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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可夢:滿級玩家的冠軍之路

第四十二章 過往云煙,時過境遷

  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上,傳出一陣“砰砰砰……”的沉悶聲響,以及一陣陣鬼哭狼嚎般的哀嚎聲。

  “啊——”

  “艸??!”

  “哪個混蛋,嘶~?。。?!”

  “……”

  慘不忍睹的畫面持續(xù)時間不絕如縷,此起彼伏。

  如泣如訴的慘叫聲按理來說應(yīng)當(dāng)讓人感到纏綿悱惻才對,但現(xiàn)場觀看的人,卻凜若秋霜,不近人情。

  他們沒有為那些慘痛的壯漢產(chǎn)生任何憐憫之心,甚至內(nèi)心毫無波瀾。

  直至那些發(fā)出慘叫聲的壯漢一個個全部暈厥,那些人也依然古井無波。

  看透世間百態(tài),唯有冷暖自知。

  老嫗睜開一絲眼縫,注視著眼前的一幕,她不敢有任何動作,畢竟她已然年事已高。

  她雖精神矍鑠,卻也依然年逾古稀,可經(jīng)受不起如此殘忍的“虐待”。

  砰!砰!砰……

  一陣連續(xù)的沉悶聲傳來,愈發(fā)靠近耳畔。

  使得她魂飛膽顫,毛發(fā)悚立。

  “哎?這老嫗怎的到現(xiàn)在也沒醒來呢?她暈的最早,更何況之前還被烏賊王催眠,如此折騰,怎么說也應(yīng)該醒來了吧?!?p>  胖隼龍疑惑不解,撓了撓頭。

  “嗯……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再給她來一下,以防萬一,對這種邪惡勢力的老家伙客氣什么,為老不尊。”

  真野智章沒好氣的瞥了胖隼龍一眼,話語中盡是滿不在乎的語氣。

  除此以外,他的眼眸不時轉(zhuǎn)向老嫗的雙腿,似是在暗示著什么。

  胖隼龍露出困惑不已的神色,他順著真野智章暗示的方向看去,見覩老嫗的腿部不時顫栗,他頓時露出笑意,無聲的笑著。

  頃刻,他緩了緩情緒,憋住不笑。

  “咳咳,有道理,不好好頤養(yǎng)天年跑來做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該打!確實(shí)該打!”

  胖隼龍微微頷首,立即揮舞著手中的鐵鍬,意欲砸落在老嫗的行動不便的身體上。

  “等等!”

  老嫗嚇得登時起身,制止胖隼龍繼續(xù)將鐵鍬砸落而下。

  “果然如此,你個老梆子,原來是裝暈啊!”胖隼龍當(dāng)即就破口大罵道。

  方宇軒等人聞聲皆是望去,他們湊了過來。

  “老身已然達(dá)到遲暮之年,定是無法再承受住如此猛烈的攻擊了?!崩蠇灳従徴f道,她的意思顯而易見。

  “呔!你個老梆子,這時候與我們打感情牌?少做無用功了,這種計(jì)量對于我們這些鐵面無私之人來說是沒用的!”胖隼龍怒斥道。

  在他眼中,老嫗的意思就像是在說,‘我勸你善良’一般。

  不予理會老嫗的話言,他便意欲繼續(xù)將手中鐵鍬砸落而下。

  “等一下?!?p>  薇雅制止了胖隼龍的行為,她盯著眼前的老嫗,道:“我們可以不對你怎么樣,但……”

  她的話語并未說完,但一雙鳳目之中流露出的眼神與笑意,意味深長。

  “這……”老嫗有些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yīng)該為了免受皮肉之苦而透露出一些信息,首施兩端。

  “快點(diǎn)!知曉什么就說些什么,休要磨磨蹭蹭的,否則我可就動手了??!”胖隼龍催促道。

  另一邊,真野智章已然將其他壯漢以及他們的寶可夢,全部再次砸暈了。

  他將目光投向這邊,并且走來。手持大鐵鍋,手掌于鍋底摩挲。

  “窸窸窣窣……”

  摩擦聲響起,分明是那般輕微細(xì)小,卻在老嫗的耳中,顯得格外刺耳與令人煎熬。

  真野智章的神情帶有一絲戲謔,使得老嫗感覺自身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他人宰割。

  “你們究竟想知曉什么?老身真的不知該說什么。”老嫗神色頗為慌亂,再無之前那般老成持重。

  “說說星魂吧?!狈接钴幚渎曢_口。

  “什么?!你們竟是知曉星魂?”老嫗似乎大感震驚,渾濁的眼眸于一剎那間變得明亮。

  很顯然,對于之前被烏賊王控制時的記憶,她是絲毫未曾留下半點(diǎn)。

  “我們知曉的東西并不少,但我們希望你能說實(shí)話?!狈接钴幷f道。

  說話間,他的神情平淡如水,似乎現(xiàn)實(shí)本就如此。

  注視著方宇軒煞有介事的模樣,其他人亦是非常配合,皆是矜情作態(tài),裝腔作勢。

  尤其是胖隼龍,典型的鼻孔里插大蔥——裝象(裝相)。他以鼻孔示人,眼高于頂,仿佛世間再無任何事情是他不曾得悉過的,好不牛氣。

  老嫗的臉色頗為難看,她緩緩說道:“老身其實(shí)對于星魂并不了解,因?yàn)槲冶旧砭筒⒎鞘撬麄兊娜?。?p>  “什么?這怎么可能?你騙鬼呢?”胖隼龍?bào)@呼道。

  “對!狗都不信!”真野智章微微頷首的附議道。

  胖隼龍聞言,立即轉(zhuǎn)投目光至真野智章身上,怒視道:“你說什么呢???”

  “啊,不好意思,我說的是只有狗才信!”真野智章諂笑脅肩,帶有一絲歉意。

  “這還差不多!”胖隼龍信以為真,微微頷首,對于真野智章罕見的瞬間改變態(tài)度,略感驚奇。

  ……

  方宇軒眉頭緊蹙,他盯著老嫗,略加思忖,道:“既然你并非星魂內(nèi)的人,那你是什么人?”

  “紫苑鎮(zhèn)公會……前干部,林千鶴?!?p>  老嫗的言語似是她極力道出的,說完后,她便如釋重負(fù)的癱軟在地上。

  “是你???”薇雅略感驚詫,她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的老嫗。

  “怎么是你?你的樣子怎會變成這樣?還有……鬼面那個家伙呢?他的公會內(nèi)有干部背叛,竟沒有絲毫上報(bào)的打算?”

  老嫗有力無氣的搖了搖頭,道:“所以老身已是前干部,至于容貌嘛。呵呵……總要付出代價,使他們信任老身頭尾不會泄露星魂的謀劃。”

  薇雅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甚至,她的內(nèi)心深處已然掀起驚濤駭浪。

  若是連僅次于寶可夢聯(lián)盟的官方勢力的干部,都會背叛出逃,那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唉!”薇雅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究竟是什么,能令德高望重的你,也會背叛訓(xùn)練師公會?你可知曉,背叛公會的下場是什么?”

  她百感交集,此時的情緒早已難以言狀了。

  聽聞薇雅的言語,在場所有人皆是愣怔。

  他們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老嫗,曾幾何時,竟還是一位深孚眾望的老前輩!?

  “迫不得已啊,老身與自己的寶可夢皆已命不久矣,唯有賭一把,才可生存下來。”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予老身一種藥劑,能夠延長一段時間的壽命,但卻是有副作用的?!崩蠇炚f道。

  “這個代價,便是讓你的聲音與容貌改變成如此丑陋的模樣嗎?”薇雅詢問道。

  “不止如此,每次注入這種藥劑,壽命的流逝速度都會加快,使得老身不得不為其賣命?!?p>  老嫗悔不當(dāng)初,痛苦不堪的模樣,道:“老身亦是掙扎許久,最終才不得已來此地采取這些寶可夢的樣本,不曾想,使得這些寶可夢失控。”

  “你……能原諒老身嗎?”老嫗仰望薇雅,眼神里滿是滄桑。

  “原諒?!鞭毖盼⑽㈩h首。

  “那就好,那就好?!崩蠇炐老驳狞c(diǎn)點(diǎn)頭,她緩緩站起身來。

  隨后,步履蹣跚的離去。

  “站?。 ?p>  就在老嫗沒走出多遠(yuǎn),方宇軒的話語卻如同一枚尖針刺入她的耳膜。

  老嫗注視著滿臉嚴(yán)肅的方宇軒,一副略有不解的神情,道:“還有何事?”

  她的話語中帶有一絲卑微,似是一個晚輩請問長輩一般,令人產(chǎn)生惻隱之心。

  “我們似乎沒有讓你離去吧?”琪娜不等方宇軒回答,搶先一步說道。

  老嫗聞言,將目光投向薇雅身上,眼神中帶有詢問之意,一如既往地謙卑。

  “你的寶可夢沒有帶走?!鞭毖诺恼f道。

  “哦對!你瞧老身這記性,垂垂老朽,這個記性亦是愈發(fā)變差了。”老嫗諂笑道。

  正當(dāng)她抬起手,用精靈球?qū)⒆约旱膶毧蓧羰栈刂H,薇雅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原諒的是那個紫苑鎮(zhèn)公會的干部——林千鶴,而并非是你。”薇雅的語氣冰冷,神情更是愈發(fā)復(fù)雜。

  老嫗原本抬起的手即將放下,卻在聽聞此言后,再沒能夠放下。

  她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眸似乎變得有些明亮,干裂的嘴唇一翕一張,意欲說些什么,卻最終并未開口。

  不知過去多久,微風(fēng)拂面。

  春寒料峭,朔風(fēng)凜冽。

  此地的草木隨風(fēng)而動,凌厲的寒風(fēng)似絲絳般,于半空中席卷、搖曳。

  感受著寒風(fēng)侵肌,折膠墮指。

  老嫗似是于瞬息間蒼老了十多歲一般,但雙眸的渾黃竟緩緩消褪些許,隨之而來的是微茫的霧,遮沒了眼眸,令她只得依稀判斷前方幾人的輪廓。

  她艱難的微微頷首,嘴角盡是苦澀之意。目睹前方的綽約的倩影,仿佛變成了某個嬌小的身形。

  她注視著薇雅的方向,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老身終究是回不去了,只希冀……你還能是過去那個被他人欺凌時,卻依然能夠保持樂觀的小女孩兒?!?p>  薇雅聞言,似是記憶起了什么,她的眼眶逐漸紅潤,但卻始終不曾落淚。

  她頑強(qiáng)且固執(zhí)的克制自己,不讓眼前的視線模糊不清。

  胖隼龍目及會長薇雅竟是這般神情,他意識到不好,開口說道:

  “你莫不是還再打感情牌?我不管你與我們會長曾經(jīng)是什么關(guān)系,就沖你之前的謊言,就不值得人信任與憐惜的!”

  林千鶴微微頷首,她確實(shí)是撒謊了,并未對胖隼龍的話語有任何辯解。

  “滴~嗚,滴~嗚……”

  一聲悠揚(yáng)的警笛聲傳來。

  君莎小姐與一些身穿特殊制服的神秘男子來到這里。

  看向朝著這邊走來的君莎小姐等人,林千鶴似是釋然了,她輕聲說道:“淚,令我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幕幕,痛,使我回憶起當(dāng)初的自己?!?p>  說著,她再度看向眾人,笑道:“彼時的我始終以寶可夢的性命為借口,認(rèn)為自己這是為了延續(xù)伙伴們的生機(jī)而走向歧途,給自己留下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借口??芍敝磷罱K,我才醒悟,回首望去,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啊!”

  “我一直都是因自私而走向錯誤的道路,自始至終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甚至不惜為了這一切將自己弄成這副德性,哈哈哈……多么可笑啊,不是么?”

  凝注著林千鶴自嘲的笑著,所有人再不能說出任何話語,他們的內(nèi)心沒有絲毫憐憫,但卻百感交集。

  尤其是薇雅,眼前的長者對她的意義與眾不同,這算是她人生的向?qū)е?,是她進(jìn)入訓(xùn)練師公會的引領(lǐng)者,曾經(jīng)亦師亦友般的存在。

  林千鶴再度開口說道:“過往云煙,時過境遷,我再非曾經(jīng)的自己,你也再非是彼時的你?!?p>  “這是你當(dāng)初離開時給我的,我想……現(xiàn)今的我早已不配擁有了,便交還于你吧!”她枯瘦如柴的手緩緩從口袋里拿出一塊晶瑩的白玉。

  二話不說,她便將玉石拋向空中,正好砸落在地面上的尖石處。

  “啪嗒!”

  白玉被摔碎成兩瓣,靜靜的躺在地面上。

  薇雅注視著那塊玉石,朱唇微顫,早已不知說些什么。

  方宇軒看向林千鶴堅(jiān)決的眼神,亦是不由得感嘆,玉被摔碎的喻意有許多,但無需猜測,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緩緩走到薇雅身前,將那兩塊碎玉撿起,而后退到一邊,將玉塞進(jìn)了薇雅的口袋。

  這時,君莎小姐等人來到薇雅的身邊,與她和鹿乃簡單說了些什么,便帶走了老嫗與其他壯漢,以及他們的寶可夢。

  林千鶴離去之前,卻不忘回首望向薇雅,她們的目光互相重疊。

  兩人的眼神皆是十分復(fù)雜,悵然若失。

  依依惜別的看向薇雅,林千鶴并非是舍不得隨君莎小姐等人回去,而是放不下當(dāng)初那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女孩。

  雖是如此,但她卻不得不走。

  夕輝的照耀下,她的眼眸再次變得渾黃,眼前的水霧亦是隨之消散。

  睹睞老嫗的雙眼漸漸渾濁,薇雅的內(nèi)心便已然清楚,若是不出任何意外的話,或許她們此生,再無可能相見了吧!

  這一眼,便是最后的一眼。

  在此之后,再無相聚之日。

  目睹老嫗的離去,身為訓(xùn)練師公會常磐分會的會長,始終明艷動人的薇雅,終是不爭氣的讓淚水奪眶而出。

  晶瑩的淚珠劃過她那白皙的姿容上,似一道永恒的光芒掠過星河,閃爍著屬于它最后的光輝。

  她擦了擦淚水,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她的面頰上,淚痕依舊在,清晰可見。

  那仿佛是抹不掉的傷痛與戀戀不舍,心之所念,終生難忘。

  方宇軒緩緩走到薇雅的身邊,他的腳步很輕。

  “往事隨風(fēng)而逝,吾等能做的,便只有目睹它們的離去。無論怎樣不舍與難忘,最終依然要過好當(dāng)下每一天。所以,請正面注視著自己的未來,向過往笑著揮手告別吧!”方宇軒輕聲細(xì)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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