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秦五伏誅
剛和另一伙地痞火并完的秦五領(lǐng)著手下回到酒舍中,雖然身體已經(jīng)很疲憊,恨不得就地躺下,可斜眼瞧見幾個弟兄受傷的樣子,還是強打起精神,招人去尋坐堂醫(yī)來。
接著勉勵他們,明日分賞錢財,又說了幾句場面話,算是稍稍安撫住人心,等到那坐堂醫(yī)來,才呵斥仆人去宰殺肥雞,奉上美酒。
秦五之所以這么狼狽,和丁毅多少也有點關(guān)系。自從梁八死后,秦五便沒有了強有力的打手,緊接著官府查嚴(yán),他又折了好幾個手下,無奈之下,只得向縣尉奉上不少財物才得以“脫身”。
此消彼長,這肆市中的另一伙地痞,仗著人多想要吞并掉秦五,隔三差五就要火拼一次,讓秦五很是惱火,但為了守住自己的地盤又不得不應(yīng)戰(zhàn)。
連續(xù)痛飲三杯酒后,秦五想起丁毅來,回想最近發(fā)生的事,好像就是從接觸丁毅開始變得不順的。本以為幫助丁毅除掉那個的安姓奴仆,丁毅會記住他的好,幻想著能投入丁氏門下再博取個前程。
可到頭來才明白人家根本沒把他當(dāng)回事,這如何讓他不記恨。但面對丁氏這樣的豪族,秦五也知道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只能將這份羞辱默默藏于心底,有待時日再尋求報復(fù)。
一場宴飲持續(xù)到入夜,酒至酣處自會放浪形骸,廳中的這些地痞打手或是脫裳,或是高喊,一時間鬼哭狼嚎,場面混亂到了極點。而作為行頭老大的秦五已經(jīng)回到后院的屋內(nèi),很快便傳出婦人婉轉(zhuǎn)吟聲,雜以粗濁喘息,聲似老牛耕田。
一名額前橫著一道刀疤,望去頗有幾分猙獰的壯漢離開酒舍,往巷外走去,只因酒水實在喝太多了。放水間隙,忽然聽到幾聲腳步聲,無奈酒意上頭,這人還以為是自己錯覺。
突然,一抹銀光在暗巷中閃過,壯漢的身影猛地掙扎起來,接著只聽到輕微地響動,那身影便停止了掙扎。很快,黑暗中走出兩人,正是徐忠和徐節(jié)兄弟。
兩人已經(jīng)在巷子對面已經(jīng)蹲守了很久了,算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蒙著面摸進巷子,沒想到一下子就撞見一個出來放水的,還好對方?jīng)]發(fā)現(xiàn),便順手將其抹了脖子。
“阿弟,這是咱們幫郎君做的第一件事,務(wù)必全功,手腳麻利點?!?p> “放心吧,阿兄,區(qū)區(qū)流氓地痞,在我手里走不過三招。”
徐忠點點頭,不再言語,握緊手中的利劍,沖入酒舍,徐節(jié)緊隨其后,很快,廳中傳出一聲驚呼:“你們是何人?!”
談笑聲戛然而止,接著響起一片嘈雜!細辨之下才能聽到械斗聲和打手們狼奔豕突的聲音。
兄弟倆本就勇武,這些地痞打手又都喝了酒,哪里可能是這兩人的對手,剛一照面便被殺了三個。剩下的人被這突然地襲擊搞懵了,表現(xiàn)出他們?yōu)鹾现姷奶匦裕腥宿D(zhuǎn)身想逃,有人摸索武器想要應(yīng)敵,有人高呼和秦五的名字。
一個粗鄙漢子舉著柴刀向徐忠撲來,被徐忠輕易閃過,劍一揮,砍下他的手臂。那人凄厲大叫:“啊,俺的手……”話音未落,頭顱已經(jīng)拋飛!
徐忠人心細還會注意門口,務(wù)必不放走任何一人,徐節(jié)則更粗暴簡單,見人就砍,就算有人敢反抗,也是直接硬撼,悍勇得很,果真如他所言,沒人能在他手里走過三招,不到片刻就要殺到后院去了。
見此一幕,徐忠知道前廳已經(jīng)在自己控制之中,便上前結(jié)果一些喘氣的,熄滅燭火,以防外人窺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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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秦五本已鼾然睡去,在睡夢中的他看到曾經(jīng)羞辱過自己的那些人都跪在自己面前,乞求自己放他們一條生路,有胡功曹,有縣尉,還有丁毅……他肆意大笑,先是挖去胡功曹的雙眼,只因?qū)Ψ綇臎]正眼看過自己,見胡功曹趴在地上不斷哀嚎,秦五笑得更加歡暢。
正在這時,前院奔逃叫喊聲清晰的傳入后院,接著,一個身影撞開屋門,大叫道:“主人,外頭殺人了,殺人了……”
秦五已經(jīng)被驚醒,翻身見到仆人模樣,正要呵斥,便看到一個蒙面的魁梧壯漢踏步走進屋內(nèi),明晃晃的環(huán)首刀正滴著鮮血。秦五悚然一驚,混沌腦海一激靈,酒氣已經(jīng)消散大半,聽到外間嘈雜聲,急聲問道:“你是何人?意欲何為?!”
進屋的是徐節(jié),他一路殺進后院,雖然知道秦五跑不掉,但還是急于找到對方。此時得見正主,哪里會理會一個將死之人的疑惑,只是揮刀砍死跪在地上的仆人。
見到這一幕,秦五哪還能心存僥幸,他操起放在床榻邊的佩刀,大吼道:“狗賊安敢小瞧我?”
可惜,他的羞惱萬分只換來徐節(jié)的揮刀劈砍,秦五雖然先攻擊,可徐節(jié)的速度比他來得更快,秦五尚不及轉(zhuǎn)向,握刀之虎口頓時一震,竟連退數(shù)步,手心都隱隱發(fā)麻。
他心中大駭,卻又不得不提起心氣與徐節(jié)廝殺,見徐節(jié)近身,慌忙間只能提刀抵擋,許是晚上御妾多次,此時中氣不足,腳一滑居然向后倒去。
這一下也超出徐節(jié)的預(yù)料之外,揮砍的刀直接劈碎了床榻邊的矮凳,木屑飛濺,徐節(jié)茍且貪生,卻已肝膽俱裂,那斷開的木頭和他的頭顱又有何分別。
他不顧手掌撕裂一般的疼痛,趴在地上如搖尾之犬,大聲乞求徐節(jié)饒他性命。
外頭的動靜已經(jīng)小到不可聽見,秦五哪里不懂這代表了什么,心中更是驚懼。這時,屋中響起一女子哭泣聲,兩人這才注意到那蜷縮在床榻上的姬妾,正驚恐萬分地看向這邊,模樣很是凄楚。
“賤婢,我讓你收聲!”
秦五此時卻無憐香惜玉之心,他擔(dān)心徐節(jié)惱怒,抓起佩刀攮穿那婦人腹肋,那婦人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身后一陣勁風(fēng)襲來,秦五來不及轉(zhuǎn)身,只覺胸口一陣劇痛,刀尖已穿透他的胸腔,他只能發(fā)出一聲低吼似地慘叫,便倒趴在那婦人身上,雙眼正好與其對視。
秦五,譙縣肆市里一個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地痞行頭就這樣,帶著疑惑和悔恨在憤怒與不甘中死去,也不知下到地獄里時會不會害怕遇到被他殺死的那名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