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考核已經(jīng)開始了?……對啊,這場考核的核心是學生對戰(zhàn),也就是說,現(xiàn)在在場的每一個學生,都有可能是潛在的對手……無論是武魂、還是魂技,搜集的情報總是越多越好……這是場情報戰(zhàn)啊……李詩棠旋即反應過來何璐的意思,但馬上又意識到了什么。
“糖糖”又是什么稱呼???!
“何璐同學,”李詩棠像是為了確認般地開口道,“剛才那個稱呼……”
“‘糖糖’,”何璐歪了歪腦袋,眼中笑意愈深,“這個稱呼不可愛嗎?而且也和你名字中的‘棠’同音,我覺得很搭你啊?!?p> 真的嗎?我不信……李詩棠臉色不變,卻并未完全放下心來。雖然她的武魂不是什么必須保守的秘密,但她只和言希說過。如果何璐此時給自己冠上的這個稱呼真有某種隱喻,她也只能想到武魂這個可能性。
新生考核已經(jīng)開始了啊……李詩棠默默地吸了口氣。
冥冥之中,她還有種感覺,她在開學時見到的那個溫婉和善的何璐,正在一點點地露出真面目。
這是她前世二十多年為人處世的直覺。
不過為什么這個人突然要跟我套近乎……李詩棠壓下心頭的疑慮,壓低聲音道:“鄭明昊和溫蒂知道這件事嗎?”
她指的是在史萊克廣場公然決斗會暴露武魂的情況。
聽了李詩棠的話,何璐卻忍俊不禁了:“你覺得呢?”
她放緩了聲音:“你覺得為什么鄭明昊會挑釁溫蒂,而溫蒂又會應戰(zhàn)?”
李詩棠頓時全身一震。
“他們是為了試探彼此的實力?”她幾乎是完全確信地說出了這個問句。
“——你們兩個怎么還在樹蔭下坐著?在偷懶嗎!”遠處突然傳來鄭明昊的催促聲,看來這家伙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還不快過來繼續(xù)訓練!”
何璐對李詩棠眨了眨眼睛,沒再說什么,起身離開了,只留給她一個甜美的笑容。
……你倒是把話說清楚??!這是十二歲小孩該有的樣子嗎!李詩棠的嘴角抽了一下,緊跟著迅速站起,追了上去。
下課鈴聲一響,李詩棠便五體不勤地倒在了地上。
她本來還想找何璐談一下的,因為對方的來意太神秘,透露的信息也太重量級;結果后面那一百個仰臥起坐讓她差點斷了腰,幾乎磨了整節(jié)課才堪堪做完,現(xiàn)在是一點氣力都使不上了,更別說去找何璐了。
她是有過停下來的念頭,可那些念頭在看到言希一口氣做了幾百個仰臥起坐都不帶歇的時候被粉碎了。
李詩棠數(shù)了數(shù),言希大概做了兩百五十個,這姑娘平分了兩組來做,前后一共花了十分鐘。
她做一百個,分三組,每組大概三十個,花了近一個時辰。
是我太弱了……李詩棠把頭埋進沙土里,全然不顧漂亮的金發(fā)已經(jīng)臟得不成樣子。
而幫她壓住腳踝的言希卻仍是活力十足:“咱們什么時候去吃飯?”
這活力對白天的夜梟魂師來說有點太足了,李詩棠疲憊地把頭扭向一邊,心里想著沒準是那兩百多個仰臥起坐讓言希徹底醒過來了。
她看向言希,問道:“你們宗門,有沒有那種,吃下后能瞬間恢復體力的丹藥?”
言希因為這個問題咧了咧嘴:“你真當?shù)に幨谴蠼峙l(fā)貨?。吭僬f了,就算真有那種東西,也不是我能帶在身上的!你快起來!”
說完,她也低下身去,要去撓李詩棠的癢癢。李大小姐哪里受過這番伺候,當即就被言希撓得五體投地、六親不認,只能嘴里不停發(fā)出求饒的笑聲:
“我起,我馬上起!”
一番無謂的掙扎后,李詩棠終于還是撐著言希的胳膊站起,跟著她一塊去了食堂。
不過,因為她們來得太遲,所以此時飯?zhí)靡呀?jīng)擠滿了人,前排的窗口已經(jīng)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只有飯?zhí)米钌钐幍哪菐讉€窗口沒多少人,因為那里的菜式價格都要用金魂幣計算,堪稱天價。
李詩棠想也沒想,就往那邊走了過去。說起來,她也確實還沒吃過金魂幣區(qū)的飯菜,之前她吃過最貴的飯也就是幾個銀魂幣,平時為了方便,她都是到離門口最近也是最便宜的窗口吃飯的。
一般的富貴人家的小姐天天吃饅頭饃饃,腸胃肯定要出問題,可她在來學校的那段路上就已經(jīng)和女仆吃了快一個月的粗茶淡飯了,所以一直沒鬧肚子。
可這不代表她就對生活沒追求了,難得的機會,她去嘗嘗那些高檔的菜式也沒所謂!
一旁的言希剛想拉住她,可馬上就想到了對方是能轉眼間掏出天材地寶,還和唐門有關系的貴人,遂止住了動作,表情也轉為了無奈。
不過片刻的功夫,李詩棠便端著飯盤回來了,她一邊大咧咧地把菜勻給言希,一邊還給人家介紹:這是燉爛了的鱗甲魔鱷的肉,有大補之用;這是茅山雀燉的湯,滋補脾臟;最后還有烤雞腿,這可是號稱“天饈”的鳳尾雞的雞腿,反正就是好吃……幾筷子下來,言希的碗里竟然充實了不少。
言希起初還覺得心里有點膈應,不過李詩棠卻說,她還從來沒和別人分享過午飯,這次一定要試試,言希也只能依著她。
其實這話說得有真有假,要說上輩子李詩棠沒干過和同桌人互相夾菜這種事,那是假的;可說這輩子她沒和別人分過菜,那也是真的。高門大戶的李家小姐莫說給別人夾菜,家里吃飯時都是一人一個盤子的分餐制,好不容易客人來了多做幾碟菜,她下叉子也要斟酌幾分,多拿一點就得小心別人說她李家閑話:看看李寞才的大女兒,這一晚上光對著烤乳豬下刀了,半點用餐禮儀都沒有,就這點家教還想擠進天斗城的上流階級,哎喲,真是不知羞……
李詩棠邊用上輩子聽到的那些鄰家大媽的碎嘴子來惡意揣測,邊把嘴里的烤鳳尾雞腿肉嚼得五馬分尸。
不過管他怎么說,難得吃了一頓好菜,這都是好事。可當兩人回到宿舍時,卻發(fā)現(xiàn)四零四號宿舍的門板上多了一張紙。只見上頭寫著:
“宿舍內務檢查結果:地面有污物殘留,扣宿舍分一分”。
……李詩棠看看言希,言希看看李詩棠,然后兩人一把拉開宿舍門,沖進了房間。
言希蹲在墻角處嘟囔:“我記得這里擦了的……”
李詩棠則有點心虛地蹲下身去看自己床底,今天早上出門太匆忙,她雖然和言希一同清理了,但那盆糖漿卻還在她床底下的,她只能想到這唯一的“污物”來源。
當她的目光鎖定在那盆糖漿上時,她愣住了。
臉盆里的糖漿已經(jīng)成了鼓起來的一層淡黃色物質,表面遍布細小的孔洞,遠看上去,就像是剛出烤爐的蛋糕坯子!
李詩棠原本心情還有點低落,此時又忽然欣喜起來,甚至有點喜出望外。
她的糖漿此前還從未發(fā)生過這種變化!
之前還只是普通的糖漿,但昨晚她和武魂更好的融合后,這些糖漿好像出現(xiàn)了質變!
不但能自如控制粘稠度了,而且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像真正的蛋糕那樣發(fā)酵?這算發(fā)酵嗎?
李詩棠上一世沒親手做過蛋糕,但兩世都圍觀別人做過,前世是看著長輩做的,這一世是看著廚子做的,中西的糕點雖有不同,但發(fā)酵這道工序卻是共有的。
難道說,她的糖漿在經(jīng)歷了六個時辰后真的發(fā)酵了?性質發(fā)生了質變?
可還未來得及細想,李詩棠便注意到了更要緊的東西。
這盆已經(jīng)質變的蛋糕還不是造成宿舍扣分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臉盆容納不下那些鼓起來的糖漿,溢出了一些,流到了床底的陰影外面。而那些溢出來的糖漿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成了和盆里一樣的蛋糕坯子,隱隱散發(fā)著香味。
不,它肯定沒有香味,因為那樣的話就會被檢查的宿管認定為食物,宿舍帶食物進來,罪加一等,肯定不止一分!
說不定還不能吃……李詩棠心情復雜地看了一會兒自己那個承擔了太多的臉盆,把它拖出來,放在了窗戶照進來的陽光下。
“是這里面的糖漿膨脹出來,弄到地上了,”她對瞪大眼睛的言希解釋道,“你去我床下那邊看看,還能找到一點渣子的?!?p> 言希彎下身子,果真在地上看到了那一點黏在地上的蛋糕渣子,她瞇起眼睛,用手把那點蛋糕摳了出來。
“這是你的魂技?”言希隨口問道,她將蛋糕放在鼻尖嗅了嗅,卻沒聞到什么味道。言希見識過李詩棠的糖武魂和糖漿,知道那股糖漿還有一陣隱隱的甜香,和現(xiàn)在手里的蛋糕還是不太一樣。
李詩棠點點頭:“這就是我昨晚練習的‘那個’,我的自創(chuàng)魂技!”
言希突然愣住了:“你再說一遍?”
李詩棠全神貫注地看著自己造出來的那盆糖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能被稱為蛋糕的東西了,無比自豪地承認道:“我早上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昨晚在練習自創(chuàng)魂技,耗盡了魂力,所以今早上你才差點叫不醒我?!?p> 說到這,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次宿舍扣分也是因為我,對不起,我自罰掃宿舍一周吧?!?p> “不是這個!”言希忽然沖過來,一把捏住了李詩棠的肩膀,“你早上跟我說的是,半夜練習‘魂技’——”
她又忽然頓住。
“‘自創(chuàng)魂技’……也算魂技?”
李詩棠看著言希那雙露出茫然的眼睛,心里泛起一陣無力感。
“不然呢?”
言希愣住了。
然后她低下頭,看看自己手上的蛋糕,聲音輕得像在喃喃自語,又確實是在發(fā)問:
“我確認一下,這不是你魂環(huán)附帶的技能,對吧?”
李詩棠坦誠點頭:“是?!?p> 言希重又看向她,言辭誠懇:“它能吃嗎?”
帕加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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