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該死的失眠
他輕挑眉尾,黑眸對上她的杏眸,“誰告訴你我餓的?”
“我的直覺呀?!?p> 瞧著她白皙小臉上那抹殷勤,他想起剛才她和陳寅一起排外他,他想吃她做的東西時她不理,現(xiàn)在跑過來賣乖,這是在逗他玩?
此刻他的確有點餓,但是已沒有那個心情。
小丫頭片子,給她一點好臉色她就以為能夠拿捏他了。
他突然板起俊臉,沒好氣說:“我不吃!”
“面里我?guī)湍惴帕藥灼蛉獾摹!碧K沐言笑了笑。
她提起羊肉,他就更加確定,晚餐的時候她是故意的,心里面更是惱怒。
“我不喜歡吃羊肉!”他脫口而出。
蘇沐言扁了扁嘴唇,這個人,怎么像個小孩子一樣?
她從廚房把面捧上樓,手都酸了,碗又熱,她快撐不住了,不管了,她把碗狠勁往他身前杵,堪堪挨到他的襯衫,他往后別身,一臉嫌棄。
“太燙了,我快端不住了,灑到你屋里我可不負(fù)責(zé)!”她焦急喊。
容墨池擰眉,瞅著眼前搖搖欲墜的湯,暗自咬牙,伸手接過,轉(zhuǎn)身進臥室,放在了床頭桌上,而后就要去柜子里拿浴袍洗澡。
蘇沐言見狀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先把面吃了呀,一會兒就坨了?!?p> “不吃!”
她把他往床邊拽,“快吃吧,我特地給你做的,餓著肚子睡覺胃里會不舒服,餓著肚子洗澡會沒力氣的?!?p> 她聲音變得溫軟,聽在耳中甜甜的,這么主動這么體貼的樣子,真是讓人無法招架。
容墨池終于不再反抗,坐到了床邊,沉聲一句:“你先吃一口!”
蘇沐言含笑點頭,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面條,跟只小松鼠一般吸進了嘴里,咂吧幾下,感受了一下,兩手一攤,“我吃了沒事,這下你放心了吧,你現(xiàn)在是我哥哥我不會害你的?!?p> 容墨池這才勉為其難地端起面碗,從她手里奪了筷子,夾著面條往嘴里送。
蘇沐言背手瞧著他吃,又問起那個問題,“好吃嗎?”
“清湯面有什么好吃的?”這種家常的味道,其實他很久沒嘗過了,她還放了芝麻油,香而不膩,別有一種味道。
她撇撇小嘴,要不是看在他晚飯沒吃多少的份兒上,她一定要刺激他一下,讓他吃不下去。
吃了一會兒,胃里暖暖的,容墨池臉色緩和了下來。
偏偏這個時候,蘇沐言喚了一聲,“哥哥?”
他凝起眉頭,沒哼聲,繼續(xù)吃面。
“哥哥?”她又叫。
容墨池幾口把剩下的面吃進嘴里,湯也喝完,把碗往床頭桌上一放,“為什么總是叫我?”
蘇沐言笑笑,“你不是不習(xí)慣么?我多叫幾遍你不就習(xí)慣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哥哥,你要記住哦。”
他蹙眉,總感覺她有別的用意,黑眸冷睨住她。
蘇沐言笑容加深,伸手幫他理了理額前的發(fā),慢悠悠地竟如哄小孩子似的語氣說:“一日為兄,終身為兄,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妹,永遠(yuǎn)都不會改變,你要記住哦?!?p> 容墨池點了一下頭,總算明白,這個小虛偽翹著尾巴跟只貓兒似的在他跟前示好,其實是在防著他。
該死的,可惡的,他有那么不恥嗎?
他眼底的光變得幽深莫測,在她放下警惕的時候,長臂一伸,一把將她拽到懷里。
蘇沐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反生了什么,就已經(jīng)跌坐在他腿上,眨眼之間被他抱住。
她垂眼,對上他深邃的眸子,一顆心撲嗵撲嗵,結(jié)巴道:“你要干什么?”說好的一輩子兄妹呢?他不是答應(yīng)了么?
“哥哥想跟妹妹親近一下,不可以?”容墨池說著,捏捏她腮上的軟肉。
蘇沐言扯了扯嘴角,大佬的腦回路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十八歲的妹妹能這么親近嗎?
但她這些天也是摸著他一些脾氣,知道自己直接抗拒會讓他不高興,她忍下心中那些說不明的情緒,努力不被他近距離的俊顏迷惑,抬起小手摸摸他的臉,“原來被哥哥抱著是這種感覺。墨池哥哥,我再給你熱一杯牛奶吧,從養(yǎng)生的角度說,睡前一杯牛奶有助睡眠?!?p> 她說完,就要從他腿上下去。
容墨池手臂環(huán)緊她的腰,彎唇笑著,“我現(xiàn)在不想喝牛奶,我就想抱著你?!?p> “我先把碗去洗了吧,晾的久了就不好洗了。”她又要往下去。
容墨池用力將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可以等明天早上讓陳寅去洗?!?p> 離他太近,他身上的氣息源源不斷地襲來,已經(jīng)完全將她包圍,蘇沐言的臉頰變紅,“墨池哥哥,我腿麻了。”
容墨池捏起她的下巴,“你怎么臉紅了?言言,你不會對自己的哥哥產(chǎn)生了別的情愫吧?”
呸!
任何一個女的被他這么抱著都會臉紅的好不好?
又不是親哥!
“墨池哥哥,我要上廁所!”
容墨池似笑非似的樣子,那表情就像在說,你編,你繼續(xù)編。
“我是真的,我快憋不住了!”
他就那么看著她,不為所動。
蘇沐言暗自奇怪,怎么軟的他不吃了?
她輕掙,他手臂就像鋼鐵一般那么硬,根本動不得,這一下她相信了陳寅的話,這家伙沒病,身體好的很,力氣大的很。
她一急,竟然真有了要上廁所的感覺。
這一次她顧不上什么了,兩手箍住他的臉搖晃,“你快放開我,我快憋不住了!”
容墨池瞧著急得炸毛的女孩兒,臉蛋上那兩抹紅云更紅更誘人了,小巧的鼻尖上還沁出了細(xì)汗,少女身上馨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的感官,在她的不安分之中不斷放大。
蘇沐言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眼神變得不太正常,她算是發(fā)現(xiàn)了,不管跟活閻王以什么關(guān)系相處,都十分危險!
靈機一動,她伸出一根手指壓他頸部的穴位。
容墨池只感覺脖子上突然一疼,頭暈了一下,堅硬如鐵的手臂軟了下去。
蘇沐言手臂一抻甩掉他的胳膊,從他身上跳了下去,“我去上廁所!”
容墨池看著她逃離,呼吸發(fā)悶,緩解了一會兒才恢復(fù)正常。
他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脖頸,還有一點疼。
小丫頭剛才碰了他哪里?
留一個醫(yī)學(xué)生在身邊真是防不勝防。
她這一去,就沒回來。
容墨池將空碗送回廚房洗了洗,放進櫥柜。
回房的時候,他特地到她房門外站了站,安安靜靜的,似乎是睡著了。
他洗了澡,躺在床上,卻是該死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