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剛才被擊中的地方,棉衣外套下的護身鐵甲已經(jīng)凹下去了一大塊。
這本是溫蒂送給他的護身甲,聽說是軍用的好東西,他也會穿著出去打獵,毫無疑問,就是這軍用甲胄剛才救了自己一命。
襲擊來得太過突然,那些打手踹門進來時海德還在屋里原地轉(zhuǎn)圈圈。他才接受溫蒂入獄的事實,只想著再去一趟青龍幫問個究竟;哪曾想到今晚還有一群不速之客上門?
被擊中的背部隱隱作痛,海德咬咬牙,在海瑟薇的支持下站起來。
“我還能跑?!彼f道。
“那我護送您出去……”海瑟薇話音未落,豹耳一抖,立即轉(zhuǎn)身揮爪,凌空爪痕登時飛出,切碎了鋪蓋而來的雷光柳條!
這無疑是慕氏雙子的柳條!
海瑟薇豹眸驟縮,看向了柳條的源頭。
“切!”雙子中的哥哥慕少洛就站在那里,見自己的柳條破碎,他俊美的面龐扭曲了一秒?;戥h(huán)交替亮起,他掌心延伸出的柳條隨之隱去了雷光,取而代之的是稚嫩的新芽。
柳樹的嫩芽好似帶來了新生,令周圍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柳葉無風自落,飄向倒地的老者,老者頭部的傷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了。
長生柳的治愈魂技:“春風又綠”。難以想象,一株平平無奇的柳樹竟能同時存在雷電與治愈兩種類型的魂技,恐怕只有“逆天”能夠解釋了。
“水伯,別愣著了!”慕少洛命令道,“快把海德抓住!”
水伯支起身子,正要提棍再打,屋外卻傳來了一聲慘叫:
“——瘋狗!離我遠點兒??!”
這聲音與慕少洛一模一樣,只是更加凄厲,竟是三環(huán)的慕少榭在大喊大叫。只見這光鮮亮麗的慕二少連滾帶爬地闖進屋里,撲到哥哥懷里:
“哥,救我!”
“你他媽什么毛病——”慕少洛剛要把這累贅扯下來,門口就又竄進一道殘影,追著慕氏兄弟就要咬!
此物身下四條腿,頸上卻有三顆狗腦袋,三個頭六顆眼珠都冒出兇光——正是沃爾夫?qū)业拿腿?,三頭犬三六九!
三六九的身軀比平時大了一圈,牙縫里還洇著鮮血,為它平添幾分煞氣。只有剛剛留守屋外的慕少榭知道,就是這口狗牙,咬斷了外面所有打手的喉嚨,它甚至能噴出黑紅色的火焰,燒斷他的柳條!
“哪來的畜生?!”慕少洛條件反射般地揮出帶電柳鞭,三六九中間的狗頭卻伸脖咬住,狗嘴里冒出的火氣立刻燒斷了柳鞭,另外兩個狗頭朝前噴出火焰,將所有柳條燃燒殆盡!
情急之下,慕少洛一把推開慕少榭,自己也滾向一邊,這才避免了被黑紅火焰燒成焦炭的結(jié)局。
三六九見敵人逃走,兩端的狗頭還要往前沖,中間的狗頭卻滯在原地吐舌頭,那狗舌頭上一道漆黑焦痕,顯然是剛才被柳鞭電的。仨腦袋中的一個罷了工,“三六九”這個整體便挪不動道了,左右倆腦袋見狀,又朝中間的腦袋狂吠起來,好像在互相埋怨似的。
“三六九!”海德在那頭急呼,“別內(nèi)斗了!快跑吧!”
慕少洛看看海德,又看看面前宛如兇神的三頭犬,頓時明白了什么。他咽了口唾沫,強行鎮(zhèn)定道:“老沃爾夫?qū)?,快把你家狗收回去!”看見海德又驚又怒的樣子,他的嘴角逐漸翹起,“怎么,你不想見你女兒了嗎?”
“溫蒂?溫蒂怎么了?”海德立刻急了,“你們?nèi)蠹易遄阶邷氐龠€不夠,還想干什么!”
之前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慕少榭也跟著哥哥擺起了架子:“蠢貨,我們明明是來告知你女兒的近況的,你不招待客人也就算了,還襲擊我們!不知好歹也要有個限度!”
海德愣了愣,看向一旁的海瑟薇,后者倒是什么也不說,只是周身的兇猛氣息不曾減弱。
“那、那么……”海德試探地朝三六九招了招手,“過來,三六九……我們聽聽他們要說什么吧……”
三六九的三對耳朵抖了抖,最左邊的垂耳狗腦袋看了海德一眼,最右邊的斗牛犬腦袋拖著身子要跑出去,中間的豎耳狗腦袋還在吐舌頭,總之是沒有之前那么劍拔弩張了。
“哼!”慕少洛神色驚疑不定,嘴上仍不饒人:“明明是條魂獸……倒還真聽人話……”
“姓慕的,你們到底說不說!”海德不知何時已舉起獵槍,對準了慕氏兄弟。
他知道這兩兄弟在沙城的地位,自己是絕對惹不起的,可溫蒂就是被他們陷害的,他拼了這條老命也得救她出來!
慕少洛乖乖舉起雙手:“別著急嘛,我說,我說……”他左右看一眼弟弟和水伯,忽然收起所有表情:
“溫蒂死了。”
這短短一句話比帶電的柳鞭更具威力,直接讓老獵人僵在了原地,連帶著海瑟薇也驚了驚。也就是兩人一個愣神的功夫,大片的陰影覆蓋了他們,鋪天蓋地的柳條再次沖了過來!
海瑟薇反應(yīng)最快,暴起揮爪,豹子的利爪確實切開了柳條浪潮,但這是慕家兩兄弟一齊發(fā)動的魂技,柳條的數(shù)量達到了兩倍之多;再加上長生柳的再生本就極快,被切斷又能頂著豁口再生,海瑟薇先前的攻擊便不能再沖破包圍了。
而等她反應(yīng)過來要全力以赴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
“別動!”柳條海洋的對面,慕少榭用命令似的口吻說道:“你想讓他死嗎!”
海瑟薇后知后覺地看向海德,后者已經(jīng)被長生柳條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捆成了繭子,只剩個腦袋在外邊大喘氣,好像還未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三六九也面臨著柳條的包圍,它那三個狗腦袋齊齊噴火,但另一批繞后的柳條仍然捆住了它的身子,緊跟著白色閃電攀上枝條,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了三六九身上!
下一瞬,雷光炸開,刺目的雷光中只能聽見三六九嗚嗚的哀嚎,隨后雷電平息,三頭犬摔到地上,已經(jīng)成了一團冒煙的焦炭。
慕少洛發(fā)出一聲驕矜的輕哼,收回了雷鞭;一旁水伯提棍便上,一擊挑飛了焦黑的三六九,讓它落到了墻角。
“哈!活該!”慕少榭幸災(zāi)樂禍了一句,又指著備戰(zhàn)姿態(tài)的海瑟薇,“不許動!我認得你,你是那天那金發(fā)小矮子的隨從吧?你主子去哪了?”
“……”海瑟薇沒有說話,只是快速看了眼被捆成繭子的海德。慕少洛看出了她的意圖,得意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沒用的,在你動手之前,我的雷電就會先一步抵達,把他直接劈死!你能快的過雷電嗎?”
慕少榭還想問李詩棠在哪兒,卻被哥哥未卜先知地打斷了:
“別費那些無用口舌了,弟弟。她主子不在,反倒對我們有利。就讓她贖自己主子的罪過好了?!?p> “怎么做?”慕少榭不解其意,“把她丟堆肥池里?”
“你滿腦子只有屎尿屁?!”慕少洛瞪他,用手比劃海瑟薇的身材,“這么一個……一個女人擺在你面前,又不是溫蒂那種男人婆,你只能想到堆肥池嗎!”
慕少榭后知后覺:“哦……噢!”又猶豫起來,“所以,要把這女人捉回去?”
“當然要。抓回去,才好慢慢料理!”慕少洛咽了口唾沫,甩起雷電柳鞭,就要抽向海瑟薇!
就在這時,被落在一旁的海德忽然爆發(fā)出了一聲哭嚎!
“嗚啊——??!”這個年近五十的老獵人毫無顏面地放聲大哭起來:“溫蒂——爸爸對不起你??!”兩行晶瑩淚水掛在那滿臉的胡須上,顯得他無比狼狽,他繼續(xù)嚷嚷,“你們把我也殺了吧,我要下去跟溫蒂團聚——!”
也許是沒料到海德如此窩囊,也許只是海德哭得太難聽,慕少榭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亮出千年魂環(huán):
“好啊,既然你這么想死,我這就滿足你——呀?!”
這句狠話最后變成了驚聲尖叫,因為在這個瞬間,墻角里縮成一團的“黑炭”——三六九——忽然張開三張大嘴,噴出了三陣方向不同的黑色火焰!
那三把火一把落了空,一把燒向了海德,還有一把,是奔著慕氏兄弟去的!
嘩嘩嘩——下一刻,水伯擋在了慕氏兄弟身前,手中的長棍舞成了一面屏障,驅(qū)散了熊熊烈火。
三六九的火焰再猛烈,終究只是十年三頭犬的火焰,是奈何不了身為魂尊的水伯的。
但,如果火墻對面還有一位同是三環(huán)的獸魂尊呢?
只聽得一聲破風厲響,一只豹爪穿過烈火,硬生生插進了狂舞的長棍中!眼睛轉(zhuǎn)為獸眸的海瑟薇以怪力生生止住了水伯的棍子,另一只爪子則穿過第二魂環(huán),威勢直接升了一個檔次,直直穿透了水伯的胸膛!
水伯那根長棍的攻擊距離實在太廣,一般情況無法近身,幸虧三六九的火墻逼得水伯用出防御架勢,又解除了海德的人質(zhì)狀態(tài),海瑟薇才能覓得如此良機,同時用出第一魂環(huán)的“加速”,第二魂環(huán)的“攻擊力提升”,了結(jié)了這位攻防皆可的魂尊。
豹子的狩獵,從來都是在獵物露出破綻時,再一擊斃命!
“好狗?!?p> 以身試險闖入火墻,女仆的發(fā)梢也免不了沾上火焰,但她在這般烈火中,頭一次露出了微笑。
帕加索斯
是的我又回來了……真是月更啊可惡…… 很想寫女仆打架所以就寫了,中心思想是想看海瑟薇夸一句三六九 好狗,真是好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