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叛逆得很
“奴才這才……這才在有人問的時候回答的……”
那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蘇謹行看向了明威帝。
明威帝只是向蘇謹行掃了一個眼神,蘇謹行便了然。
他問了一下這個太監(jiān)是在哪里,平時是做什么的。
太監(jiān)說他是花房的,平時做的工作就是到各個宮殿去送花。
問完這些以后,蘇謹行道,“你可以走了。”
“啊……?。?!”那太監(jiān)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么簡單就可以離開了?!他還以為還要在繼續(xù)進行下去……
但當他離開御書房以后,立刻有一道“影子”,悄悄跟上……
“皇上,昭慶公主已經(jīng)安排好住處了。”
明威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用手揉著自己的眉心,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現(xiàn)在傾悠的事情應(yīng)該處理,可他現(xiàn)在只要一閉眼,滿腦子,都是聶慎漪對他說的那句話——
“皇上,臣妾累了?!?p> 見明威帝沒有反應(yīng),蘇謹行又多問了幾聲,“皇上?皇上?”
明威帝放下自己的手,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聲,“知道了,先讓傾悠好好地養(yǎng)好身體,讓她不用擔心,這件事,朕,自有主張。”
……
“溶月,朕今日召你前來,是有關(guān)傾悠的事情?!?p> 當晚,意溶月被明威帝召進御書房中。
意溶月跪在地上,明威帝給了意溶月一次機會——
“只要你說出事情的真相,朕以天子身份向你發(fā)誓,絕對不會處罰你,還會將事情替你隱瞞下來?!?p> 意溶月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向明威帝磕了頭,然后她身旁的李全德,將她早就已經(jīng)搜集好的證據(jù)呈上。
“兒臣知道,后宮有事情,父皇您一定會第一個找兒臣的,這是兒臣及整個昭陽殿的眾人,從二妹妹出事以后的前三天至今所有人的出行記錄,他們?nèi)チ四睦?,做了什么,都有其他人看到或一起共事。還請父皇查看?!?p> 明威帝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蘇謹行呈上來的東西,他連看都不看,直接甩到了地上,“你這是什么意思?!早早有防備?!”
“溶月不敢?!?p> “只是溶月知道,后宮只要出了事情,找不到證據(jù)的時候,大家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溶月。”
意溶月的話剛說完,明威帝便直指著她罵,“那還不是因為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哪還有半點公主像?!啊?你要是從前就如你最近這般表現(xiàn)的話,有誰會出了事情第一個就懷疑你?!”
明威帝的這把火,熊熊燃燒,他指著跪著的意溶月罵了良久,直到他的氣消下來,意溶月一直都是跪地磕頭,此時天已冷了下來,尤其是早晚。
意溶月在這冰冷的地上跪了良久,但她卻一言不發(fā)……
直到明威帝注意到她有些瑟縮的身子,直到明威帝身上的氣終于消了下來。
他冷著一張臉,“退下吧,朕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
意溶月安靜地離開,只是站起身的時候,身子因為跪久了,難免顛簸了一下,一旁的李全德看見了,連忙扶住了意溶月。
意溶月施施然朝明威帝行了個禮,“女兒告退?!?p> 然后,在李全德地攙扶下,離開了御書房。
蘇謹行將昭陽公主帶來的記錄一張張地撿了起來,發(fā)現(xiàn)這上面穿了孔,似乎這些記錄只是從一大疊記錄中摘取了下來……
“皇上,昭陽公主帶來的東西,這……還,還查么?!”
說實話,蘇謹行此刻講話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皇上此刻的心情一定很糟糕,但這些“公事”,他卻不得不提醒。
“查!當然要查!”
但……
現(xiàn)在要查,又怎么能查出個所以然呢?!
意溶月坐在轎子里,摸著自己的膝蓋,李全德則從轎子外遞出了一個藥瓶——
“殿下,您擦擦。”
意溶月從李全德的手里接過,仔細一看,“這不是之前給你們用的活血祛瘀膏么?!”
“是?!?p> 李全德說自己用不了多少,這個活血祛瘀膏還剩下很多,所以他就帶在身上,以防萬一,沒想到,今天,竟然還真的用上了……
“殿下,關(guān)于那個記冊……萬一,萬一皇上要查之前的?”
意溶月將藥膏涂抹在自己的膝蓋上,仔細暈開,萬一要查之前的?
“那就讓他查唄。”
她臉上的笑容帶了些小狡黠,這個時候,明威帝才不會去證實這些是真是假,他要的只是意傾悠出事當天的情況,那把想要的給他就是了。
頂多,會去查查那特定的一天事情的前一天或者后一天的記錄是真是假,他不會花過多的精力,調(diào)查她其他記錄在冊的事情。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調(diào)查了又能如何呢?
那些日子,她又沒干嘛,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能調(diào)查出個什么來?!
反正,總歸是會調(diào)查到她身上來的,既然如此,她早些做好準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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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五天后,這場牽扯到后宮眾人的事情,終于落下了帷幕。
幕后黑手,是一個花房的小太監(jiān)。
這個小太監(jiān),曾經(jīng)去給昭慶殿換花的時候遭到昭慶殿的下人們欺負,因此懷恨在心,決定報復(fù)昭慶殿及昭陽公主。
當他知道昭慶公主準備給各個宮殿的人送去自己的點心時,他便下了黑手……
到此,事情終了,昭慶公主重新回到了昭慶殿。
可事情真的就這樣解決了么?!
精明的人都知道,其實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得到一個好的解決。
皇上這是有意在讓這件事情解決過去。
首先這個花房太監(jiān)是怎么和昭慶殿的人發(fā)生沖突的?!他們這些下人可從來都沒聽說過?。?p> 一般來說,哪個宮殿里出了點事兒,下人們之間都會傳開。
可昭慶殿出了這宮里的太監(jiān)和花房太監(jiān)鬧的事情,卻沒有任何風(fēng)聲。
而且這個花房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已經(jīng)畏罪自殺了,死前寫了一封罪昭,將事情明明白白地寫下,到最后還寫了因為事情牽連了太多人,他知道他自己已經(jīng)死罪難逃,所以選擇了自殺。
但皇上已經(jīng)下旨,以后不準再議論此事,宮中的人,自然是不敢再提這件事情……
只是在這期間,帝后之間,發(fā)生了一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一日,明威帝到皇后那邊去用晚餐,但不知道為什么,倆人在房間里,突然發(fā)出一聲巨大的聲響,下人們進去以后,只看到明威帝怒極的臉以及滿地的食物狼藉……
之后,明威帝氣沖沖地走出了房間。
第二日,皇后的印章便被收回……
一時之間,后宮流言紛飛——
有人說明威帝是因為之前意傾悠的事情,皇后娘娘似乎動了什么手腳,這才使得昭慶公主在被關(guān)著的時候飽受折磨,皇上這才動怒,收了皇后的印章。
也有人說,是因為皇后娘娘頂撞了皇上,皇上生氣了,所以被收回了印章,總之,后宮進來動亂不安,皇上說了,這是皇后的失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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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意傾悠最后平安無事地被放了出來,惠嬪打翻了正在飲用的湯藥——
“娘娘,您這是做什么?!”惠嬪身邊伺候的人連忙喚來宮女收拾,讓人重新煎藥。
惠嬪躺在床上,痛哭出聲,“本宮都已經(jīng)不能生育了,再喝這些藥有什么用?!意傾悠……意傾悠她竟然只是得到了這樣的懲罰?!”
為什么……
為什么大家都沒事,其他人沒事,太后沒事,太子也沒事,這三個“有事”的人當中,偏偏只有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只有她,她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娘娘!這件事情皇上已經(jīng)定下來了,您不能再提了??!”
“定下來?!”惠嬪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胸口,原來這就是皇上的“定下來”么?!
定下來就是讓這個罪魁禍首,沒受到任何處罰?!
看見惠嬪如此傷害自己的身體,丫鬟連忙抓著惠嬪的手,不讓她亂動,哭嚷著,“娘娘,您別這樣啊……您還有十八皇子,您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做什么?!”
孩子……
聽到“十八皇子”的時候,惠嬪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還有一個孩子……
但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剪好以后,把藥端上來,本宮會喝的!”
所謂“為母則剛”,惠嬪的眼里,終于生起了活下去的希冀。
——
帝后不和,太后定是要過問的。
她將皇帝叫到自己的跟前來,先是詢問了意傾悠的事情。
“母后,這次的事情,其實就是個烏龍……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沒辦法,這件事情從現(xiàn)在來看,犧牲最大的,是惠嬪了……”
太后是因為她東西吃得少,又發(fā)現(xiàn)得及時,身體總歸是沒出問題。
而太子是因為沾了毒的糕點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惠嬪……
她已經(jīng)平安生下小十八了,也不算是什么都沒有。
太后聽到事情的處置結(jié)果之時,其實也很不滿意,但現(xiàn)在明威帝圣旨已發(fā),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她也沒辦法在多插手過問。
只是……
“總不能讓那孩子一點懲罰都沒有,皇上,雖然你說這件事情是個‘烏龍’,但到底,傷害還是造成了,你得給大家一個交代才是?!?p> 明威帝聽到太后這么說,有些不悅,“交代?!那花房的太監(jiān)不就是交代了么?!這件事情和傾悠五官,她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受害者!”
太后厲色道,“什么受害者?!糕點難道不是她送出去的么?!只要經(jīng)了她的手,大家就會覺得她也參與其中!更何況你現(xiàn)在給出的這個‘結(jié)果’,你讓惠嬪怎么想?!皇帝——!咳咳……咳咳咳……”
嚴嬤嬤連忙上前,扶住太后。
見太后動了怒,又因此咳嗽起來。明威帝一下子便慌了起來,“母后教訓(xùn)得是,是朕沒處理好,朕會下令,讓傾悠閉門思過一個月,再抄寫經(jīng)書三月,罰俸一年。還請母后不要動怒!”
才這點懲罰?!
太后對于意傾悠現(xiàn)在的處罰,還是不滿。
但她也知道,意傾悠這孩子,在明威帝的心里,意味著什么……
罷了罷了,總歸現(xiàn)在,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擺在她的眼前。
“你和慎漪是什么回事?!”
太后本來是想仔細詢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好好地勸明威帝,趕緊將皇后的寶章還給皇后,好端端地,收走寶章做什么?!這不是給皇后下面子么?!
但沒想到,明威帝卻是在聽到太后提及皇后的時候,起身答道——
“母后,這是兒臣和皇后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還請母后不要插手!”
態(tài)度,較之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她怎么可能不插手?!
帝后不和則后宮不寧,后宮不寧,皇上又如何能專心處理好前朝大事兒?!
“皇帝,慎漪這么多年乖巧懂事,端莊得禮,你這不由分說地直接拿走她的寶章,你這等于是架空她的權(quán)利,以后她管事,誰還會聽她的?!”
太后語重心長,明威帝卻是譏諷一笑,“端莊得禮,只怕您是不知道,她骨子里頭,有多么叛逆!存在著對朕多大的不滿!”
太后震驚,而明威帝則行禮,“此事母后不必再多說,前朝還有正事等著兒臣去處理,母后,您先好好休息吧,兒臣有空了再來看您?!?p> “皇帝?!”
“皇帝——!”
太后連喊明威帝兩聲,但明威帝仍是不管不顧地走出了慶和殿的大門。
“咳咳咳……咳咳咳……”太后咳嗽起來,嚴嬤嬤連忙端來水,喂太后喝下,“您慢點,太后,您慢點……”
“皇上看來,這和皇后鬧得十分不愉快啊……”
嚴嬤嬤擔憂地說道。這皇上的態(tài)度,未免也太……
縱然皇后娘娘真的做錯了什么事,皇上也不該是這樣啊,竟然直接架空了皇后的權(quán)利……
太后蹙眉正要說話,卻聽下人來報——
“太后娘娘!惠嬪娘娘求見!”
“這個時候她來這里做什么?!”太后不解,但同時又有些生氣,“不好好養(yǎng)傷……這是要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不成?!快,趕緊把人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