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暑炎日京城城東郊外,有一木欄圍成的練武場,木欄外有幾位采茶少女正在竊竊私語,時不時還傳來陣陣嬉笑,引得欄內士兵們黝黑的臉上浮分幾分殘紅。
只聽那領頭的青衣姊姊小聲說道:“妹妹們,你瞧這里誰最俊俏呀?!鄙倥犃T皆粉涂白霜,含羞不答,但目光所至卻是一位少年郎。
只見那少年郎目有朗星,眉似利劍,鼻直梁挺,唇薄紅潤,目光所至似有拔劍起舞,好生瀟灑。
那青衣姊姊順著妹妹們的目光看去,也看得波濤四起,呼吸不勻,但她天生似乎就有些傲脾氣,雖然心動十分但嘴上卻說道:“我看一般般了,他雖然五官俊俏,但膚色黝黑,似如凡……”本來青衣姊姊想說“似如凡夫俗子一般”但瞧得那般面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眾少女們正說著聽得遠處傳來馬蹄聲,看得遠處揚起黃沙一片,她們見得此狀生怕惹事便熙熙的走去了。
而營中將領見遠處沙塵揚起,隨即一聲大喝,把營中士兵給整列了起來,聞得蹄聲漸近,眾將士朝門口看去只見淡淡沙塵中走出兩匹駿馬,馬上一人正是那李靖李將軍,那李將軍頭頂白絲飄起,雙目炯炯,目中似有臥睡猛虎。
而另一位頭頂烏沙,面色微黃,臉上皺紋略多,雙目如有沉鉛灌之,似睡非睡,只見他騎塵而來,灰頭土臉,騎于馬上不斷咳嗽,好似吸入了許多灰塵。
二人下馬,營中首將出門迎接,那少年郎身旁一黑面胖子頓時就被那威風凜然的大將給吸引住了,只見他低聲說道:“牧爺,您瞧瞧那二位是甚么人?排場恁大?”
那少年郎雙眼咕嘟一轉說道:“慕哥,你好歹也是軍家出身,旁邊那位焉文之人看不出來就算了,怎另一位你也看不出?!?p> 那黑胖嘴巴一撇說道:“我慕良雖出身軍家,但不好打聽。再說了我那能比得上您吶,咱這營里就您眼睛好,又喜歡讀書,上次跟內北夷打仗,要不是您發(fā)現(xiàn)了內山頭上露出頭的騎兵,我們山字營哥幾個指定沒了?!?p> 少年郎聽得他滿口BJ腔,不禁咂了咂嘴巴說道:“慕哥,你就別操那口音了,我聽著味太沖,實話說吧那武將就是我們的李大將軍?!?p> 這慕良聽到此言不禁眉飛色舞,心里樂開了花,少年郎見他此狀嘴角輕輕一笑,他可知道這慕良出身軍家,對于這忠良才將自是傾佩萬分,但無奈父親只是一駐地營里的十夫長,雖有仰慕之心,但從未見過此等良將。
少年郎見慕良如此高興也不禁替他歡喜起來。
慕良又伸出頭朝屋里看去,這才瞧見旁邊還有一文人,他咂吧咂吧嘴又向少年郎問道:“牧爺,內李將軍旁邊內位呢?看著文弱弱的,那位爺是誰呀?”
少年郎被他這一問愣了一愣才說道:“剛才我沒有看出來那位是誰,不過從服飾和佩玉上來看,我覺得應該是大理寺的人。”
慕良一聽露出一臉疑問:“這大理寺的來我們這里干嘛?”
這慕良話音剛落,只見屋里那管營將領出門大聲喊道:“土字營,山字營,水字營,火字營不帶裝備,就身隨李將軍、狄寺丞出發(fā)城南外郊!聽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