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清微宗成立之初,加入九天清微宗的辦法只有一種,那就是通過登天梯的前三層。通過前三層,就能加入九天清微宗,成為外門弟子。
而想更進一步的方法也只有一種,那就是闖登天梯,通過第六層就能進入晝天,成為內(nèi)門弟子,通過第九層就能進入紫、黃、赤、青、橙、綠、灰等其中一天,成為核心弟子。
那時,夜天的人最多,晝天與核心的人極少。
后來,為了減少弟子的損耗,壯大晝天的實力,也為了讓上層大人物的子嗣能夠進入九天清微宗,就設計出了預班制度。
即使是未曾加入九天清微宗的人,只要晝天的長老看中其資質(zhì),就可以將其吸納進預班,經(jīng)過一段時間培訓后進行考核,考核通過即可直接進入晝天。
自從預班制度出現(xiàn)后,晝天的實力越來越強,人也越來越多,多得有些不值錢。
與此同時,為了增加紫、黃、赤、青、橙、綠、灰等天的實力,九天清微宗制定了一條制度,核心弟子的產(chǎn)生方式不變,但門內(nèi)任何人,只要突破到皇境,就能成為太上長老,成為宗門的核心力量。
現(xiàn)今,預班的開設越來越少,只有在高層的子嗣達到年齡需要進入宗門時,預班才會開啟。
而這一屆預班弟子中,武舞霧和她的幾個小弟、文莫語以及其他幾個人,其長輩都是宗門核心,這一屆預班也是為了他們而開。
至于其他人,是一些派系為了增強實力,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搶下了一些名額,塞進預班中的。
作為陪讀,竟然出言嘲諷正主,還是嘲諷武家的子嗣,其罪當誅。
但是,九天清微宗極其重視規(guī)矩,雖然直接將金蔭佑殺了,也沒人會有意見,但宗門覺得這是自毀長城,所以采取文斗的方式,重創(chuàng)了金蔭佑,等到預班結束后,將他扔回夜天,與他接過仇怨的人自然不會錯過報復的機會。
雖然距離舞會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但琴姑娘沒有彈奏古琴的心情。
舞臺上的鮮血還在,她內(nèi)心有些抵觸,不愿意上臺。
她好奇地看著沈梧桐,想知道這個木頭似的人內(nèi)心在想什么,于是傳音詢問。
沈梧桐聽到了琴姑娘的傳音,但他謹記師姐的叮囑,不要跟別的女子說話,而且,這個人與之前挑釁他的白袍人傳過音,也許他們是一伙的。
雖然白袍人已經(jīng)離開,但這個女子卻還在,也許正在尋找他的破綻,想要謀害他。
九天清微宗太危險了,無緣無故就有人挑釁他,想要謀害他。
他算是看出來了,雖然九天清微宗重視規(guī)矩,不會破壞預班不能殺人的規(guī)矩,但是他們整人的辦法極多,讓人苦不堪言。
雖不下殺手,但能讓人流血不止,讓人神宮破碎,讓人靈魂重創(chuàng),著實可怕。
許久后,舞會結束的時間一到,預班弟子就結群離開。
沈梧桐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他起身走出升龍廳,往三十一號小院子走去。
琴姑娘氣得跺了幾下腳,她傳音說了這么久,結果這個木頭完全當作沒有聽到,仿佛真的就是一根木頭。
舞會一結束,這個木頭就活了過來,但他根本不看自己,直接離開了。
她好歹也是一個王境武者,算是半個預班老師,長得也不賴,結果被無視了。
沈梧桐走在路上,暗自琢磨自己在舞會上的表現(xiàn),覺得完美,不可挑剔。
師姐說的話真對,保持微笑就能應對別人的挑釁,哪怕是穿著白袍的人,也奈何不了自己。
看到沈梧桐完好無損地回到院子,在門口等候的蘇沁悅立即放下心來,裝作踱步的樣子,回到客廳,坐了下來。
“師弟,今晚的舞會可有意外發(fā)生,可否順利?”
“一個人被打得吐血,不過沒死,有一個人挑釁我,但我坐在位置上微笑不動,他拿我沒有辦法,就放棄了。”
蘇沁悅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覺得事情不太對勁,趕緊問道:“誰打誰,誰挑釁你?”
“就一個穿著白袍的人,應該是晝天的長老吧,將一個預班的弟子,叫金什么的人,打得鮮血直流,滿舞臺都是血液,真是令人惡心。”
沈梧桐露出嫌棄的表情,之前在升龍廳的時候,他將目光完全放在一個桌子上,才將惡心感壓了下去。
蘇沁悅心生不妙,竟然出現(xiàn)了晝天長老干預預班的事情,雖然可能是懲治弟子,與師弟無關,但師弟一直在笑。
沈梧桐繼續(xù)說道:“就是那個打人的白袍人挑釁我,還在我的身邊變出很多細小的針想扎我,但我有元氣保護衣,不怕他。我身邊也坐了一個白袍人,他們之間還在傳音,肯定在密謀害我的事情,但我不為所動,然后他們就放棄了,一大堆白袍人都走了,等到舞會結束,我就回來了?!?p> 蘇沁悅右手摸著桌子,微微顫抖,她覺得大事臨頭,不過,她不能慌,如果她慌了,還怎么安撫師弟?
“師弟,坐在你身邊的白袍人是誰?”
沈梧桐搖搖頭,顯然不想回憶那個人,但既然師姐問起,他只能如實回答。
“一個女的,在舞臺上彈琴,喜歡遮半張臉,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她還一直給我傳音,但我沒有回應她?!?p> 蘇沁悅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都在顫抖,她一聽師弟的描述,就知道這個白袍人是誰了,受到晝天無數(shù)人杰追捧的琴姑娘,竟然只能得到師弟一個“毛骨悚然”的評價。
幸好,琴姑娘不知道師弟對她的評價,不然······
蘇沁悅甩甩腦袋,將師弟被無數(shù)人杰暴打的畫面甩出腦海。
內(nèi)門長老懲治破壞規(guī)矩的弟子,雖然師弟面帶微笑不合時宜,但有琴姑娘在身邊幫忙傳音解釋,應該不致于招來禍患。
蘇沁悅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雖然只剩下半杯茶,但她擔心自己手抖,不小心撒了出去。
“師弟啊,那個舞臺上與預班弟子文斗的白袍長老長相如何,用出了什么招式?”
沈梧桐想了想,回答道:“他的眉毛極美,有些尖,其他地方不堪入目,不過,好像有人說他是隕滅劍山的人?!?p> “咔嚓——”茶杯被一只玉手捏碎,茶葉和茶水灑落在蘇沁悅的身上,但她沒有注意這些,而是一臉錯愕地看著沈梧桐。
隕滅劍山的人,眉毛很尖,又比較對稱的,不就是孫萬山嗎?
蘇沁悅覺得自己要瘋了,這才一天不到,師弟竟然將武家和孫家的人都得罪了。
雖然師弟得罪孫萬山有自己一半的原因,但師弟就不能根據(jù)舞會內(nèi)的局勢,做出臨時的改變和調(diào)整嗎?
還有琴姑娘,雖然師弟很聽話,沒有與其他女子說話,但那是幫助他的琴姑娘啊,就不能客套一番嗎?
蘇沁悅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地說道:“師弟——”
“?”沈梧桐疑惑地看著她的眼睛,以免注意到她身上的茶水和茶葉,那真是太臟了。
“你怎么這么不開竅?”蘇沁悅看到沈梧桐一臉疑惑的表情就來氣,撲上來掐沈梧桐的脖子。
沈梧桐沒有躲,只是嫌棄地偏過腦袋。
“你又嫌棄我?我事事為你考慮,在院子內(nèi)盼著你平安回來,結果你就這副表情。”
“你身上太臟了?!?p> 蘇沁悅下意識低頭,只能看到干凈的白袍,但她注意到地上流淌的茶水和散落的茶葉,沉默幾秒,再次爆發(fā)。
“哪里臟了?哪里臟了?我這白袍不染塵埃,不沾污穢,干凈得很。”
沈梧桐內(nèi)心無語,明明白袍上面有茶水和茶葉滾落,全部都沾上了污穢,竟然還不承認。
“愛干凈?既然愛干凈,你為什么每天都在地上走路?地面被這么多人踐踏,不是很臟嗎?”
“我在鞋底布置了十多層元氣保護衣,每一呼吸都會不停地更換,防止地上的污穢沾在鞋子上?!?p> 蘇沁悅停下手中的動作,將他的腳提起,沒有發(fā)現(xiàn)元氣保護衣,皺起眉頭,偷偷使用精神力探查,發(fā)現(xiàn)他的腳下有一些極其薄的元氣層。
雖然有些佩服師弟對于元氣的掌控力,但她下意識用精神力探查師弟全身,想看看這種元氣保護衣是不是全身都是。
“你偷窺我?”
“你嫌棄我?”
兩人異口同聲,隨后互相怒視,對于對方的行為異常生氣。
按照九天清微宗的規(guī)矩,門內(nèi)弟子不能隨意地使用精神力探查其他人的情況,這不僅是偷窺,還是褻瀆。
師姐竟然不顧規(guī)矩也要偷窺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太好看?沈梧桐陷入了沉默。
蘇沁悅生氣則是因為師弟身上竟然布置了三層元氣保護衣,除了臉上沒有外,其他地方都被元氣保護衣保護起來。
每一呼吸間,最外層的元氣保護衣都在毀滅,但里面的元氣保護衣外移,最里面又生成一件元氣保護衣。
雖然時時刻刻都能控制體外如此薄的元氣很令人震驚,但這不是在嫌棄自己嗎?
嫌棄自己臟,不愿意觸碰到自己,還嫌棄被自己碰到的元氣保護衣,不停地銷毀。
“啊啊啊——
“臭師弟,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