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楨及時用空間之力將趙魄玉保護起來,免得她的心靈受到沖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沈梧桐收起氣勢,伸手一指,點在魚藍的眉心上。大海的異象消失,魚藍終于緩了過來,癱坐在地,大口喘氣。
“訓練照舊,訓練七天,七天后,我們去無盡大陸執(zhí)行任務?!?p> 說完,沈梧桐拎著魚藍穿過空間壁,快速離開。
北方,張益達收回目光,單手虛握,猛地砸向地面。一頭巨大的烏龜跨越空間,從天而將,落在地面,堵住了缺口。
烏龜睜開眼睛,不滿地看著張益達。它好歹是圖騰,卻被如此對待,哼,要不是打不過,它絕對會讓這個人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張益達張口,將一句話傳回帝都,隨后往東邊而去。
“還有二十七天。”
一個穿著正裝的老人正在喝茶,銀色的發(fā)絲梳理得整整齊齊。他聽到這個消息,身體僵住,手卻忍不住顫抖,茶杯碰撞發(fā)出異響,茶水流出,沿著蒼老瘦弱的手,流進袖口,滴在褲子上。
他竭力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大顆大顆的眼淚卻忍不住滴落,他拿出一塊手帕,抹著眼淚。
有人急忙跑過來,直接推門而入,看到這一幕,慌張的心梗住了,嘴巴被膠水合上,說不出話。
老人用手帕和手遮住眼睛,嘴唇顫抖,卻終于發(fā)出了聲音:“按照計劃進行。”
“是?!眮砣巳鐗舫跣眩置δ_亂地關門,卻沒有控制好力道,門“哐”地一聲被關攏,將他震得內心茫然,但他還記得自己在做什么,竭力邁開腿,去傳遞消息。
茫茫海洋中,幾艘戰(zhàn)船得到了命令,調轉方向,朝著西邊前進。
露出頭顱的青龍,注意到這一幕,轉動腦袋,長長的須飄動,它張開嘴巴,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吼——”
聲音遠遠傳開,海水激蕩,層層疊起,掀起巨浪,如遮天之幕,朝著戰(zhàn)船打去。
藍色的光芒自戰(zhàn)船上亮起,遙相呼應,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虛像。虛像人身魚尾,身材魁梧,頭發(fā)散亂。
它的眼睛深藍,帶著神奇的魔力,所注視處,風平浪靜。
青龍甩動海面下的尾巴,無數暗流涌動,朝著戰(zhàn)船迸發(fā),企圖顛覆戰(zhàn)船,但虛像低頭凝視,涌動的暗流也變得平靜。
張益達適時趕到,他沒有遲疑,一腳踩出。以他的腳為界,前面的海水變成了一個整體,被直接托起,露出海底,而他身后的海洋,風平浪靜。
一個人離開戰(zhàn)船,來到虛影前,與張益達對峙。他穿著藍色的戰(zhàn)甲,眼睛深邃,鷹鉤鼻,一頭藍色的卷發(fā),連胡須也是藍色的,野蠻地生長。
張益達直接無視了他,表情冷酷,看向西大陸上方的巨大身影。
“讓人回去?!?p> 那人不再看星空,轉頭看著張益達,在他的腳下,金色的光芒浮現(xiàn),閃爍,流動,連成金色的海洋。
每一個城市、山峰、河流、湖泊等等都亮起金色的光芒,光芒擴散,變得稀薄,形同薄薄的光幕,但每一次交織后,金色的光芒就會變得濃郁一些。
“唯有統(tǒng)一,鑄天地印,才能帶著星球逃生,度過這場危機?!?p> 張益達駁斥道:“你的辦法行不通。要是不退,那就打?!?p> 要是白鷹帝國不退,張益達不介意出手,與其等外星文明摧毀星球,不如讓星球毀于他與白鷹帝國的戰(zhàn)斗。
羅曼·奧古斯都輕輕嘆了一口氣,身形消散,海水重新掉入海底,戰(zhàn)船回航,但彌漫于整個西大陸的金光卻更加耀眼。
在明了聯(lián)邦的態(tài)度后,白鷹帝國徹底動了起來,各種力量離開西大陸,進入海洋,龐大的戰(zhàn)船繞道,準備前往武道國和巨熊國。
沈梧桐站在一顆廢棄的衛(wèi)星上,竭力眺望星空,想看清楚危險的來源,卻失敗了。
每次當他升起推算危險來源的念頭時,因果之意忍不住顫抖,昭示這將是不自量力、自取滅亡的行為。
魚藍心有余悸,就算是萬年前,被遮掩的危機同時爆發(fā)所帶來的危機感,也沒有之前感應到的危機感強烈,如果不是大魔頭半封印了它的天賦,估計它仍然會被危機感壓得無法動彈。
魚藍指著一個方向,說:“這個方向,很遠很遠,但它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議。”
“有多遠,有多快?”沈梧桐問道,破虛秘術的效果已經達到最大,但他仍然沒有收獲,沒有找到危險的來源,星空顯得很正常。
“隔了無數個無盡大陸那么遠,速度比天亮的速度還快?!?p> “比光速還快嗎?”沈梧桐喃喃,臉色深沉如水。
外星文明走的是科技道路,比聯(lián)邦、中州大陸的科技文明高了數個等級,破解了光速的秘密,制造出強大的武器,在光年之外就能轟碎聯(lián)邦和星球,這不是不可能。
沈梧桐捂著胸口,心無比難受,雖然能夠理解,但卻無法接受。
遇到這樣的危險,能夠怪誰?怪中州大陸嗎?如果當初中州大陸沒有魯莽行事,這一切不會發(fā)生,但中州大陸已經消失了。
只能怪自己,怪自己太弱小,怪自己沒有能力保護這個星球。
沈梧桐不再眺望星空,抱著魚藍,滿心失望地墜落,直到快要落到地面時,他才使用風之意將自己拖住。
魚藍思索后說道:“好像還有二十七天?!?p> 沈梧桐沒有回應,朝著閩城市區(qū)走去。
“我們可以去無盡大陸?!?p> 沈梧桐聳聳肩,依舊沒有回應。
武者可以去無盡大陸,但那些剛摸上功法,蹣跚學步,氣海未開,還在學徒期的初學者呢,他們該怎么辦?
未等無盡大陸的重力將他們壓死,他們就會死于傳送陣的壓力,死于空間通道的壓力。
要丟下非武者逃跑嗎?沈梧桐做不到。
他是屠城滅世的魔頭,不是貪生怕死的懦夫,也不是眷戀生命的普通人,死亡于他而言不是世界崩塌,世界崩塌是無法握緊拳頭。
沈梧桐利用靈魂印記聯(lián)系玄天,告知此次危機,危機的方向,可能到來的時間,詢問聯(lián)邦的應對措施,詢問西大陸的危機,詢問張益達與白鷹帝國皇帝的對峙,等等。
玄天耐心聽完,說:“不用擔心,做你自己的事情?!?p> 沈梧桐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旋即變得沉默,心情稍微輕松了一些,但仍然凝重。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看起來很不錯,但無力感卻沒有消失,他想要做些什么,去改變這一切。
如果什么都不做,在聯(lián)邦等待,或者在無盡大陸等待,那么他習武做什么?
只是,他能做什么?
沈梧桐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到答案。
思索間,沈梧桐瞥見一抹熟悉的背影,盡管兩人相見的次數比較少,對方的變化很大,但他還是認出了對方。
張秀秀與閨蜜正挽著手,挑選衣服,偶爾低聲細語,竊竊發(fā)笑。
張秀秀感應到聯(lián)邦的變化,那道壓住整個聯(lián)邦元氣運轉的氣息,但是她已經退休,不想再參與武道上的事情,只是偶爾間,她還會失神,情不自禁地擔心。
閨蜜略帶不滿地說:“秀秀,你又走神了,一點都不專心。老實交代,是不是心中想著誰?”
張秀秀失笑:“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閨蜜皺著鼻子,隨后轉了一圈,問道,“這件裙子好看嗎?再過一段時間,天氣熱起來,就能穿裙子了?!?p> “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敷衍?!遍|蜜念叨了一句,轉身看著鏡子,還別說,鏡子里的人怎么這么好看呢?她當機立斷,立刻買下。
出店門時,張秀秀看到了站在街道的人,下意識停下腳步,頭腦有些空白。
“怎么了?”閨蜜疑惑地問道,她拽了拽張秀秀,沒有拽住,于是沿著張秀秀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個帥氣的人和一個可愛的孩子。
閨蜜兩眼發(fā)光,這個孩子好像是混血,還這么可愛,要是……
哧溜~~
沈梧桐主動走了過來,說:“找個地方坐坐?”
“做做?做什么?”閨蜜問道,眼神詭異地看著沈梧桐,又看看張秀秀,忍不住露出蕩漾的笑。
“這才多久,他就變得這么強?!睆埿阈惆迪?,內心嘆了一口氣,臉上卻露出笑臉。
“差不多飯點了,這附近有一家閩菜飯館,味道還不錯,我們去那里吧。”
沈梧桐點頭答應。
閨蜜眼中閃過失望,但她很快就振作精神,問道:“帥哥,你叫什么名字,跟我的秀秀認識多久了,這個孩子是你的嗎?”
張秀秀瞥了幾眼沈梧桐,發(fā)現(xiàn)他沉默不語,有些失望,也有些了然。
魚藍經過了半個晚上的聯(lián)邦語培訓,已經能夠聽懂張秀秀閨蜜說的話,但它沒有張口回答的意思。除了因為對方詢問的人是大魔頭而不是魚外,還因為這里人多,而它已經明白大叔音正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