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婦人想要過去,她說:“這位軍爺,行行好吧?老身家里的鑰匙丟在這里了,現(xiàn)在天色已晚,老身進不去家門,你能不能讓老身進去找找?”
“走開走開。”侍衛(wèi)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不能進去。”
“軍爺,都已經(jīng)深秋了,外面真的很冷。老身求你了,讓我進去找找吧?”老婦人老淚縱橫的祈求著,看著無比可憐。
有過往路過的人,投去了憐憫卻無能為力的目光。
侍衛(wèi)無情的說:“哭也沒用,說不讓進就不讓進。別說是你,哪怕來人是丞相大人,那也不能隨便進去?!?p> 蘇淺不明白為什么大家伙兒都喜歡拿她爹做比喻?
“別看了,走吧?”
秦時越拍了拍蘇淺的肩膀,然后徑自向前去了。
蘇淺跟了上去。
本以為他們即便來了也不好進去,定會被攔著,必然要費心思周旋一番。
可沒想到秦時越過去之后,那位守著的侍衛(wèi)問都不問,就直接取掉攔截一排刺樁,放他進去了。
蘇淺跟著進去,也沒有被攔。
一旁被攔在外面的老婦人見狀,立馬提出了質(zhì)疑,“為什么他們能進去,老婦就不能?不是說丞相來了都不能進去嗎?”
“我看你們就是在唬弄我一個老婦人,你們這是瞧不起我?!?p> “你這老婦人,怎么說話呢?嗯?”侍衛(wèi)道:“我是說了丞相來了不能進,但沒說我們主人來了也不讓進?。 ?p> 整個負責守衛(wèi)金陵城的金吾衛(wèi),都由秦時越,不,都由秦時越的人統(tǒng)領。
所以,秦時越能進這里,理所當然的事。
“不行,我也要進去,我要找我的鑰匙。”老婦人不顧侍衛(wèi)阻攔,要沖進去。
侍衛(wèi)拔出了刀,“你這老婦人,再闖動刀了。”
老婦人道:“我都一把年紀了,你忍心讓我露宿街頭嗎?我就是進去找一下我的鑰匙而已,什么也不干,你干嘛非要這樣為難我?”
“這不是在為難你,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請遵守規(guī)矩,不讓進就不讓進……”侍衛(wèi)義正言辭道。
蘇淺本已經(jīng)向前走了好幾步了,聽到后面老婦人和守衛(wèi)爭吵的聲音后,她又退了回來。若有若思的看了老婦人一眼,跟守衛(wèi)說道:“就讓她跟著我進去吧!”
守衛(wèi)有些為難。
不遠處的秦時越發(fā)話了,“聽王妃娘娘的。”
守衛(wèi)將老婦人放了進去。
蘇淺和秦時越去往破廟查看現(xiàn)場前,跟老婦人交代了兩句,讓她自己先去找鑰匙,找著了等會兒和他們一起出去。
然后,他們就分開了。
可是,蘇淺和秦時越到破廟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老婦人還跟在他們身后。
看上去這老婦人就是在破廟附近找自己丟失的鑰匙。但,她真的找鑰匙找到破廟附近來了嗎?
真的有那么巧嗎?
“淺淺,已經(jīng)到破廟了,你不看現(xiàn)場,看著那老婦人作甚?”秦時越順著蘇淺打量老婦人的視線看了一眼后問道。
蘇淺收回了視線,看向秦時越,“秦時越,你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什么話?”
“犯罪者會重回犯罪現(xiàn)場?!鼻貢r越聞言,正在細想蘇淺這話里包含的意思,蘇淺雷厲風行的開口道:“馬上派人,將那老婦人抓起來?!?p> “這么急?”秦時越道:“難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蘇淺看到老婦人將破廟某一處地方急急掃了一眼后,要轉(zhuǎn)身離開,她道:“來不及解釋了,秦時越你先派人抓人,回頭我再跟你解釋?!?p> 秦時越?jīng)]有問太多,馬上派了破廟周圍的守衛(wèi)將老婦人抓了起來。
蘇淺將現(xiàn)場查看了一遍,在老婦人剛剛看的地方的草叢里,她發(fā)現(xiàn)了一把匕首的鞘,匕首鞘上鑲著五顏六色的寶石,個個價值不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東西。
蘇淺將匕首鞘拿到了老婦人面前,晃悠了幾下,道:“你千方百計進來這里,其實不是為了找鑰匙,而是為了找我手里的這玩意吧?”
看到匕首鞘的那一瞬間,老婦人的眼底迅速閃過了一抹驚慌。
秦時越看到老婦人眼底迅速閃過的那抹驚慌時,要是還想不明白蘇淺剛剛說的那句話的意思,那他就不配是秦時越了。
所謂犯罪者會重回犯罪現(xiàn)場,是有目的的。
最明顯的目的就是重新檢查現(xiàn)場一遍,看看自己犯罪時,有沒有把什么不利自己的證據(jù)或者重要線索遺露在這里。好及時清理掉。
在蘇淺的認知里,現(xiàn)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駙馬。
駙馬被秦時越的人劫走了,原則上無法重回現(xiàn)場查探。但也無法排除駙馬在被劫走之前,就派遣了自己信任之人過來幫他查看現(xiàn)場的可能。
“你到底是誰?”秦時越問。
老婦人因為內(nèi)心巨大的驚慌,胸口懼烈起伏著。對于秦時越和蘇淺的話,她也在有意回避。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老婦人不敢直視蘇淺和秦時越的眼睛。
見沒那么容易問出點什么,秦時越看向抓著老婦的守衛(wèi),道,“將人秘密帶回昭王府,讓莫愁盡快查清此婦人的身份?!?p> 蘇淺阻攔道:“不用查了,我,我好像記得她是誰。”
蘇淺說著拿起手遮擋住了老婦人的半張臉,和記憶深處那張略微有一些模糊的臉對比了起來。
相比記憶深處的那張臉,現(xiàn)在的老婦人老了很多,滿臉都是皺紋,和記憶里那張光滑的臉有點對不上。
但是,一個人再怎么變,眉眼間的神韻是改變不了的。
這老婦人眉眼間的神韻和記憶里那位蒙著半張臉在公主府上做奶娘的眉眼間的神韻一模一樣。
蘇淺肯定的說道:“她是永寧公主府上的奶娘?!?p> “永寧公主府上的奶娘?”秦時越劍眉緊蹙,“……淺淺,你真的確定?”
身為公主府上的奶娘,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要真是,那奶娘就是背叛公主,和殺害公主的兇手狼狽為奸。
秦時越向來淡定,但是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奶娘,將他給搞的不淡定了。
“我確定?!碧K淺道:“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找人來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