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死神聆聽
昆蟲鳴叫,像是演奏起了死亡前的序曲。
森林古木區(qū)域,再次陷入了寂靜,空氣流動,風(fēng)拂過樹葉,發(fā)出婆娑的聲音,樹葉上殘存的水滴滴落,撞擊于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蘇啟凝神屏息,在辨別著剩余狗頭人的位置,只是無聲息,他聽聞不到。想必他們在潛伏著,在伺機(jī)而動。
蘇啟悄然下蹲,他腳旁邊,有著幾顆碎石,他撿起,放在衣兜里,拿了一顆碎石出來,握在手里,他身體伸直,再次靠在樹干后。
左手里的石塊猛然扔出,咚的一聲撞擊在遠(yuǎn)處的樹干上。
砰!
槍聲響起。
“兩點鐘方向,九十米處?!碧K啟躍出,扳機(jī)扣動,那探頭的狗頭人眉心綻放血紅,驟然而倒,壓在地面的枯樹枝上。
他于地面翻滾,再次躲藏于一樹干后。微弱的槍擊聲一閃而逝,除了蘇啟開槍外,其余的狗頭人并未開槍。
“還有七個!”
昆蟲演奏的序曲再次上演,與槍擊聲彼此交換。
“二哥,怎么辦?聯(lián)邦人好似十分地邪乎?”十一點鐘方向,一百米處,傳來狗頭人微弱的交談聲。
蘇啟傾聽著,順便看了一眼彈匣,還有三顆子彈,他將彈匣重新插入。對方還有七個人,而他的子彈只剩下三顆了,他貓著腰,決定趁他們忌憚之際,主動出擊。
他的方向,是左邊五十米處,即十點鐘的方向,那個在林中第一個被他槍擊的狗頭人處。蘇啟運(yùn)轉(zhuǎn)吐納術(shù),呼吸節(jié)奏漸入佳境,他發(fā)覺有莫名能量在其體內(nèi)流轉(zhuǎn)。
下一刻,他腳踏枯樹枝,輕盈無比,沒有絲毫的聲息,如同幽靈一般,他速度飛快,穿梭于漆黑的林中。
耳邊微弱的交談聲繼續(xù)傳來:“不必驚慌,他不敢隨意逃離,守候至天明,又如何?到那時候,他必死無疑?!?p> 林中漆黑無光,狗頭人不占據(jù)優(yōu)勢,只能對峙著,待東方吐白之時,便是那該死聯(lián)邦人的死亡時刻。
“屏息,注意動靜!”那狗頭人說完這句話,便完全寂靜了下來。
蘇啟聞言心中冷笑,他已經(jīng)踅摸到他的目標(biāo)處,他撿起地面上的手槍,依靠在樹后,卸下彈匣,看了一眼,子彈充足。
他看向前方不遠(yuǎn)處,那里古木高大,按照之前的聲音辨別,那里起碼有兩個狗頭人躲藏于樹木后。他拎起地面的尸體,向右邊猛然擲去。
高大的身軀,撞斷大片的樹枝。幾米外,發(fā)生大動靜,槍擊聲密集,皆射擊向那里。與此同時,蘇啟運(yùn)轉(zhuǎn)吐納術(shù),猛然間飄逸而去。
他動作輕捷,悄然無聲息。
十米。
五米。
三米。
他越發(fā)地接近,終于近了,蘇啟依靠在大樹上,他側(cè)頭。
一行古木,歪歪斜斜,幾乎排成統(tǒng)一直線,三顆樹木的間距,大約五米左右,一高一矮的狗頭人依靠在樹旁,在持槍閉眸,顯然實現(xiàn)傾聽蘇啟的動作。
只是可惜,他們的聽覺沒有蘇啟如此的敏銳。
蘇啟舉起手槍,從樹后悄然伸出,那兩個狗頭人沒有發(fā)覺他。他扳機(jī)輕扣,砰砰兩槍,蘇啟可以看見那兩個狗頭人眉心處血花的綻放。
“還有五個?!?p> 他身軀掩藏,再次躲閃于樹后,蘇啟此時突擊到狗頭人進(jìn)擊圈的側(cè)面。
“怎么回事?”一點鐘方向,傳來狗頭人驚呼的叫聲。
此時的狗頭人十分的驚恐,如此近距離的槍擊聲,讓他們心生寒意,那個聯(lián)邦人,什么時候踅摸到這了?
槍擊聲響于耳畔,怕是在十米距離之內(nèi)。
咚!
蘇啟撿起一塊石頭扔去,撞擊在樹木上。
一狗頭人驚恐大叫,向后逃去,在這高壓制的漆黑環(huán)境中,看著同伴一個個驟然而逝,他早已如驚弓之鳥,石頭敲擊樹木的聲音,讓他誤以為蘇啟已襲擊至身前。
“蠢貨!”有狗頭人怒斥道:“趴下!”
兩點鐘方向五十米,蘇啟心語道。他身形驟然飄蕩而出,看見了那呵斥的狗頭人,他舉槍,扳機(jī)輕扣,那呵斥的狗頭人驟然而倒,蘇啟再次射擊,那奔逃的狗頭人正面撲地,亦死去。
“三個!”
他隱藏于樹后,前方九米處,在漆黑中,忽然有火花閃爍,一個潛伏于草堆中的狗頭人持著步槍,正在伏地射擊他。
蘇啟瞳孔放大,那個狗頭人什么時候潛伏在那的?莫不是那逃奔及呵斥之人,是誘餌,引誘他出現(xiàn)于此處的誘餌?
如此近距離的槍擊轟鳴聲,讓蘇啟大腦瞬間放空,曉天組織,果然名不虛傳!
“死吧!”那伏擊的狗頭人嘴角掛起一絲冷笑,用著自身的族群語言冷冷地說道,他潛伏已久,等待的便是此刻。
如此近的距離,沒有人可以躲閃,除非有奇跡發(fā)生!他的笑容越發(fā)的冷峻,他在期待著那聯(lián)邦人死去的模樣。
子彈轟鳴,遠(yuǎn)處槍膛的花火一閃而逝,便有子彈破劃夜空,蘇啟身上寒毛皆豎,精神高度緊張,他從失聰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
昆蟲鳴啼,落葉輕墜于地面,風(fēng)拂無痕,樹葉婆娑,一切細(xì)微的動靜皆傳入他耳中。那極速射來的子彈越來越慢,行如蝸牛。
蘇啟來不及任何思索,憑借著身體的本能,向右側(cè)躲。
砰!
子彈射中蘇啟身后的大樹大樹上。而這一切,皆發(fā)生在剎那之間。
什么?
那伏擊的狗頭人有些驚悚,十米之內(nèi),竟然躲過了步槍的射殺?慌亂之中,他再次拉動栓,子彈殼被推出槍外,但是當(dāng)他抬頭,卻是發(fā)覺眉心處傳來劇痛。
他倒地,血汩汩而流。
“還有兩個!”蘇啟輕語,漆黑寂靜的森林中,回蕩著他鬼魅似的聲音,他躲藏于樹后。他想用語言在心理上恐嚇剩余的兩個狗頭人。
那剩余的兩個狗頭人悄無聲息,像是從林中蒸發(fā)了一般,但是蘇啟知道,他們必然隱藏于四周,樹葉堆中,大樹枝干上……亦或是森林中每一處可以潛藏的地方。
對峙到最后,能生存下來的,沒有一個人會是怯弱之徒,他或者他們,都在等待著一個時機(jī),一個殺死對方的決定時機(jī)。
槍聲落幕,漆黑的林中,再次上演死亡的序曲,那是昆蟲的鳴叫。對方有著絕對的耐心,在隱藏著。
蘇啟再次凝神,運(yùn)轉(zhuǎn)吐納術(shù)。世界的聲音,任何細(xì)微之聲音,皆入他耳中。這種感覺很是奇妙,就如同他方才一般,看極速的子彈行如蝸牛。
昆蟲鳴叫的聲音,不是。
落葉輕蕩于地面的聲,不是。
沙礫滾走的聲音,不是。
呼吸聲,脈搏的跳動聲,在哪里呢?蘇啟傾聽著,他猶如死神一般,在聆聽著生人的微弱生命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