一陣點頭。
“那按日誠所言,先??冢俨??那臨高呢?臨高也頗多荒地。”
“臨高壯人頗多,且與漢民,黎民少往來,不若先??谄峙c昌化軍移民了,待移民之策成熟后,再向臨高移民,免生些無謂的事端,影響了相公的大計!”
“嗯!不錯!確是如此,日誠這番計較到也在點子上,雖是不俱那些客民,能少些事端總是好的!”陳教授看著金錚,是越看越喜歡!有能有才,不過,最重要的是這海南第一進士!嗯,家中藏書不知何事能抄錄送來,老夫,迫不及待要為人師表了!
“世父,侄兒還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标悇P便斟茶邊向陳教授說道。
“有何當不當說?你我至親,有話,凱哥兒但說無妨!”陳教授看著陳凱,心里喜滋滋,今日果是黃道吉日!雙收??!可惜了守仁,嗯,不知婚配了沒有。
“這移民,總不能全是失地之人,世父,如此多人過來,百業(yè)待興,那些匠作手藝人,以侄兒之見,需求,怕也不在少數(shù)?!?p> “吾聽聞,大宋居養(yǎng)院中,那失孤孩童甚多,不若也可送來瓊州,男童女童皆可,從小教化,比之那些流民,怕是更容易在這瓊州生根,從小教化讀書識字,這瓊州的莽荒風貌,也必是大有改變!”程賢忽然也插了句話進來,聽的陳教授就是一愣。
“失孤之童?”陳教授那里細細琢磨,這百工,確是必要,不能全是農人,這住、用、行,那樣都不能缺少,可這失孤之童,陳教授不緊抬頭看著程賢,皺著眉頭說道:
“失孤之童,確是多有照顧不周,但來這瓊州教化,這,也無此多夫子啊!”
“嗯,我與陽明建的書院,本就打算收錄黎人子女入學讀書,如有我宋人孩童,豈不更好,至于夫子,我們自有辦法,到時,請教授前來視察?!?p> 陳教授點點頭,不再言語,此事,還需和知州計較。
四人相談甚歡,不多時已至午時,眾人拉著教授到這瓊州府最大的一家酒樓,又是一陣觥籌交錯,本想湊著馮德倫不在的機會,去見識下那瓦舍勾欄,但一想,這里師生,叔侄,關系也是太過混亂,便就作罷。
“日誠!老夫可等著你的拜師禮??!切莫讓老夫久等!”
眾人將微醺的陳教授扶進轎子,揮手告別,待不見了蹤影,這才聯(lián)覺回到家中。
“嘖嘖,陽明兄,守仁兄,你兩這是,?。∫稽c退路都不給別人留?。∵@樣好嘛?”
金錚嗦著茶,看著兩人一陣嗤笑:“我道想看看那兩家伙能想出啥字來,不要是鵬舉,那就真坑的了!”
陳凱聽到金錚這樣說,笑的直跌倒,又爬起來趴著桌子:“那我們都不說有字了,也給他們來了突然襲擊,看看他們能想個什么出來,哈哈?!?p> 程賢看著兩人,又是一陣搖頭,穿越過來這么久,隨著青春的恢復,大家的心態(tài)也越來越年輕,不過,想到丁良,心里又是一嘆,唯一沒變的,怕只有他了吧,這幾人,算他的磨難是最多的,希望,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能治愈他心里那道創(chuàng)傷。
“明天,我們便走了,你自己在這里,凡事小心點,等那邊發(fā)現(xiàn)人失蹤了,還不知道是啥反應!”
程賢看著金錚,笑著給他斟上茶。
金錚聞言,心里有著不舍,才聚的幾日,這又要分開了,這江南,天長路遠,這次他們這一去,又不知幾月才能回來。
陳凱趴近了些,扶金錚的肩膀:“舍不得我們?。课覀冋业搅藮|西就回來,等我訓練好了,以后就可以飛鴿傳書了!”
“切,鬼舍不得你!鴿子,我直接烤來吃了!”金錚將他一拍,眼睛盯著茶水:“這路上,注意點,別給人下了餛飩,包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