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薛圖
車輛再次啟動。
司徒禮并沒有多嘴詢問鄒豫讓的由來。
依舊維持著冷酷士兵的人設(shè),一絲不茍地完成派發(fā)給他的任務(wù)。
鄒豫讓因為心頭不散的悲傷,也一言不發(fā),沉默著瞻視遠(yuǎn)方的風(fēng)景,似是在尋找埋葬過去的地平線。
夏智坐在副駕駛,打開了通訊錄。
【青青草原我最狂】:冬星璃,在嗎?
【冬星璃】:在的!在的!哇!夏智大佬!這還是您第一次主動找我聊天噯!
【青青草原我最狂】:唔...讓你失望了,有一件事,很緊急。
【冬星璃】:沒事,像大佬您這樣的高端存在,肯定很忙的啦,我懂。
你懂個串串。
這姑娘怎么有種迪化的趨勢?
夏智沒多想,將【藍(lán)水晶塔】的情報,一股腦地發(fā)送給了她。
京畿,基地。
冬星璃讀著夏智的消息,罕見地卸下了平日的懶散,神色凝重。
【冬星璃】:夏智大佬,非常感謝!我會即刻稟告!代表中部戰(zhàn)區(qū)的玩家,向您致敬!
這條結(jié)束,冬星璃就沒了蹤影。
想來是趕忙找領(lǐng)導(dǎo)去了。
夏智下意識地瞥了眼司徒禮,將頭轉(zhuǎn)向另一側(cè),倏而漫不經(jīng)心道:“藍(lán)水晶塔挺難的,我到了二層就攻略不下去了。幸好這位老哥出手幫了我一把?!?p> “下一個升級點需要??棵??您在下一個20級怪物區(qū),還能耽擱六小時。”司徒禮的回答一絲不茍。
夏智將【虞祭靖魂面】變成了全遮掩,悶聲悶氣回應(yīng):“不用了,一路到終點吧,我休息會兒?!?p>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冬星璃匆匆離開了崗位,一路綠燈,來到了內(nèi)府,局長辦公室。
聽完冬星璃的報告,局長不敢耽擱,立馬通過【勢力】私聊,通知首長。
“你做的很好!”
輸送、揣摩完消息,局長沉聲贊賞:“我們已經(jīng)初步獲得了他們的信任,這是建立良好溝通、交易渠道的前提,對于日后家國穩(wěn)定,更是必不可少之關(guān)鍵?!?p> “這里有個人,我希望你看一看?!?p> 局長通過【諸天維度】,調(diào)出了一份信息。
“薛圖,南方五族之首薛家少家主,你對這個人有印象么?”局長雙手交攏,將下半張臉藏在陰影中。
冬星璃困擾地?fù)u了搖頭:“沒印象,他怎么了?”
“他在前段時間大張旗鼓的表示,要攻克【藍(lán)水晶塔】,但不知為何,后續(xù)不了了之,甚至一度低調(diào)行事?!?p> 局長翻了翻記錄,找出帖子:“他本身性格張揚,喜奢嗜寶,注重排場,極要面子,不會做這種虎頭鼠尾之事,你認(rèn)為...”
“局長,你的意思是說?類似,奪舍?”冬星璃能擔(dān)當(dāng)勢力中層,自然冰雪聰明,稍一點撥,便忖思了數(shù)個可能性。
局長頷首:“吩咐特勤局,情報一、六、二十一組探路,另外,通知特一局,問他們要一隊人?!?p> “誰?”冬星璃腦中兀地出現(xiàn)了幾道怪異身影。
局長眼中精芒點點:“鸮!”
......
薛氏國際大廈。
頂層。
盛裝出席的薛圖位居首席,背對眾人而坐。
他宛若深度自戀癥患者,舉著鏡子,露出夸張的表情,令一眾西裝革履的中老年高層蹙眉不已。
薛圖的身邊,還有一名正在工作的理發(fā)師,微笑著替他兢兢業(yè)業(yè)地打理發(fā)型。
會議室鴉雀無聲了好一會兒。
才由一身居高位的威嚴(yán)老者,打破了寧靜。
“薛圖!你究竟想干什么!”他拍桌而起,氣勢洶洶。
薛圖似是耳聾般,依舊哼著冷門到無人理解的小調(diào),照著鏡子,像是欣賞自己,又像是偷窺旁人。
老者怒目而瞪,臉色逐漸漲紅。
就在眾人以為老者要直言發(fā)難之際。
老者仿佛將一切情緒咽了下去,驀地坐下,好言相勸:“薛圖,我是一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聰明才智我也了解,你的父親將公司托付給你,確有他的道理?!?p> “但是,偌大的公司,并不是說管就管的,這樣,薛圖,你來我旗下的一個小公司先學(xué)習(xí)三年,工資我按照你爸給你的零花錢的十倍開給你,等到三年后,再接手,屆時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眾人眸子一亮,紛紛應(yīng)和道:“對啊,薛圖,你雖然聰慧,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沒錯,沒錯,學(xué)個三五年,沉穩(wěn)下來最好?!?p> 薛圖仍沒轉(zhuǎn)身,悠悠嘆了口氣,神情莫名:“那就投票罷,支持我去‘學(xué)習(xí)’的,勞駕舉個手?”
眾人對視,暗暗驚喜,接二連三舉起手來。
那場景,比著急在課堂上展現(xiàn)自我的小學(xué)生還要夸張。
會議室除了理發(fā)師和薛圖,總共二十三人。
最終,竟然僅剩下五人保持原樣。
薛圖在鏡中,將一切看在眼里。
他嘴角微微勾起,對著鏡子右上角,睨了一下。
老者對結(jié)局十分滿意。
他面若初春桃花,剛要掏出早便準(zhǔn)備好的入職申請,卻在下一秒僵在原地。
一道猩紅的光芒穿透了老者的眉心。
焦涸的炊煙,透過無比圓潤的洞口,裊裊飄到窗外。
老者還維持著得逞的表情,‘啪’的一聲栽倒在地。
一如鄒豫讓胸口般詭艷的紅,就這么遽然出現(xiàn),開始了一場華麗而又嚴(yán)謹(jǐn)?shù)臍⒙臼⒀纭?p> 舉手贊同者,連救命都沒喊出,便魂歸大地。
轉(zhuǎn)瞬,只剩下尚未舉手的五人,瑟縮地坐著,盡量蜷縮身體,使之顯得不那么喧賓奪主。
“少爺,劉海長度可以么?”理發(fā)師了無表情波動,坊鑣對他而言,這些都是輕飄飄的小場面。
薛圖轉(zhuǎn)過座椅,甩了甩腦袋:“還是稍微有些長了,不過倒是挺好看,就這樣吧?!?p> 薛圖放下鏡子,拍了三下:“進(jìn)來?!?p> 會議室的門打開。
正在偷瞄的五人見到外面的景象。
心臟驟停!
他們使勁掐住大腿內(nèi)側(cè),連呼吸都在戰(zhàn)栗,努力不讓自己畏懼嘶嚎。
如果說,會議室內(nèi)部的裝潢,是文明的頂點。
那會議室之外,簡直就是地獄的最深處。
無盡血漿凝固成的脂化物,爬滿每一寸潔白的瓷磚。
斷肢殘骸,就像玩具,東倒西歪。
十余只莫約兩米的血尸,正觥籌交錯。
觥,用的是腦殼。
籌,扯的是大腿。
見到門開。
他們桀桀怪笑著,魚貫而入,在五人驚駭?shù)叫娜绲督g的目光下,剝下高層的皮囊,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室內(nèi),除了不合時宜的猩紅。
似乎,重歸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