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雅克捂眼睛的時間,林溪準(zhǔn)備沖出浴室,卻被雅克胡亂中抓了回來,按在浴室的門上,“哐當(dāng)”一聲。
客棧的隔音不太好,隔壁房間的人先是聽到有男女的尖叫,然后又是撞擊的聲音,皺緊了眉頭。
“這年輕人佛教圣地,也不節(jié)制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p> 林溪掙扎著,拿著噴霧的手被他抓著扣在門上動彈不得。
“你要干什么?你放開我!”她使勁掙扎。
雅克并沒有松手,聲音有些慍氣。
“我還想問你干什么?你居然用這東西噴我?”
他的雙眼被噴霧刺激的辣疼,一只手禁錮著林溪,空出一只手來揉揉眼睛,努力睜開一條縫看著她。
即使他只有一只手,但林溪明白自己并不是他的對手。她此刻有些害怕,還摸不清楚他的脾氣,剛才的舉動有些冒失,“反抗”失敗只會激怒對方。
她顫抖著嘴唇,聲音都有些哆嗦:“誰讓你……誰讓你想……”
“我想干什么?嗯?”
雅克的臉離她不到二十公分,他赤裸的胸膛因為生氣上下起伏。眼前的男人像一頭猛獸,讓她閉上了眼睛。
“我只不過想看你是否能修好開關(guān),你以為我要干什么?”
雅克抓著她的那只手放了下來,他雙手垂在兩旁,有些泄氣。
“林溪,你好像對我誤會很深。”
“我……”
林溪抬頭看著雅克,他的雙眼已經(jīng)紅腫了,神情凄慘。或許自己真的誤會他了,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的話剛才抓住他的時候就做了。
林溪轉(zhuǎn)身打開了洗手池的水龍頭,拿了塊毛巾放在水中打濕,遞給雅克。
“對不起,我剛才過于激動了?!?p> 雅克接過毛巾,擦拭眼睛,不吭聲。
“可能浴室開關(guān)壞了,我給前臺電話讓人來修。”
林溪走到雅克的床邊,拿起床頭柜旁的電話機撥了幾個前臺的號碼。
“你好,207號房浴室的花灑開關(guān)壞了,不出水,麻煩派人來檢查一下?!?p> “好的,您稍等。”
雅克還在衛(wèi)生間里清洗眼睛,林溪站在衛(wèi)生間外,愧疚地看著他的背影。
沒一會兒,客棧的工作人員就到了,看到房間里一男一女,女的穿著睡裙,男的赤裸上身,氣氛相當(dāng)曖昧。
她心里“嘖”了一下,定了定神,走進浴室,檢查了一翻,發(fā)現(xiàn)真的是開關(guān)壞了。
“抱歉,這么晚我們的水電工已經(jīng)下班了,明天才能來修,您看今晚能不能將就一下?”
林溪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雅克,有些生氣:“你看他能將就嗎?洗澡洗到一半,頭發(fā)都沒沖干凈?!?p>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雅克,光著上身,身材曲線又出奇的好,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過頭。
“我記得你們開了兩間房......”工作人員看了看林溪,又看了看雅克。
“你的意思是讓他去我的房間洗?你覺得孤男寡女的方便?”林溪雙手抱胸,質(zhì)問工作人員。
“能不能給這位先生換個房間?”
那工作人員用對講機詢問了一下前臺,才回答:“非常抱歉,今天晚上的客房都住滿了,已經(jīng)沒得換了。”
剛才對講機里的對話林溪已經(jīng)聽到了,她一臉的不滿,而一旁的男士,眼睛紅紅的,頭發(fā)還在滴水,相當(dāng)狼狽。
工作人員覺得這倆人真是奇怪,明明一起入住,即使不是夫妻不是情侶,那好歹是朋友吧,到另外一個房間洗澡怎么了?
“算了,麻煩你了,我們自己解決吧。”
工作人員走后,林溪和雅克兩人面面相覷。
“咳……水龍頭壞了,明天才能修。你去我房間洗澡吧,我在這等著,你洗完回來我再回去?!?p> 林溪只能妥協(xié),心想不就是洗個澡嘛,都怪自己想多了。
雅克無語,拿了內(nèi)褲走出房門,很快又折了回來。
“208房門關(guān)上了?!彼f。
糟糕!剛才急著把雅克擋在門外,出門的時候順手把門帶上了,沒拿房卡。
林溪又再次拿起床頭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
很快,工作人員拿著房卡過來給他們開了門。工作人員趁開門的時候還特意向208房間里面望了望,警惕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隱秘的勾當(dāng),但是他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雅克順利地進入了208林溪的房間,林溪則坐在207房間里面等。
雅克換下的衣服隨意的扔在床上,行李箱敞開著放在床邊,箱子里的衣服疊放的很整齊。
他的相機放在電視機旁邊,等待的時間很無聊,林溪想看看里面的照片,但是覺得這樣未經(jīng)允許隨意翻動很沒有禮貌,就放棄了。
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盯著房間的門口,心里感覺怪怪的。明明是一樣的房間布局,雅克的房間卻充斥著不一樣的味道,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大概五分鐘左右響起了敲門聲,林溪起身去開門。
雅克頭上的泡沫已經(jīng)沖洗干凈,身上散發(fā)著跟她一樣的沐浴香味,眼眶的紅腫消散了些。
“我怕門再關(guān)上,給你拔了房卡?!毖趴藢?08的房卡遞給她。
林溪接過房卡,道了聲晚安,迅速退出房間。
“嘿,別忘了明早四點?!毖趴嗽谒砗筇嵝?。
“知道了,早點睡。”
林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中還浮現(xiàn)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剛剛睡沉就聽到手機鬧鐘的響聲。
林溪很懊惱,為什么最賤告訴他有東臺看日出這事呢?為什么這么沖動搞出昨晚的鬧劇呢?林溪如今非常非常的后悔,后悔當(dāng)初合同上就沒跟他約定上班時間?
林溪拖著沉重的步伐,半瞇著眼到衛(wèi)生間洗漱,隨意的收拾了點東西,掛上相機,背著背包就出了門。
剛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雅克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他眼眶的紅腫已經(jīng)消散,但眼珠子還有點紅,不知道是噴霧的刺激還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早……”
林溪的聲音有氣無力。
雅克率先走了一步,她緊跟在后頭。
剛踏出客棧的大門,冷冽的寒風(fēng)瞬間擊散她的睡意,她打了個哆嗦。她特意穿了沖鋒衣,沒想到這么冷。
客棧的車已經(jīng)停在門口,車上坐了一些游客,林溪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雅克跟在后頭在她旁邊坐下。
“各位游客,今天的日出時間預(yù)計是5:30,我們的車半小時左右到達東臺頂。汽車途徑鴻門巖,從鴻門巖徒步到東臺頂大概半小時。需要在鴻門巖下車徒步上東臺的游客舉下手。”
很多人認(rèn)為時間還早,徒步上東臺時間充裕,不少人都舉起了手。
“他們舉手做什么?”雅克問。
“徒步上東臺?!?p> 林溪用沖鋒衣的帽子罩著頭靠在窗戶的玻璃上,閉著眼睛,她想補會兒覺。
“從哪里徒步?能趕得上看日出嗎?”
“鴻門巖,時間足夠,到了司機會通知?!?p> “那好?!?p> 之后雅克沒了聲音,林溪不用睜開眼睛都能肯定他舉手了。
車開了十幾分鐘停下,聽到司機的通知:“鴻門宴到了,要徒步的游客下車了?!?p> 雅克搖了搖林溪的手臂,林溪沒有睡著,她收拾了東西,跟在雅克的后頭下了車。
徹骨的寒意再次將她激醒。
“冷嗎?”
雅克側(cè)頭看著她,他也穿了一件沖鋒衣,厚不到哪里去。
“走吧,動起來就不冷了。”
上東臺看日出的人很多,四面八方來的人匯集在鴻門巖,大家說著笑相互鼓勵著往前走。
雅克走在人流的中央,他時不時停下來拍攝這些登山的人。周圍漆黑寒冷,風(fēng)聲蕭蕭但是朝臺的路上熱火朝天。
到達東臺頂五點左右,距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看日出的人們分散在各處。山頂比山底下更加寒冷,林溪凍得抱緊了雙臂。
現(xiàn)在才九月,很多地方還很熱,林溪只帶了一件無內(nèi)膽的沖鋒衣外套。如果早說計劃來五臺山,她肯定做足攻略帶夠衣服,也不至于現(xiàn)在被凍成狗。
旁邊的雅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縮著脖子吸著鼻,牙關(guān)緊緊的咬著。
“嘿,我們跑起來吧!”雅克提議。
見她沒吱聲,雅克雙手托著胸前的相機率先跑了起來。
雅克繞著圈跑,兩圈之后林溪也加入其中。
旁邊一對互相抱在一起取暖的情侶看著他們咯咯笑。一位老人家沖他們喊:“年輕人悠著點兒,小心高反?!?p> 東臺頂海拔2800多米,雖然不至于高反,但跑了一陣之后感覺確實有些費力,后來他們停下來,換成繞圈快步走,沒一會兒身體暖和了許多。
“太陽要出來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
林溪和雅克停止下來,齊刷刷地往東邊望去,天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魚肚白。原本漆黑一片的遠處肉眼可見白霧籠罩,霧涌動中偶現(xiàn)山體若隱若現(xiàn)。
“你看過日出嗎?”雅克問。
林溪望著遠處的山,眼神變得落寞。
“看過……在泰山?!?p> 和某人…
因為有了在泰山看日出的經(jīng)驗,所以五臺山的日出對于林溪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如果不是為了做一個稱職的陪同,她寧愿在客棧里睡大覺。
“太陽快出來了!”又有人大喊。
只見東邊的天空開始出現(xiàn)紅霞,山頂上的人們紛紛舉起了手機和相機。所有的人面朝東方,緊盯著云層后面的那一片紅。
“出來了,出來了!”
山頂上瞬間變得安靜起來。雖然說林夕對于日出已經(jīng)不覺得新奇,但她依然舉著相機不停地按著快門。
幾分鐘的時間,太陽露出了全部的真容,東邊的白霧消散了許多,山體變得清晰起來,延綿數(shù)十里,層巒疊嶂。
“那邊就是臺懷鎮(zhèn)?!庇腥苏f。
大家紛紛朝著那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隱隱約約看到一些樓房,臺懷鎮(zhèn)還籠罩在薄霧中。
天空逐漸變亮,人潮往四周散去,不少人去了望海寺,林溪和雅克留在原地,朝著不同方向拍了許多照片。
雅克是為了留念,而林溪帶著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