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私生子
“我遇見他了?!?p> 紀時鹿抓了一個青團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反問,“誰???”
“……”凌知希頓了頓吐露出三個字,“安炳恒?!?p> 紀時鹿緩緩抽回環(huán)抱著凌知希的手,轉(zhuǎn)而放在她的雙肩將她擺正,“他來找你的?”
凌知希搖頭,“不是,單純的偶遇,研討結(jié)束之后領(lǐng)隊帶我們?nèi)⒂^了一下斯坦福的人工智能學(xué)院,恰好他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回來演講,就這樣遇到了?!?p> 研討主題是人工智能如何輔助醫(yī)療。
凌知希代表凌氏醫(yī)院跟著一起去了m國和斯坦福大學(xué)人工智能研究院進行了長達三個月的研討交流。
安炳恒,凌知希的初戀,就讀于斯坦福人工智能學(xué)院,和秦臨深,凌景文同校同屆,也是多年好友。
凌知希18歲和他在一起,交往了兩年,異地了兩年。
安炳恒還有一年研究生就可以回國了,凌知希原本對他們的未來還挺憧憬的。
可不曾想,安炳恒突然回國向凌知希提出了分手,當(dāng)面分的,沒有說明原因。
凌知希的幻想在那一刻徹底崩塌,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對任何人,任何事死纏爛打的人,當(dāng)即就同意了,沒有追問原因。
第二天安炳恒就離開了z國,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再回來過。
這次是三年間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紀時鹿一本正經(jīng)地望著她,“你和他復(fù)合了?”
凌知希搖頭,“沒有,見面了都不知道說什么,談什么復(fù)合啊?!?p> “那你現(xiàn)在怎么想的?”
凌知希頹喪地嘆了口氣,“不知道。”
“那你還喜歡他嗎?”
答案依舊是“不知道”。
紀時鹿有些無言以對,“那換句話說,你覺得你和他再在一起的話,未來你會覺得開心嗎,你心里會對這件事情感到膈應(yīng)不舒服嗎,想想,仔細思考一下。”
“……”凌知希垂首攪動著手指,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紀時鹿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凌知希肩膀,“其實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我身為一個外人沒有資格評判你的所作所為,我也無法給你提出一個最正確的建議,畢竟感情的事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而你需要做的就只是讓它符合題意即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憑心而為?!?p> 【你肯定給不了建議啊,你自己都還是個半吊子呢,秦臨深拿下了嗎,還想當(dāng)人生導(dǎo)師,做夢呢?】,叮咚忍不住吐槽。
紀時鹿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去你的,你都不是個人還好意思逼逼賴賴?!?p> 絕殺。
不過你倆半斤八兩,大哥別說二哥,一樣一樣的。
凌知希點頭,“好?!?p> “想不明白的時候可以來找我,我當(dāng)你垃圾桶,雖然給不你了你建議,但我可以接收你的情緒,有事千萬不要一個人憋著,聽到了嗎?”紀時鹿嚴聲厲色地說著。
凌知希抿唇點頭,“知道了。”
紀時鹿夾了一塊紅燒肉給她,“行了,陰霾散去,別說這些不開心的東西了,給我講講你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嗎?”
“別說,還真有?!?p> “說來聽聽?!?p>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就我不是今天回來的嘛,在機場,一個小男生,十八九歲的樣子,因為人多一個老奶奶不知道怎么的就摔倒地上了,一直對著那個男生喊‘小伙子小伙子’,男生聽到回頭看著周圍的人都望著自己,趕緊雙手舉過頭頂替自己辯解,否認三連,‘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不是我推的’,結(jié)果那奶奶說‘小伙子,你登機牌都不要了,咋滴,你要自己上天啊’,哈哈哈,這奶奶太可愛了,一聽就知道是個東北人,那誰話杠杠滴,可得勁兒了?!?p> 凌知希繪聲繪色地表演逗得兩人哈哈大笑。
剛才的不愉快也全都消散不見。
倆人吃過飯后又去time喝了幾杯才回家。
晚上。
紀時鹿洗漱護膚一系列操作完成之后就靠在了床上。
腿上擺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黑色的屏幕,亮綠色的代碼不斷滾動著。
纖細蔥白的十指在鍵盤上飛揚舞動,伴隨著‘噼里啪啦’的伴奏合奏成一篇優(yōu)美的樂章。
隨著‘enter’的落下,屏幕全然轉(zhuǎn)換,變成了一個新的桌面。
似乎是另一臺電腦。
紀時鹿唇角噙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
之后幾天的深夜兩點半,莊成源都會忍受著來自電腦的陰森鬼笑,試圖關(guān)閉電腦,但只要他一打開筆記本,屏幕上便會一位七竅流血白衣女鬼惡狠狠地盯著他,嘴里念叨著稀奇古怪的語言,就算強制關(guān)機也無法關(guān)閉,每次都會持續(xù)半個小時。
莊成源每晚都會被折磨地難以入睡,就算睡著了也是被噩夢折磨的淺眠。
紀時鹿輕哼默念:讓你推我,哼,活該。
設(shè)置好整蠱惡作劇后,紀時鹿發(fā)現(xiàn)他桌面居然明晃晃的擺著一個文檔,名字命名還是‘湖青酒店設(shè)計方案’。
這么簡單地擺在桌面,都不怕被人盜走嗎?
他不是藝人嗎,怎么會做這種方案。
看這文件都還沒分享過。
紀時鹿發(fā)誓,她真不是想偷方案,就是單純的好奇。
看完方案之后紀時鹿也忍不住發(fā)出驚嘆。
他明明就是天生的商人,為什么會去娛樂圈發(fā)展。
這方案做得幾乎是完美。
難道又是個懷才不遇的人?
紀時鹿被自己的古老想法給逗笑了。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他才華無處施展肯定是有沒辦法展露的原因。
如果……
一個想法在紀時鹿心中漸漸成型。
為了更好的實施自己的計劃,紀時鹿打算再多了解他一點。
雖然這么直接看別人的隱私不太道德。
但其實從剛開始入侵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不道德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擔(dān)心多一件。
況且本就是對方先來招惹她的。
如今的紀時鹿早已不會忍氣吞聲。
E盤將近滿盤,但里面只有一個文件夾。
紀時鹿?jié)M心狐疑地點開了文件夾,雙擊其中的一個視頻。
身上的筆記本電腦突然傳出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紀時鹿如同剛從冰窖里出來的,渾身僵硬,腦海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被一陣電擊過麻木。
‘啪~’的一聲落下,紀時鹿面色酡紅地壓下了筆記本電腦,呼吸微喘。
靠~
這人居然藏了這么多的‘視頻’。
紀時鹿拿起遙控器將空調(diào)按下了五個度,可以就緩解不了那一秒引起來的羞窘。
倏爾,一條微信消息跳出來嚇得驚魂未定的紀時鹿渾身激靈,艱難咽了下口水才抓起手機點開消息。
續(xù)命神器:睡了嗎?
紀時鹿擦了擦額頭的汗才回。
deer:還沒呀,大佬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嗎?
這一點秦臨深感到很滿意,那是相當(dāng)?shù)貪M意。
續(xù)命神器:明后兩天有空嗎?
deer:有的有的。
續(xù)命神器:后天和我一起去參加宴會,明天去選禮服。
deer:好的好的,我一定到。
續(xù)命神器:你欠我的這頓飯打算什么時候請。
一個堂堂總裁還能缺飯吃。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肯定是想壓榨她。
看她剛拿了通告費就要把她搜刮干凈。
無奸不商,壓榨“農(nóng)民”。
總有一天她會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的。
這一天,不會遠。
deer:那要不明天,剛好明天要去選禮服。
紀時鹿卑躬屈膝地討好有一絲絲讓人心疼。
續(xù)命神器:好。
deer:那我能問問大佬您明天什么時候有空嗎,我好提前去公司等你。
續(xù)命神器:看工作什么時候處理完,你自己看著辦。
這算廢話文學(xué)嗎。
我可以打他嗎?
系統(tǒng):【宿主,不可以哦。】
可這樣的回答真的很欠揍誒。
還讓我自己看著辦,我要知道還問你。
我能換一個債主嗎?
系統(tǒng):【當(dāng)然……不可以呀?!?p> 人生已經(jīng)如此的艱難,為何還要讓我遇到一個辣雞系統(tǒng)。
人生已經(jīng)如此的艱難,有些心事就不要拆穿。
系統(tǒng):【雖然承認這債主有那么一丟丟地難搞,但是宿主你就不能稍微委婉一點嗎?】
不能,請圓潤地滾開。
紀時鹿還是卑微地回復(fù)了一句“好的”。
經(jīng)過這一波簡短的聊天,剛才那一陣無地自容的羞赧逐漸消散。
*
翌日上午十點。
紀時鹿起床梳洗,順便給“續(xù)命神器”發(fā)了個消息。
mygirl:大佬,您忙完了嗎?
這是秦臨深給紀時鹿的備注,加上那天就改了的。
續(xù)命神器:快了。
結(jié)果……
紀時鹿到的時候他還在開會。
紀時鹿吃午飯的時候他在開會。
紀時鹿玩手機的時候他在吃飯。
紀時鹿玩手機的時候他在處理文件
……
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說快完了。
紀時鹿整個一老大爺看手機,莫名其妙。
可又不能發(fā)作,不爽也只能憋在心里,這樣的痛誰能懂。
原本還想找Devil聊聊天的,結(jié)果左找右找都沒找到他。
秦臨深看她坐立不安的模樣便隨口問了一句。
“想什么呢?”
紀時鹿單純地發(fā)問:“Devil去哪兒了,我咋沒看到他了捏?!?p> “他是我的員工,不是你的玩伴?!?p> 我又沒有想讓他陪著我玩,你這一副護崽子的模樣真是扣扣搜搜的。
Devil自從上次和紀時鹿聊過幾句之后就再也沒上過66樓了。
整天泡在男人堆里,都快發(fā)霉了。
下午兩點。
紀時鹿正戴著口罩靠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悠哉悠哉地玩著手機。
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秦臨深的辦公室。
莊成源的父親莊政。
“秦總,莊先生他……”余風(fēng)為自己沒能攔住莊政而深感歉意。
秦臨深淡漠地看著莊政,抬手揮了揮,“你先下去吧?!?p> “是?!庇囡L(fēng)離開。
“莊總怎么有空來我這兒,是你的公司沒什么事情做了嗎?”
明晃晃的諷刺啊。
莊政一臉的阿諛諂媚,“不知道秦總是為什么突然大批量撤單,這讓我們公司有些措手不及啊?!?p> 秦臨深漠然,“哦,沒什么,就是我發(fā)現(xiàn)你們公司的核心價值觀和我們公司相左,所以撤單了,有什么問題嗎?”
“嗤~”沙發(fā)上的紀時鹿啞然失笑,“不好意思,你們繼續(xù)繼續(xù)?!?p> 你要說點什么你們的產(chǎn)品不符合我們公司要求之類的至少還能接受。
可這核心價值觀是什么鬼。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嗎?
神他媽的核心價值觀相左。
關(guān)鍵是秦臨深這態(tài)度真尼瑪欠揍。
看不慣他卻又干不掉他真讓人難受。
看這莊政鐵青的臉就知道他現(xiàn)在肯定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莊總?cè)绻麤]什么事就先走吧,茍延饞喘的活著至少還活著不是,活著就有希望,人民就有力量。”
莊政被氣得胸悶氣短,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紀時鹿終于噴笑,“大佬,你撤單的原因不可能真的是核心價值觀什么的吧。”
秦臨深卻理所當(dāng)然地反問,“為什么不可能?”
行,公司是您的,您做主。
紀時鹿聳了聳肩。
“大佬,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秦臨深冷漠地處理著文件,“問?!?p> “您認識莊成源嗎,您知道他在莊家的地位咋樣嗎?”
秦臨深握著鋼筆的指尖用力到發(fā)白。
“莊成源是莊政的私生子?!?p> 私生子?
這個話題在豪門之間都是避之不及的話題。
私生子在這種家庭大多數(shù)都是難以立足的。
紀時鹿咬著唇瓣點了點頭,輕聲呢喃,“這樣?!?p> 秦臨深放下備受摧殘的鋼筆,雙手交叉打量著紀時鹿。
秦臨深好整以暇的看著紀時鹿,“你很關(guān)心他?”
淡淡地檸檬味隱匿與每一個字之間。
紀時鹿毫無所覺地回答,“也不是關(guān)心,就是有點事可能會找到他幫忙?!?p> 秦臨深濃密的墨眉微動,“想不到你還是個以德報怨的性格?!?p> 紀時鹿驚喜,“咦~大佬你也看《全明星逃脫》嗎?”
只有在這個綜藝里面兩人才有接觸。
這么想也無可厚非。
秦臨深輕蔑一笑,“我怎么可能會看這種無腦綜藝,聽別人說的?!?p> 紀時鹿不服氣地努了努嘴,“那不是無腦綜藝,你看了就知道了?!?p> 秦臨深再次執(zhí)起鋼筆處理著文件。
紀時鹿坐在沙發(fā)上一個人生著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