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躲是躲不掉的
謝兆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后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京中公子多追逐段汐月,覺得她貌美單純?nèi)彳?,太子也不例外?p> 可她那樣的女子是受不住風(fēng)吹雨打的?!?p> 柳貞心里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不就是嫌呵護嬌弱的花朵費時費力嘛!
“太祖開國以來,為避免外戚做大,故天家娶婦出身多平民。即便是太子妃出身大族,但其父沒有任何官職,一朝飛天后也不過是個鴻臚寺閑職。
所以我把王妃位置留給你,我總不會虧待了你?!?p> 謝兆說這話時十分誠懇,偏偏他又說的很對,比如齊王妃,原是獲罪奴婢一朝誕下長子,無才無貌依然坐穩(wěn)王妃之位。
當(dāng)王妃前簇后擁,柳如雪等就算是心里再不服氣,見面時該行禮行禮。
所以他這樣的承諾對一個柳貞而言,十分具有誘惑性。
若是上一世的她,肯定會答應(yīng),畢竟她就是不想被人看扁,開口奴婢閉口下人的,讓她心里很不舒坦。
但這輩子的她輕輕搖頭,坦誠道:“富貴與我如浮云?!?p> 反正也沒有。
主要是上輩子折騰來折騰去,發(fā)現(xiàn)不過是個笑話,這輩子也就懶得折騰了。
聽了她的話,謝兆用耐人尋味的復(fù)雜眼神上下打量著她,須臾,忽然提及段圭:“你跟段圭多往來,他也多次為你說話。
我曾以為你跟他很相似,如今看來,你遠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段圭乃段家次子,今年十六,作為家中老二,不如大哥受到父親信任和重視,不如三妹倍受家里寵愛,為此他心里憤憤不平。
比如不久前段汐月夜宿齊王府,為了安撫前線段不疑,天子讓段家兒郎去給段不疑解釋。
本來應(yīng)該段簡過去,段圭非要過去,還拐走了梁國公的兒子鄭安儼。
那不僅是梁國公的獨子,且不久前陛下欲滿足平陰公主多年心愿,讓其出降鄭安儼,但鄭安儼心里只有段汐月……
不過好在陛下仁慈,賜婚的詔書沒下,此事一笑而過。
柳貞記得,這些時日梁國公府和魏國公府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小人一向愚鈍?!绷懬飞淼?。
謝兆凝視著她,起初冷肅的神情如陽光下的雪一樣漸漸消融,溫和道:“你應(yīng)該慶幸你的愚鈍,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p> 柳貞不明白他何意,垂頭聽他繼續(xù)說:“我這里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不過對你而言,比段家或者太子身邊好一些。
只是我倒了,對你也沒什么好處。
有些事情你躲是躲不掉的。
這次去開云莊,算是消散下心情,待回宮后,你有拿不準(zhǔn)的就來問我,切不可如之前那般魯莽。”
見她許久未出聲,謝兆長嘆一聲,輕聲道:“若你學(xué)足了謝圭,那我一定殺了你?!?p> 他這話說的極其云淡風(fēng)輕,柳貞不由得激靈打了個冷戰(zhàn)。
這是讓她學(xué)謝圭的橫沖直撞,但不能如謝圭那般牽連不必要的人。
謝兆笑道:“你這么聰明,一定明白我是何意,太子殺你還要找個由頭,以免別人說他不夠仁厚。但我不是東朝,不需要想那么多?!?p> 他伸出手將她垂下的發(fā)絲捋到腦后,和緩神色,徐徐道:“至于其他的,我也不逼迫你,但你若把握不好時機,這世上可沒后悔藥賣的?!?p> 這頓話,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的,柳貞聽得背后汗水浸濕了衣衫,滿腦子只有一個感受:她上了賊船,且下不來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自打重生后,就被謝兆拿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