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選定了你,而你成為了我們的武器……”
陳逸手中拿著信箋,耳畔再次回響起上次會見魏君山時的余音。
這句話中究竟隱藏著什么深意?
魏君山口中的“我們”,指的難道就是《機械革命號名人錄》上面的8張名人卡牌——所對應的——8位強大的燃金術師?
對了!
燃金術師可利用的主序金屬正好也是8種,每一種主序金屬都代表著不同的能力。
難道說這8位燃金術師早已選定了我,所以要將他們的所有天賦和技能統(tǒng)統(tǒng)傳授給我?
這一刻,陳逸隱然覺得有一種宏大的命運感在他體內流動……
也許自他降臨這個世界的那一瞬間,命運的齒輪就已經開始撥動。
不知會轉向何方,但一刻也不會停止。
眼前的車廂世界再次開始泛黃,發(fā)舊,綻放出一道道網(wǎng)絡狀的裂痕。
夢境又開始坍塌了……
陳逸腳底一空,空落落地墜向了下方無窮無盡的黑暗。
……
陳逸猛地從床上驚醒坐起。
月光透過一扇小方窗照進亭子間臥室中,將這間低矮狹窄的房間照得半晦半明。
剛一醒來,他就吃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臥室中站著一道女人的身影。雖然不是很能看清她的臉,但這身材和服飾……分明是白天見過的沈冰嵐。
在他打量她的時候,她也交抱雙臂,半側著腦袋盯著他看。
“沈冰嵐?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陳逸心中忍不住吐槽……你這個女人怕是瘋了吧?黑燈瞎火的闖進男人房間,要不是正好碰上我坐懷不亂陳下惠,你可是要成為小電影女豬腳的!
黑暗中,沈冰嵐輕言淺笑:“怎么?我突然想念你了,難道不能過來看你么?”
陳逸一如既往維持著老實人的語氣:“不……只是這時間、這場合有點不大合適。”
“行了?!鄙虮鶏沟男θ萃嗜ィ拔抑滥銊倓傇谧鰤?。說說看,你夢到了什么?”
陳逸的語氣強硬了三分:“不,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必須先得回答我的問題?!?p> “噢?”沈冰嵐饒有興致地笑了,“那就取決于你問的是什么問題了?!?p> 陳逸道:“我的問題是——你為什么能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而不驚醒其他人?”
這個問題看似不起眼,但其實卻相當嚴重!
沈冰嵐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余家,穿過天井小院、客堂間,上樓梯,再悄無聲息地摸進他的房間……這意味著他沒有任何隱私、安全感可言!
如果她不懷好意,自己也將置身于重重危險之中!
“很難么?”沈冰嵐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我的搭檔墨鋒是個【鋼鐵審判者】,普通的鎖具難不倒他。而我是個【神瞳】,要讓其他人睡得更香更沉也非難事?!?p> 原來這兩人的職業(yè)是【鋼鐵審判者】和【神瞳】……陳逸心尖掠過這個念頭。
【神瞳】是純鋅的燃金術師,精神力、感官知覺力極其強大。
沈冰嵐見他不答話,接著說道:“你別看我們今天干了這事,就以為我們鋼鐵仲裁團全是些欺壓百姓、為非作歹的惡棍。其實我們也有自己的行事準則,若不是有非不得已的理由,我們也不會輕易擾民?!?p> “那你的理由是什么?”陳逸順著問道。
“今天下午,君臨路口發(fā)生了電車脫軌事故,而我有目擊證人看到你經過了那里?!鄙虮鶏沟恼Z氣很輕松。
這……她不會真發(fā)現(xiàn)是自己阻止了那場車禍事故了吧,可他當時也根本不了解“燃金術”的運作原理啊,完全就是誤打誤撞啊。
“我只是剛好經過那里——而且我要回家,那里也是必經之路,好吧?”雖然心里有些忐忑,但陳逸的語氣依然波瀾不驚。
他之所以沒有跟她全盤托出,一來是他根本還不了解“鋼鐵仲裁團”,雙方沒有任何的信任基礎。
二來就算她發(fā)現(xiàn)他已經解鎖了“鋼鐵血脈”的事實,他也可以解釋成自己那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行為——你不跟我說,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強??!
總之,這樣的說法可進可退,沒有太大的毛病。
空氣大概靜默了有十幾秒的時間。沈冰嵐似乎在斟酌著語氣。
不一會兒,她又笑了:“你緊張什么?我只是在擔心你的安全罷了?!喌轿业膯栴}了,你剛剛究竟夢到了什么?”
“我……夢到自己身處于一個燈光昏暗的列車廂中,車廂兩側擺滿了數(shù)不清的棺材,當時我嚇壞了,于是就沒命地跑起來??墒遣还芪以趺磁?,始終跑不到盡頭……最終我就醒過來了?!?p> 陳逸說著半真半假的話,把夢中魏君山傳授自己窺金術、控金術的這一段全程隱去了。
沈冰嵐頓了片刻,說道:“你這是創(chuàng)傷應激綜合征,是‘機械革命號’事故給你帶來的,但不算太嚴重。你最好還是盡快恢復從前的生活節(jié)奏吧,這是治愈你最好的方式了?!?p> 我和原主是兩碼事,哪來的創(chuàng)傷應激綜合征……陳逸點點頭:“你的建議很不錯,我會盡快恢復正常的生活的?!?p> 沈冰嵐接著補充:“工作上,我們已經向你供職的亞旭日報社通知你已經返回魔城的消息了。到了天亮,你就像從前那樣返回報社繼續(xù)工作吧?!?p> 在那蒼茫美麗的馬勒戈壁,你一定養(yǎng)了一群活潑又調皮的小羊駝!
陳逸差點沒忍住爆粗口。
這才剛穿越來的第一天,我還沒給自己好好度個假,你倒好,直接異世界的社畜生活就給我安排上了?
“還有,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我們都將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了?!?p> 沈冰嵐轉過身去?!叭绻麤]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币膊坏汝愐莅l(fā)表意見,她走出了亭子間,順手帶上了房門,踩樓梯聲遠遠傳來。
……
月光下。
兩個黑風衣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余家。
無人為他們關門,但門扇卻在他們身后自動關好,鎖上。
二人走向了余家對面的一個電話亭,男的在電話亭外守著,女的則掏出了一枚硬幣,上前投幣撥打電話。
電話打通了。
“情況怎么樣?”中年人低沉而有磁性的問話聲傳來。
沈冰嵐道:“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被監(jiān)視人的其他異常,我們還需要從他的日常生活行為中進行更多的觀察。”
“很好,繼續(xù)保持密切關注?!彪娫捘穷^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