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dāng)王二伴隨著清晨的暖陽從睡夢中醒來時,已然臨近了早上九點(diǎn)鐘。
他略有些慵懶的抻了個懶腰,然后便迷迷糊糊的走進(jìn)了浴室中洗漱。
站在浴室鏡前,王二快速的刷著牙,看著自己鏡子里帥氣的臉龐喃喃的說道。
“劉福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絕對會做最有利自己的選擇!”
其實(shí)做到劉福的這個位置,別說給四大家族做狗,可以說連警務(wù)處長都可以不用怕。
他與四大家族之間的合作歸根結(jié)底因?yàn)橐粋€貪字。
他有求于人所以受制于人。
說到底還是劉福的格局小了,劉福手中可以說有整個警務(wù)系統(tǒng)貪污受賄的證據(jù),而且他自己也有大把大把的錢。
警務(wù)系統(tǒng)的人想要動他,他那些證據(jù)把握得當(dāng)就是一張護(hù)身符。
而且就算是警務(wù)處長要動他,他也可以去公廁國去下議院花錢去收買人告他。
在金錢開道的公廁國,沒有什么是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錢不夠。
就在王二心里這般想念的時候,自己的房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王二沖著洗漱池吐了一口牙膏沫,然后慢悠悠的走到門前。
將房門打開,只見丁力恭敬的站在門外。
“進(jìn)來吧?!?p> 王二很是隨意的將房門敞開,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了聲,然后重新走進(jìn)了浴室中洗漱,而丁力進(jìn)來后,便直接站在了浴室的門口。
“什么事?。俊?p> 王二漱完口后,照著鏡子在開始擺弄自己的頭發(fā),嘴里則是淡聲向著丁力詢問道。
“小少爺,力家與警方來人了?!?p> 丁力低聲向著王二說道。
“干什么來了?”
王二眉頭微挑,繼續(xù)詢問道。
“他們是為了少爺而來……”
“是準(zhǔn)備威逼?。俊?p> “還是準(zhǔn)備求和?。俊?p> 林謙慢條斯理的說道,言語間透露著些許的不屑。
“這個……”
“我不太清楚。”
丁力賠笑著說道。
“力家與警方來的誰啊?”
“要是個不知名的小嘍啰,就讓他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吧,我可沒空聽個小嘍啰來說三道四的?!?p> 王二摸著自己整理好的背頭,眼里露出了抹滿意之色,同時嘴里淡聲回應(yīng)道。
“小少爺,力家派來的人,是力家家主的哥哥,力銘澤警方則是總?cè)A探長劉福……”
“力孝和!劉福!”
丁力如實(shí)回答道。
“誰?”
正在低頭洗臉的王二,在聽到丁力的話后,他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的神色。
“力銘澤與劉福。”
丁力不知道王二為何聽到這個名字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不禁有些小心翼翼的又答復(fù)了一聲。
“呵……”
竟然不是力孝和!看樣子劉福事情辦的不錯,不然的話作為家主的力孝和是沒有任何理由不來的。
“既然是力銘澤與總?cè)A探長劉福,那你就把他們請上來吧,記得客氣點(diǎn)?!?p> 王二輕笑了聲,說完以后,隨即搖了搖頭,然后重新低下頭繼續(xù)洗臉了。
“好?!?p> 丁力不知道王二為何聽到力銘澤的名字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不過他很識趣的并沒有多問,向著王二微微躬身后,便轉(zhuǎn)身向著房門外快步走了出去。
力銘澤竟然代表著力家的態(tài)度,劉福則代表警方的態(tài)度,來與王二會面,而不是跟整個陸家。
做為現(xiàn)在代理“陸先生”的陸淮雄竟然通知有沒有一聲,這才是真正讓丁力意外的。
這二人已經(jīng)被丁力貼上了敵人的標(biāo)簽,敵人的突然拜訪,態(tài)度還很謙卑。
似乎在這二人眼里頭,王二的態(tài)度竟然比陸家的態(tài)度還重要。
這才是讓丁力如此意外且恭敬的原因。
十分鐘后。
坐在客廳正喝咖啡的王二等到二人,兩個人的眼睛里都布滿了血絲,頭發(fā)與胡子都亂糟糟的,似乎昨晚一點(diǎn)沒睡好,或者根本就沒睡。
力孝和的手里頭拿著兩個個大大的長方體金屬保險箱。
經(jīng)管他自己經(jīng)量控制輕拿輕放了,但還是仍舊不可避免的發(fā)出些許悶響。
劉福則直徑跑了王二的身邊,在王二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匯報(bào)著昨晚的情況。
“二爺,我昨晚按照你的吩咐第一時間去力家的別墅抓了人,兇器還有目擊證人全部都搞定好了,力孝和十有八九可以釘死他?!?p> “不過警司亨特出門似乎要把事情壓下來,要求我放人,暫時我還沒有理會他,人被扣在了銅鑼灣警署里。”
“二爺這港綜市暫時還是鬼佬的天下,如果你不出面我感覺自己控制不了多久………”
說到最后,劉福有些心虛了。
他已經(jīng)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但是事情沒有蓋棺定論他還是很擔(dān)心王二的責(zé)罰。
聽完劉福的匯報(bào),王二點(diǎn)點(diǎn)頭,他早就料到事情的進(jìn)展會出現(xiàn)這樣的波瀾。
王二對著劉福笑了笑,這個笑容讓劉福如釋重負(fù)。
“喲?”
“你們力家這又是玩得哪一出?。俊?p> “我好心好意接手你們力家銅鑼灣的爛攤子,讓你們力家不至于破產(chǎn),你們力家先是找人謀害我父親,我爹他命大僥幸撿了一條命!你們竟然喪心病狂到準(zhǔn)備襲擊醫(yī)院?”
站在一旁的劉福看著王二義憤填膺的表情,以及盯著王二的眼睛似乎想找尋什么破綻的力銘澤默默的退后到了一旁。
襲擊陸云生的事情是真!
可事情干的很干脆,王二應(yīng)該根本沒有證據(jù)。
不甘心的二次謀殺也是真!
但他們力家只是通知警察調(diào)離陸云生的那些安保人員。
至于喪心病狂!
這個撲街好意思說?
范庭孫排出去的槍手一個沒回來不說,據(jù)說劉福帶去的十幾個警察在兩個呼吸的時間里被解決的一干二凈。
加一起接近二十多把槍,就算是去攻打警察局都能聽到個回想,然而浪花都沒有拍起一朵,還把劉福給打怕了。
就算是力家威逼利誘還是鐵了心的要將人扣走。
這些帽子,他力家講道理是一個不認(rèn)。
但是世態(tài)如此,他力家又不得不全部認(rèn)下。
王二的先聲奪人讓力銘澤忽略了王二的年紀(jì)正視起了他,把他當(dāng)做正真的對手。
“小陸先生,請息怒?!?p> “從您愿意幫助我們力家解決危機(jī)開始,我對您就非常的敬重,我是真的非常誠懇的想與您合作?!?p> “但是沒想到您的父親在這段時間里發(fā)生了意外,對此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風(fēng)聲突然吹到了我弟弟的身上,但我想說這應(yīng)該是有人嫉妒他想破壞我們兩個家族之間的友誼?!?p>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里面有多少歪歪腸子都門清的很,有些話并不需要擺到臺面上說。
力銘澤的話說實(shí)在的已經(jīng)算是對上面的事情全部認(rèn)下了。
他同時也表明了關(guān)鍵點(diǎn)是這件事情不愿意放到臺面上來說并且都是他弟弟的主意。
“所以我受弟弟的囑托,為您帶了五百萬港幣的賠償金,希望大家可以化干戈為玉帛,雙方就此罷手,您看如何?”
說到最后,力銘澤直接彎下身子將腳邊的兩個箱子打開,使得一張張大牛暴露在空氣中散發(fā)著油墨的清香。
站在角落中的劉福,當(dāng)他看到那整整兩大箱子、足有五百萬的現(xiàn)鈔時,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液。
整整五百萬港幣啊!
他辛辛苦苦貪了半輩子……
咳咳!
他辛辛苦苦工作了半輩子,全部的家當(dāng)也就才這么多!
現(xiàn)在才只不過是金錢帝國的開端,貪污受賄雖然一直存在,但是社團(tuán)中人與撈家們并沒有想象中的給這些警察的面子。
大多數(shù)是犯了事,選擇花錢保人。
在沒有形成企業(yè)化的貪污腐敗體系中,劉福自以為自己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再撈了,沒找到力家一個賠禮道歉就是他全部的身價。
“小陸先生,您看這份賠償您還滿意嗎?”
力銘澤指了指眼前的現(xiàn)鈔,輕笑著向王二詢問道。
“嘖嘖……”
“五百萬港幣,聽著很多,但是裝起來也不過就只有兩個大箱子,總計(jì)一立方米而已?!?p> 王二從沙發(fā)上站起,他慢悠悠的來到那些大牛前,手指從上面緩緩滑過。
“不過……”
“你們憑什么覺得兩億美金就能讓我心甘情愿的罷手言和呢?”
“陸先生的命!就只值五百萬港幣?”
王二最后緩步來到力銘澤面前,當(dāng)他最后一句話的尾音落下時,其眼中頓時兇芒畢露。
毫不夸張的說,陸先生的名頭與陸云生這三個字,就值他陸家一半的身價。
要是要暗殺的人是陸淮雄或者陸淮平,王二說不定看在女王的份上,會選擇與他握手言和。
但是動陸云生就是在刨他陸家的根,是想要他陸家家破人亡!
這件事,收地也好還是藝術(shù)品也好無非就是兩個字“生意”
既然是生意,就會有漫天要價與坐地還價。
力銘澤可以肯定這個道理王二是懂的,所謂的憤怒與生氣無非是價格沒有談攏罷了。
但他腦中還是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那充滿著血腥的槍擊案照片,使得他整個人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他怕這個年輕人不講武德,說翻臉就翻臉!
“拿走吧,我不缺錢?!?p> 王二目不轉(zhuǎn)睛的盯了力銘澤幾秒鐘后,隨即錯開目光,語氣很是冷淡的說道。
“小陸先生,如果賠償數(shù)額您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談的?!?p> 力銘澤面色誠懇的再次勸道。
“我都說了,我不缺錢,還需要我再說第三遍嗎?”
王二面色漸漸泛冷的反問道。
“那小陸先生,您想要我們力家如何做,才愿意化解這場干戈呢?”
“只要我們力家能做到的,我們會盡量滿足您的!”
力銘澤很是執(zhí)著,滿臉真誠的向著王二繼續(xù)詢問道。
王二不慌不忙的從口袋里掏出了香煙,并且丟給劉福一支,點(diǎn)起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對著力銘澤的臉上吹了過去。
“力銘澤作為港綜市鴉片大王的兒子,還是長子在你們父親力慎希遇害后,被弟弟奪走了家族掌控權(quán),去港綜大學(xué)做一個老師,管理著家族的皮肉生意你不甘心吧!”
王二突然的轉(zhuǎn)移話題,讓原本氣定神閑的力銘澤頃刻之間不淡定了。
這是他力銘澤一輩子的痛!
力生與力家主這兩個稱呼在港綜市都是受人尊敬的,但是這同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事。
“作為嫡長子的你,竟然讓大權(quán)旁落,只不過是為了完成在公廁國的學(xué)業(yè),你本想著你的弟弟只不過是回來幫家里收拾一下殘局沒想到你的弟弟奪走你的……”
王二一臉玩味的看著力銘澤,作為敵人的主要成員之一,也是港綜市人們茶余飯后“談資”話題的力銘澤,王二早就清楚了他絕大部分的資料。
“小陸先生,賠償金不夠的話我們力家可以加!”
話一出口,力銘澤就后悔了。
他刻意的逃避王二剛才的話,證明他的心慌了,他已經(jīng)沒有了勝券在握的把握。
“嘖嘖嘖!”
“事實(shí)上,我們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
王二玩味般的話讓力銘澤的心里頭五味雜陳。
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自己的弟弟死!
他想要整個力家!
“不可能!”
“我弟弟是我們力氏家族的未來,他會帶領(lǐng)我們力家更上一層樓,此事絕無任何可能性,請小陸先生再換個要求吧!”
力銘澤瞬間變臉,他義正言辭的向著王二拒絕道。
“就這個要求,愛談不談?!?p> “那就是沒得談了?”
“對?!?p> 王二和力銘澤快速對話了幾句,雙方默然凝視,最后力銘澤最先錯開目光。
“既然如此,那就江湖再見了,希望小陸先生一家能平安長壽!”
力銘澤冷冷得甩下這句話后,拎起箱子對著角落里的劉福說:
“我們走!”
說完,力銘澤就沒有再理會王二,帶著劉福徑直向著門外走去。
劉福的眼里頭一直閃爍著抱歉,以及自己的最終選擇……
“慢走不送……”
王二微笑著看著力銘澤二人離開,嘴里淡聲說道。
……
陸公館門口,力銘澤與劉福坐上了車,并不是同一輛。
“福Sir你先將錢送回力家,交到我大哥的手上,我外面還有點(diǎn)事情就先不回去了。”
力銘澤沖著身后的劉福命令道,言語間充滿了不容置喙的語氣。
“是!”
面對著力銘澤那強(qiáng)大的氣場,劉福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忤逆,在應(yīng)聲后,坐車離去。
見車輛走遠(yuǎn),力銘澤轉(zhuǎn)身上了樓。
門口早就有下人在此等待,恭恭敬敬的領(lǐng)著力銘澤上了樓。
王二的臥室的房門并沒有關(guān),力銘澤見狀,便徑直重新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