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馬房,暫時安頓了馬匹,喬小龍又回到青磚小樓,打掃起了居住的地方。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喬小龍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西瓜。
喬小龍剛按下接聽按鍵,電話對面便傳來了一段粗獷的男聲。
“你大爺?shù)膯绦↓垼仪媚氵@大鐵門都敲半天了,你聽不見啊……這什么破地方啊,拆的跟他娘的廢棄城鎮(zhèn)似的……”
這碎嘴子名叫崔西,外號西瓜,是喬小龍的鐵桿發(fā)小。
“好好好,別叨叨了,我這就出來?!眴绦↓堏s緊打斷道。
稍微收拾了一下,喬小龍便向大門口趕去。
大鐵門下,一個穿著短褲Polo衫的胖子正蹲著抽煙,不遠處停著一輛五菱宏光。
這胖子就是崔西,小時候父母是開汽修廠的,打小就和三教九流混跡在一起,畢業(yè)以后算是受家庭的影響,開了一家二手車行,由于他性格很自來熟,為人也仗義熱忱,畢業(yè)后在本地混得還算不錯。
“墨跡死了?!笨粗s來的喬小龍,崔西不慌不忙吧嗒了一口香煙。
“你怎么把頭發(fā)燙成了這個鬼樣?”打開鐵門,喬小龍看著燙了一頭卷發(fā)并且染成了上邊黃下邊黑的崔西,有些好笑。
崔西摸了摸自己Q彈的卷發(fā),隨意道:“嘿,這不是做生意嗎,人老覺得我長得像壞人,燙個卷發(fā)顯得可愛點。”
并不是所有的胖子都憨態(tài)可掬的,起碼崔西不是。
他打小在自家的汽修廠里就玩兒的野,不僅曬得黑黑的,眉毛又粗又濃,還長了一副三角眼,天生自帶一副兇相,要知道胖子經(jīng)常是年少時被霸凌的對象,可在學(xué)校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敢惹崔西。
不過他本身是很有趣、很開朗的人,非常愛交朋友,人緣不錯。
“燙卷了更像混社會的好嗎?”喬小龍吐槽道。
兩人相視一笑,很久沒見了,但是沒有任何的生疏感,這是發(fā)小之間的情誼。
“收拾了多少東西,我這一車夠拉嗎?我可是把店里最能裝的神車給開出來了啊。”崔西傲然拍了拍五菱宏光的車頭。
“去你的,大G你都賣,開輛破面包來糊弄我?!?p> “嘿,怎么說話呢,這是國產(chǎn)神車!”
反手將大鐵門關(guān)上,喬小龍接著道:“電話里沒說清楚,不是從這兒搬,是去市里的小區(qū)把東西搬過來,捎帶手買點兒東西?!?p> “那我在市區(qū)里等你不得了,叫我跑這荒郊野外來干啥?!贝尬鳠o語道。
“想你了,叫你來接我啊?!?p> “你丫有病吧!”崔西摔煙。
……
坐上了五菱神車,兩人驅(qū)車駛向市區(qū)。
因為上學(xué)的需要,喬家在市區(qū)是購置過一套房產(chǎn)的,除了要照顧馬場的爺爺,之前一家人也都居住在市里。
先是回家取了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接著又去超市買了一些食物、飲用水等生活必需品,畢竟小王莊現(xiàn)在拆了七七八八,吃飯的問題很難解決,要是不想每天吃泡面,只能靠自己下廚。
一天跑下來,回到小王莊已經(jīng)傍晚六點鐘了。
開在土路上,崔西叼著煙打趣道:“喬小龍,好歹是一學(xué)金融的留學(xué)生,CBD、金融街你不去,待在這荒郊野外的,想當(dāng)牧場主農(nóng)場主?真當(dāng)這是國外???”
“少扯淡,一會兒幫我看看水電?!眴绦↓埿αR道。
“來的路上你也看見了,莊南邊已經(jīng)開始施工了,你沒什么想法?”
“他們拆他們的,我們家又沒簽合同,拆不到我頭上?!眴绦↓埛藗€白眼。
“我看你是有錢燒的……”
閑聊之間,車很快開到了喬家馬場。
“那是個啥?”開著車的崔西突然瞇起了眼睛。
喬小龍?zhí)ь^看去,只見馬場的大鐵門已門戶大開,門口更是停著兩輛叉車,剛好堵住了進門的路。
兩人下車一看,才發(fā)現(xiàn)馬場里多了不少戴著安全帽穿著背心的工人。
崔西一挑眉,從車兜里拿了一柄扳手別在了褲腰帶后面。
喬小龍臉色一黑。
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些人是來干什么的了。
兩人越過叉車,走進了馬場,馬場里大概來了十多個工人,各個都戴著黃色安全帽,本來還懶懶散散閑聊溜達的他們,見到喬小龍兩人進門后,紛紛拿起了圖紙和工具在馬場四處比比劃劃起來。
喬小龍氣極反笑,拉住一個黃色安全帽道:“你們干嘛來了?”
黃色安全帽杵著鏟子,甩開了喬小龍的手,不耐煩道:“你誰?。繘]看到我們在施工嗎?工地別亂進啊,小心傷著你!”
“再說一遍,傷著誰?”崔西一把薅住他的衣服。
黃色安全帽本來是想翻臉的,但和崔西的三角眼一對視,瞬間沒了氣勢,強撐道:“我們頭兒也在,有事你找他說!”
“你們那王八蛋頭兒呢?”
一個戴著紅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叼著根煙從一旁走出,懶洋洋道:“怎么說話呢。”
“方圓叫你們來的?這可屬于私闖民宅?!眴绦↓埗⒅渎暤馈?p> 紅色安全帽笑嘻嘻道:“喲,原來是馬場主啊,這事兒可誤會了,我們可正兒八經(jīng)敲過門的,是您不在,誰都知道小王莊這片兒要拆了,這亂七八糟的,您家這野草長得都快比人高了,我們施工隊認(rèn)錯門也很正常啊,大家說是不是?”
一旁的工人們配合的齊聲稱是,哄笑一片。
喬小龍看著杵在鏟子上傻笑的黃色安全帽,一腳踢飛了他的鏟子,那人立刻摔了一個屁股墩兒。
“給我滾!”喬小龍冷聲道。
紅色安全帽愕然色變,惡狠狠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么人,真是給臉不要臉,給你個機會向我兄弟賠禮道歉,要不今兒你倆誰也別想囫圇個兒站在這兒!”
這時周圍的黃色安全帽們都圍了上來。
喬小龍橫眼一掃,只見這些人手里都是鏟子鋼條什么的,根本沒一個像正經(jīng)干活的工人。
媽的沖動了!
昨天晚上被幾百號騎兵追過后,神經(jīng)好像變得有些大條了。
喬小龍深吸了兩口氣,努力平心靜氣道:“你要知道你這是違法的?!?p> “你告我去呀?!奔t色安全帽飛揚跋扈道。
“這種暴力逼遷的手段太惡心了吧!”喬小龍無語道。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也不懂你腦子怎么想的,誰不想當(dāng)拆遷戶???你要是不簽這個合同,我的兄弟們天天走錯門你信不信?”紅色安全帽耍無賴。
這是遇上臭狗屎了!
喬小龍還沒說什么,紅色安全帽腰間別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頭兒,他們這馬房里還真有馬!這兒有一匹紅色的看著賊帶勁!我牽出來給你看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