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而過,永恒也快要崩潰了。
白日里,病夫不讓她離開寸步。
天沒亮,她還在睡夢中就有丫鬟過來敲門,讓她過去。夜里,更是要想方設(shè)法擺脫他的糾纏。
這些天,她是苦不堪言。
“少夫人,少爺喚你過去。”石桌前,一個面容憔悴,精神萎靡的女子正趴著歇息。
聞到聲音,她厭煩的皺了皺眉頭,認(rèn)命般的睜開眼。
“這段時間,少夫人真辛苦,沒日沒夜的伺候著少爺,連休息的功夫也沒有,真是太可憐了。”
“少夫人對少爺真好。”
“那是,少爺也是時時刻刻離不開少夫人?!?p> “少爺,少夫人真是恩愛?!?p> 耳邊稱贊聲不斷,永恒卻想罵人。
走到東院門口,還未進(jìn)入,便聽到里面?zhèn)鞒鲆坏啦槐安豢旱哪新暋?p> “侄兒無能,去江南時,并未見到神醫(yī),后來到處打聽,才得知神醫(yī)已經(jīng)被人請走?!?p> “哼!真是沒用!”這是柳張氏刻薄的聲音。
“是侄兒辦事不利,望伯母恕罪!”柳敬一直在賠罪。
柳青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著門口,聲音很不耐煩,“行了,沒找到就算了,你快走吧!”恒兒出去都有一刻鐘了,怎么還沒有回來?
“是,那侄兒告退!”柳敬在屋中沒有看到那道身影,也不想久待于此。
柳敬回來了!
劇情終于可以進(jìn)展下去了。永恒眼底閃過期盼。
正巧,柳敬一出來就看到她眸中的激動,心有些沉悶。
“二叔?!庇篮阄⑽⒁桓?。
柳敬半彎腰,“大嫂。”
“二叔是打江南回來?可尋到神醫(yī)?”方才里面的對話,她都聽到了,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再問一遍。
柳敬面露慚愧,“是我無能,并未尋到神醫(yī)?!?p> 永恒合時宜的露出一抹失望,隨后又安慰道:“沒事,想必是沒有這個緣分?!?p> “這段時間,辛苦大嫂了。”她眼底的烏青,他又怎能看不見。
永恒疲憊的笑了笑,“只要夫君能好起來,這些都不算什么?!?p> “大哥真是好福氣?!绷错子纳?。
永恒笑而不語。
“來人!快去把少夫人找回來!”柳青不耐煩的聲音傳了出來。
“二叔,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快回去歇息吧。”永恒說完這些,便忙走了進(jìn)去。
柳敬望著她日漸消瘦的身影,暗光浮動。
傍晚,永恒服侍完柳青喝下湯藥,就聽到外面丫鬟來稟告,說是老爺即將要回來了。
一家之主回來,永恒自然不能待在屋中,不管不問。
柳青身體不好,永恒身為少夫人便要代替他出門迎接。
柳青再不愿意,也得放趙永恒出去。
站在大門口,聞著久違的空氣,永恒心底的郁氣也消散了不少。
天天悶在滿是藥味的屋子里,再健康的人也會被憋出問題來。
“大嫂!”柳敬從宅子里走出來。
永恒轉(zhuǎn)過頭,福身,“二叔也來等爹?”
柳敬點(diǎn)頭,望了眼不遠(yuǎn)處的道路,“大伯還有半個時辰才會到家,大嫂可到里面歇息會兒?!?p> “不了,站這里透透氣也好?!庇篮阆乱庾R就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柳敬愕然,隨后嘴角微微勾起。
為了避嫌,兩人沒有再說話。柳敬怕對她影響不好,更是走到路口站著。
僅僅站在外面一刻鐘時間,已經(jīng)有數(shù)個丫鬟過來喚她。
“少夫人,您快進(jìn)去吧,少爺正在發(fā)脾氣,奴婢們勸不住啊?!?p> “少夫人,少爺不肯喝藥,您看這……”
“少夫人,少爺他……”
永恒心中厭煩不已,面色卻顯為難,“爹說不準(zhǔn)馬上就回來了,我這時候要是離開,難保他老人家不會怪罪?!?p> 幾個丫鬟也知道太過為難,可柳青實(shí)在是難伺候的很,她們也是沒辦法才過來求助少夫人。
“你回去告訴夫君,等爹回來,我立馬就回去?!庇篮惴笱芰藘删?。
“是!”
陸續(xù)打發(fā)走了數(shù)個丫鬟,永恒本以為可以能安靜片刻,誰知更大的‘意外’還在后面。
“恒兒!”
厭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永恒眼底劃過一抹不耐煩。
果然,一轉(zhuǎn)身便看到幾個家丁抬著一個軟榻,而軟榻上躺著的正是她那個病弱夫君。
“夫君?!庇篮懔ⅠR進(jìn)戲,臉上帶著擔(dān)憂迎了過去,“夫君,外面風(fēng)大,你怎么出來了?”
“恒兒,我放心不下你?!绷嗑o緊抓住她的手,短暫的分別都讓他痛的不能自已。
五指無肉卻有力,永恒吃痛,“夫君,你弄痛我了?!?p> 柳青松了幾分力,卻沒有把手放開,依然死死拉住她。
“夫君,外面風(fēng)大,你快進(jìn)去吧。”永恒心里惱怒,卻不能發(fā)出來,只能拿他身體說事。
柳青怎么肯獨(dú)自進(jìn)去,讓她留在這里,“恒兒,爹一時半會回不來,你跟我先進(jìn)去,讓幾個丫鬟在這里候著,等會兒要是爹來了,你再過來?!?p> “夫君,這怎么能行?爹外出歸來,我這個做兒媳婦的要是不出來迎接,進(jìn)屋躲懶,會遭人笑話的。”永恒一口否決。
笑話,她好不容易能擺脫他,不用待在滿是藥味的屋子里,能在外面享受自由的氣息。她怎么可能這么快進(jìn)去。
永恒說的句句有理,柳青無法辯駁,但他又不放心愛妻一個人在外面。
這是大門外,人來人往,居心不良,心懷不軌的男人隨處可見,他怎么能安心。
“哎呦喂,我的老天爺啊。”柳張氏一聽下人稟報柳青被人抬出門,忙急匆匆趕了過來,“青兒啊,你不要命了,怎么能出來呢?”
“娘,我只是出來待一會兒?!绷喟櫭?,很是不喜柳張氏大驚小怪。
柳張氏一邊忙著給柳青加了一床被褥,一邊勸哄道:“青兒別任性,外面風(fēng)大,仔細(xì)吹著了,染了風(fēng)寒可如何是好……”
“夫君,你就聽娘的話,快進(jìn)去吧?!庇篮阋苍谂赃呉?guī)勸。
柳張氏卻不領(lǐng)情,斜了她一眼,“要你做什么好人,如果不是因?yàn)槟?,青兒也不會出來?!倍脊众w永恒這個狐貍精,把青兒迷的神魂顛倒,一刻也離不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