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村詭事
薛平,是一名連線師。
所謂連線師,其實(shí)也就是入儉師。
為死者整理遺容,讓逝者體面安息。
和尸體打交道,吃的是死人飯。
這個行業(yè)在大周,雖然上不得臺面,但其實(shí)掙的卻比一般人要多的多,畢竟在這大周,每天都有人死去,只要有死亡,那便會有不完整的尸身,只要有不完整的尸身,那便有了連線師的用武之地。
連線師,便是用來將死人的尸體重新縫接,保持生前的完整遺容。
久而久之,連線師也就有了傳承。
據(jù)說,大周最為頂尖的連線師,不僅能嫻熟的將破損的尸體拼接在一起,更能幫助死者補(bǔ)全殘缺的靈魂,超度往生。
當(dāng)然,最頂級的連線師能不能補(bǔ)全殘魂他不知道,畢竟他沒有見過,他雖然也是連線師,但只能算得上是入門而已。
但他知道,連線師這門技術(shù),也是可以像武者一樣修煉的,也是可以接觸到那股什么的力量的,就像自己的師傅那樣。
吃得了死人飯,自然要會殺人技。
而連線師的技藝,某種程度上比普通殺人技更為恐怖。
十三年前,薛平曾是名棄嬰。
他是被一名連線師養(yǎng)大的,自然也就繼承了她的技術(shù),雖然這個老太婆愛財,但說實(shí)話,對待薛平也確實(shí)不薄,把吃飯的本領(lǐng)都傾囊相授。
這兩天,薛平和師傅接到了一個“大活”。
一個和尚居然讓兩人運(yùn)輸一車尸體,到達(dá)目的地后便可以得到二十兩黃金。
雖然尸體是大周鎮(zhèn)魔司士卒的尸身,如果路上被大周官差或者士卒發(fā)現(xiàn),下場一定是可以預(yù)見的凄慘,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與二十兩黃金相比,懲罰,又算得上什么?
雖然當(dāng)和尚初次開口時,薛平一度以為他在開玩笑,但沒想到人家當(dāng)場就留下了十兩黃金作為定金。
金燦燦的黃金瞬間就閃瞎了師徒二人的眼,當(dāng)即拍板決定!
這活,我們接了!
一路上,運(yùn)送尸體的任務(wù)倒是出人意料般的順利,甚至薛平還在路上感到無聊,偷偷背著自己的師傅下車掙外快。
只不過,當(dāng)薛平找到一個看起來有些像“軟柿子”的隊(duì)伍準(zhǔn)備捏一下時,卻踢到了鐵板。
他遇見了鄭洪,鬼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薛平嚇傻了,他從來沒有感覺死亡距離自己竟然如此之近。
不過,還好,自己的師傅,那個愛財?shù)睦咸偶皶r出手,救下了自己。
要不然,薛平感覺,那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瘋子,可能真的敢殺了自己。
即使現(xiàn)在躺在年輕僧人安排房間里,想到那個瘋子的眼神,薛平還是感覺一陣心寒。
那個瘋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睡了吧?
師傅說要讓他付出代價,不知道什么時候動手?
真想親手把他的尸體給拼起來?。?p> 哆,哆哆。
忽然,大門外傳來哆哆的敲門聲。
“誰.…是誰啊.…….”正在胡思亂想的薛平心頭一顫。
難道是師傅?這么晚了來找我干什么?準(zhǔn)備動手讓那拿了金手鐲的瘋子付出代價了嗎?
想到這里的薛平心頭一喜,頓時下了床準(zhǔn)備開門,可門外陌生的聲音卻讓他身形一頓。
“請問,雨停了,有沒有見到我的孩子………”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由于山村都是宅基地的落地房,一戶一座土坯房,很簡陋。
所以薛平可以通過土坯房的門縫,隱約可見在門外,站著一個頭發(fā)散亂,身體微有些佝僂的女人。
“哪里來的瘋女人,滾一邊去,別打擾你薛爺睡覺!”
“請問,有沒有見到我的孩子……”
門外的女人似乎沒有聽到薛平的話語一樣,不斷的重復(fù)著。
“滾蛋,瑪?shù)?,孩子都能弄丟!一邊玩去!”
薛平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煩躁之感,他本就是被拋棄的棄嬰,所以對門外女人弄丟自己孩子這件事感到極其惡心。
然而,門外的女人似乎不知疲倦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薛平房間的門口重復(fù)著那句話。
“請問……”
“吱!”
終于,忍受不了的薛平憤怒的打開了房門,直接抬腿就是一腳。
“砰!”的一聲。
女人被踹飛在地,蒼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看什么看!你薛爺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父母,你們也配有孩子?”
女人慢慢的從泥濘的地面站了起來,這一刻,他似乎終于聽懂了薛平的話語,朝著薛平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看著這個笑容,薛平忽然心頭一顫,竟然升出了一絲恐懼的感覺。
要知道,他可是連線師,什么樣的畫面沒見過,膽子那不是一般的大,但面前這個女人竟然讓薛平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恐懼。
這頓時讓薛平有些惱羞成怒,那個拿鬼頭刀的瘋子也就罷了,畢竟拿刀抵著我的脖子,但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我薛平竟然會怕你?
“瑪?shù)?,趕緊滾,別讓薛爺我再見到你!再見到你,我就……”
“嘔!”
話還沒說完,薛平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什么東西勒緊了一樣,鼻腔也一瞬間充斥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什么……鬼……嘔!”
薛平不停的掙扎著,眼睛的余光之中忽然看到,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竟然是一串——臍帶??!
女人的面孔慢慢的朝著薛平靠近,最終在薛平完全即將失去意識時,從女人的口中傳來了這樣一句話。
“我的孩子,早就死了……”
……
“老板,故事差不多就是這樣,我能回憶起來的也只有這么多了,真想不起來別的了。
我只記得,當(dāng)時那村長只給我說,讓我千萬不要說自己沒有看到她的孩子,否則就會被永遠(yuǎn)的纏上什么的?!?p> “嗯,先睡吧,養(yǎng)足精神,我有預(yù)感,明天可能會出大事?!?p> “對了,老板,我們?yōu)楹尾蝗プ∧呛蜕薪o的客房里?”
“直覺告訴我,那里不安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