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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舟

第二章 老神仙

紙舟 興趣使然的小作者 2381 2021-09-26 22:31:08

  嘀嘟!嘀嘟!滴嘟!

  救護車急促刺耳的警笛聲回蕩城市上空,被火辣的太陽曬得快冒煙的公路上,救護車急速駛過。前方密集的車輛聽到警笛聲,自覺靠邊讓開道路。

  救護車后方坐著幾名醫(yī)護人員和一名二十幾歲的男子,五官端正,雖說不上豐神俊朗但也有點小帥。

  但此刻的他臉上卻是愁云慘淡,悲痛萬分,他望著擔架上的倩影愧疚不已。

  本來躺在上面的人應該是他啊!

  擔架上的是一名女子,身上大面積燒傷,還有被利物碎片刺傷的痕跡,血肉模糊。而其臉上很不幸地也受到傷害,一半面容模糊。

  但還能依稀辨認出來面貌,正是薛晗穎。而這男子正是胡釗歌。

  薛晗穎被嚴重炸傷,醫(yī)護人員只是做了簡單處理,需要到醫(yī)院才能做手術,現(xiàn)在的她意識模糊,隨時可能離去。

  “晗穎,你可不能睡啊,你要堅持住,我們還要舉行婚禮呢!”

  胡釗歌望著薛晗穎的臉龐,痛心疾首道,他忍住不落淚,防止眼淚滴到對方傷口。

  救護車的速度已經(jīng)很快,但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到醫(yī)院去。

  ……

  到醫(yī)院的一瞬,醫(yī)護人員立刻將薛晗穎放到推車上,如風一般推著去急救室。

  “快讓開,快讓開有重傷傷員!”

  “家屬請在外面等候。”

  胡釗歌被護士擋在急救室外,他只能坐在椅子上,捂住頭等待,腦海中回憶起事發(fā)的一幕幕,痛心疾首。

  被護士攔在外面的還有被薛晗穎拯救的人,他們也焦急地等待著,有些老人在不斷祈禱,有些則看著胡釗歌痛苦的樣子,想要靠近安慰卻不知道如何說出口,只能來回踱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分一秒?yún)s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胡釗歌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上的紅燈熄滅,門打開了。

  眾人立刻圍了上去,問薛晗穎的情況。

  出來的醫(yī)生疲憊的雙目露出無奈,他摘下口罩問道:“病人家屬呢?”

  眾人這才想起胡釗歌,剛才他們心里著急卻是沒去想他。

  胡釗歌揣緊雙拳,艱難地問:“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嘆了口氣道:“傷勢太重了,身上沒有一處完好,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p>  這話如同雷霆一般轟在胡釗歌耳邊,讓他腦袋轟鳴,忍不住退后半步。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猝不及防,原本已經(jīng)解決了薛晗穎的生命之危,兩人準備辦婚禮,永遠在一起,可死神卻再一次從他身邊奪走她。

  胡釗歌神情渙散,久久無言,周圍的人都擔心他撐不下去,噓寒問暖。

  良久,胡釗歌才開口,聲音沙啞。

  “我想看看她?!?p>  醫(yī)生點點頭,讓胡釗歌去看薛晗穎,眾人也跟著后面,生怕對方做什么傻事。

  薛晗穎靜靜地躺在上面,胡釗歌來到她身邊,看著她的臉龐,眼中凈是柔情和悔恨。

  薛晗穎的半張臉血肉模糊,幾乎看不清,旁人見了必然會退避三舍,但胡釗歌卻沒有受到影響,仿佛他看不到這張血肉模糊的臉,而是薛晗穎生前的面容。

  “多好的小姑娘啊,如果世上有神仙的話,我愿意將我老頭子的命和她換!”一個老伯看著不成人樣的薛晗穎低聲痛心道。

  其他人也大都喃喃,并不想影響到眼前的男子。

  胡釗歌手指微微顫抖,輕輕拂開,那還算完好的幾根發(fā)絲,撫摸著其臉龐輪廓,艱難露出微笑,但眼眶卻被淚水填滿。

  “你說度蜜月的時候要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你說在婚禮上打扮得漂漂亮亮,把最好的你嫁給我……”

  “你說,你說婚后要給我生三個大胖娃娃,我們看著孩子長大,我們慢慢變老,看著兒孫滿堂,過幸福的一生……”

  “可……”胡釗歌想到下一句話頓時哽咽,淚水滴落,他深吸口氣繼續(xù)低語,“可,你卻走了,你就這樣離開我了,我們還要那么多事沒有做,我還沒把元宵節(jié)時紙船上寫的話跟你說呢,你怎么可以就這么離開啊……”

  身后的眾人聽著胡釗歌的低語,仿佛觸動內(nèi)心深處最柔弱的一面,眼淚不斷滑落。

  胡釗歌就這么深情地望著薛晗穎,訴說著他們的過往,寸步不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原本高升的太陽也西落,殘月從東方升起,直到高空。

  到了午夜,胡釗歌也不曾挪動位置,周圍的人勸說他,他如同聽不見。人一個個減少,直到剩下胡釗歌一人。

  而醫(yī)院內(nèi)的護士也很是苦惱,死者尸體是需要處理好的,不能一直這樣。

  她們也勸說過胡釗歌很多次,人死不能復生,要節(jié)哀,等等。但胡釗歌卻視而不見,她們也深深感動,一開始還不打擾,但到了深夜,她們也很是無奈。

  殘月懸掛高空,萬里無云,潔白的月光將城市照亮,微風吹拂,醫(yī)院旁大樹的樹葉嘩嘩作響。

  就在此時,天空有大片陰云飄過遮擋住月光,被風吹起的落葉,突然靜止在空中,嘩嘩作響的葉聲瞬間安靜,彎曲的枝葉不再回彈。

  滴答作響的鐘表也停下,走廊內(nèi)態(tài)度堅決,走向胡釗歌的護士小姐姐們邁出的步子懸在了半空,卻不再落下。

  這周圍一切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切都靜止了,原本還有些聲響的大樓,一時間安靜得可怕!

  一道散發(fā)著淡淡金光的身影極速穿過醫(yī)院走廊,穿過這幾名護士小姐姐,進入胡釗歌所在的地方。

  醫(yī)院一切都被靜止,而胡釗歌存在這一方空間卻沒有絲毫變化,胡釗歌依舊低聲喃喃,整個人明顯憔悴了不少。

  他整個心思都放在薛晗穎身上,周圍頓時安靜,房間內(nèi)突然多出一個人他都沒有注意到。

  “小伙子?!甭晕⑸硢s有磁性的聲音傳出。

  胡釗歌依舊無動于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來人嘆了一聲,低喝一聲,聲音蘊含奇異的韻律,瞬間將胡釗歌震醒。

  “你是……”

  胡釗歌看著眼前之人,是一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但其裝束卻有些古怪,是一身古裝,一頭銀發(fā)盤成發(fā)髻,這形象和電視上的仙人一模一樣。

  “我,我這是死了嗎?”胡釗歌低著頭捂著臉,有愧疚也有解脫,“為什么這么沖動了,四個老人怎么辦,爸媽對不起,晗穎,對不起?!?p>  “但,勾魂不是黑白無常嗎,為什么是老仙人你?”胡釗歌站起身來看著老者,又發(fā)現(xiàn)薛晗穎的遺體在一邊,魂魄并沒有在一旁。

  “我為什么沒看到我的尸體呢?”胡釗歌轉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

  老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干咳一聲道:“小伙子你小說看多了,你沒死,我是天上的神仙見到你們的情況,于心不忍?!?p>  ……

  兩人干瞪眼,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胡釗歌內(nèi)心腹誹,這是誰小說看多了。

  “你什么眼神啊!老子就是天上神仙,看你們小兩口苦難深重,特地來拯救你老婆的,你要不要!”老神仙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真的嗎?!”胡釗歌頓時雙目通紅,激動地握住老神仙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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