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爹,你該不會要去造反吧?
“這里是什么地方?”
李玨從恍惚中醒來,打量著樣式古樸的房間,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服飾,頓時覺得腦子有些暈眩。
“我不是在河里救人,結(jié)果被大浪給沖走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沒等李玨想明白,腦海之中一陣記憶涌現(xiàn),讓他整個人陷入呆滯之中。
良久,李玨無奈苦笑道:
“我竟然穿越了?”
雖然不可思議,但李玨很快接受了現(xiàn)實。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穿越的橋段簡直不要見過太多。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種事竟會落到自己身上,還如此突然。
再者說了,前世的李玨是個孤兒。
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哪怕穿越至此,也不會有任何人在意,反倒在這里,情況截然相反。
按照記憶之中。
這里是一處大莊園,到底有多少地他不知道,可光奴仆就有好幾十個。
前身是個癡兒,傻傻的不記事,卻是此間主人唯一的兒子。雖然那便宜老爹經(jīng)常失蹤,十天半個月才會露面一次。
但還是能知道,他對這傻兒子很好。
“別人為了買車買房,忙碌半輩子都難得空閑。我如今穿越到這,直接就成了富二代。雖然沒有網(wǎng)絡手機電腦,卻也能悠閑自在,還有幾個漂亮的小侍女伺候,豈不快活?”
念及此處,李玨瞬間通透了。
既來之則安之。
從床上站起身來,李玨正準備好好觀察。
忽然聽見房門傳來響聲。
緊接著。
有二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前者是個三十歲左右,相貌年輕卻留著胡須的黑衣男子,舉手投足間威嚴極盛。
后者則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
當看見李玨已經(jīng)起身,管家急忙走上前去,滿是欣喜卻又擔心道:
“少爺,您可算是醒了。”
看著來人,李玨稍作思量便有了答案,開口道:
“安伯不必擔心,我沒事了?!?p> 聽到李玨的回答,安伯先是一怔,隨后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驚訝的問道:
“少爺……您,您記得老奴是誰?”
聽到這里,李玨不禁吐槽道:
“安伯你可是莊園的大管家,我當然記得啦!”
這般肯定的回答,令安伯急切轉(zhuǎn)身道:
“老爺,少爺?shù)陌V癥好像恢復了!”
黑衣男子依舊站著,控制自己的情緒,卻還有些激動,忍不住開口問道:
“玨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其實從黑衣男子進入房間開始,李玨便已經(jīng)知道他的身份,在前身記憶中,這不就是他那時不時露面的便宜老爹嗎?
穿都穿了,算是鳩占鵲巢。
本身作為孤兒的李玨,此刻沒有太多心理負擔,不過是短暫遲疑,便喊道:
“爹!”
黑衣男子威嚴頗盛,可聽見這聲‘爹’時,頓時為之動容。平靜的面龐浮現(xiàn)波瀾,甚至眼眶都隱現(xiàn)些許濕潤,感慨萬千。
癡傻了這么多年的兒子,終于是清醒了。
望著表情疑惑的李玨,男子難免有些唏噓,他嘆了口氣,正色說道:
“玨兒,想不到你竟在此刻恢復。
為父不是一個好父親,不能時常陪伴你左右,如今你癡癥痊愈,為父終于能放心了。”
李玨不明所以,只能附和著點頭。
說起來孤身一人多年,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倒也不錯,哪怕這可能是場夢。
就這樣,黑衣男子盯著李玨看了好一會,雖然后者的目光有些茫然,但他完全能夠理解。
他知道‘李玨’在莊園中摔了一跤,傷及頭顱,昏迷數(shù)日方才醒轉(zhuǎn),這癡癥恢復恐怕也與之相關(guān),些許異樣亦能夠接受。
片刻之后,黑衣男子看向安伯,臉色凝重道:
“李安,情況緊急,你馬上帶玨兒離開長安。
切記路上不要暴露身份,若是大事成功,我自會派人來找你們,若是大事敗了,你便帶著玨兒隱姓埋名度過此生吧?!?p> 安伯不做他問,拱手行禮道:
“老爺放心吧,老奴拼死也會保護好公子。”
李玨在一旁聽得迷迷糊糊,什么大事成敗啊,還得要隱姓埋名?
自己才剛穿越過來,好不容易當回少爺,還沒接受萬惡的封建社會考驗呢,怎么就要跑路了,這劇情發(fā)展不對??!
想到這里,李玨坐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問道:
“爹,孩兒剛剛清醒,不知如今何年?”
面對此問,安伯沒有多想,便是直接說道:
“公子,如今是大唐武德九年。”
“什么?武德九年?”
聽到這四個字,李玨不禁傻了眼。
若是中唐晚唐的年號,他還未必清楚,可是這武德九年實在大名鼎鼎。
歷史上,唐太宗李世民就是在這一年發(fā)動玄武門事變,將大哥李建成、三弟李元吉誅殺當場,隨后威懾李淵立自己為太子。
可以說,貞觀盛世至此而啟。
這么經(jīng)典的歷史事件,想不記住都難??!
李玨的奇怪反應,頓時吸引了黑衣男子與安伯的注意,二人齊齊看來。
黑衣男子微微皺眉:
“玨兒,這武德九年有何問題嗎?”
李玨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頭,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者,想到了武德九年的相關(guān)事件,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吧。
緊接著,李玨想到黑衣男子與安伯的對話。
武德九年、離開長安、大事成敗……
我了個乖乖。
這三個名詞組合在一起,真相簡直不要太明顯,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想到這里,李玨倒吸一口涼氣,震驚道:
“爹,您該不會要去造反吧!”
黑衣男子、安伯:“……”
二人瞬間呆滯,四只眼睛直溜溜的盯著李玨,便猶如見鬼了一般。
良久,黑衣男子冷眸如劍,寒聲道:
“玨兒,這些是誰和你說的!”
這突然爆發(fā)的威嚴,令李玨打了個寒顫,沒有多年的沙場經(jīng)歷,根本養(yǎng)不成如此氣勢。
再就是黑衣男子的反應,答案昭然若揭。
不過李玨也反應過來,自己方才之言太過唐突,便宜老爹不一定能接受啊。
是以他訕訕說道:
“爹,此事并非他人告訴孩兒,乃是孩兒在患癡癥時,于夢中所見?!?p> 一面開口緩和氣氛,李玨也在考慮對策。
若是其他年號,李玨不知其詳細,為了保險起見,跑了也就跑了。
但武德九年的那次政變,稍微懂點歷史的都知道結(jié)果,根本不必擔心啊。只要這波跟著去了,妥妥的從龍功臣。
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這時候自己跑了,豈不是找罪受?
雖然李玨給出解釋,但黑衣男子依舊皺緊眉頭,口中低聲喃喃道:
“夢中所見?”
雖然如今是封建王朝,什么帝王皇子出生,全都自帶天地異象。可夢中預言天下事,依舊顯得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李玨決定拼一把,他鄭重看著黑衣男子,說道:
“爹,說來您可能不信,孩兒在得癡癥之時,常如做夢一般,看見一些不可思議的事,其中便有這武德九年?!?p> 黑衣男子沉吟片刻,這么玄乎的東西,他其實是不太相信的。但看著往日癡傻的兒子,此刻表現(xiàn)得如此篤定,他還是問道:
“那你都看見了什么?”
李玨捋了捋思緒,開始講述道:
“武德九年六月,秦王李世民于玄武門發(fā)動兵變,將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斬殺當場,徹底掃除其繼位登基的障礙。”
此言一出,黑衣男子與安伯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