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秘的身影
方宇軒的眼眸開闔間，一道精芒閃過，他的目光如電，但卻沒有任何動作。
將目光投向身后的蛇紋熊，他的嘴唇翕動，輕聲道：“皮卡丘……用鐵尾……將蛇紋熊的牢籠打開?！?p> 他的聲音低沉，卻又透露著一絲凄然。
“皮卡……”
皮卡丘的神情與語氣亦不再如之前那般活潑，而是面露淡淡的憂傷，有些勸慰之意。
方宇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見狀，皮卡丘還是不太放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使用鐵尾。
銀光乍現，似虛空顯化出的一道星河落下，光影迅速飛掠。
蛇紋熊的牢籠瞬間被擊碎。
方宇軒又看向其他早已通體冰涼的寶可夢，伸了伸手，示意皮卡丘將其他寶可夢也解救了。
皮卡丘言聽計從，再次舞動閃電標志般的尾巴，銀光乍現。
唰唰唰！
鐵尾似一根根銀色穿云箭，震動空氣，劃破天際，一掠而過。
很快，所有的寶可夢的牢籠皆是被打開。
方宇軒將蛇紋熊抱起，通身凌冽，寒意侵入掌心，泛起一絲疼痛感。
即使如此，他也不曾松手，而是將它輕輕地放入背包之中。
這是深思熟慮過后的決定，無論如何，他還是覺得將蛇紋熊還給它的主人比較好。
雖然它的主人，也就是方宇軒的雇主，或許會一時難以接受，可能無法相信自己的寶可夢就這般徹底離世。
但他卻認為，唯有讓蛇紋熊回到它的主人身邊，才是最好的歸宿。
最后再看一眼，早已沒有了任何生機的蛇紋熊。
方宇軒悵然若失，百感交集。
“唉～”
他長太息以掩涕兮，最終還是將背包的拉鏈拉上。
艾莉婭來到方宇軒的身旁，輕聲細語道：“你已然盡力而為了，無需再自責……”
方宇軒搖了搖頭，算是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了。
他瞥了一眼艾莉婭，鼻翼翕動，聞著空氣中彌漫的幽香，心神愈發(fā)冷靜。
這香味……是怎么回事？
方宇軒眉頭微蹙。
一旁，艾莉婭眼見方宇軒思忖的神情似乎有些訝異，她打量著自己眼前的青年，似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么，頃刻后，依然什么都看不出來。
“怎么了？”她只得開口問道。
“沒什么?！狈接钴庪m是這般言語，但眼底下卻是疑慮，不曾表露出來。
與此同時，一團漆黑的氤氳彌漫而來，無數道身影緩緩走來，他們身形搖晃，似是行尸走肉一般。
一扇巨大的閘門緩緩向上升起。
不遠處，那些包圍方宇軒等人的未知勢力成員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們頓時炸開了個鍋。
“怎么回事，實驗品怎么被放出來了？”
“究竟是誰放的?。课痔胤耍撍腊?，快撤，此地無法久留，必須迅速離開了?！?p> “那這個據點，與實驗報告等數據怎么辦？”
“不管了，命重要還是數據重要？快些撤退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對啊，最核心的實驗數據在老大手里，只要不丟，我們隨時都可以重頭再來?！?p> “……”
那些人的話語縈繞耳畔，方宇軒與艾莉婭相互對視，不明白他們?yōu)楹稳绱宋窇?，皆是眉頭緊蹙，陷入沉思。
目睹遠處即將襲來的黑色氤氳，其內部有數不清的身影，正搖搖晃晃的行動著。不時發(fā)出低沉的嘶吼，似是野獸，又仿若狂風呼嘯。
氤氳內的身影，行動速度極為緩慢，但恐怖的壓迫感卻使得所有未知勢力的成員心驚膽寒，毛發(fā)悚立。
他們拔腿就跑，皆是驚恐萬分。
“今日，你們誰都走不了！”
方宇軒的神色冷峻，他示意帕路奇亞將雙方的空間重新相連。
帕路奇亞再次使用亞空裂斬，揮舞巨爪，劈落在空間之中。
嗡！
一道漣漪于無形中泛起，周圍亮光閃爍，隨后，空間逐漸融合。
并未多久，無盡的深淵，與繁星點點，再不見蹤跡。
一切恢復至最初的景象，沒有空間裂痕，沒有鴻溝般不可跨越的阻礙。
仿佛這里從未沒有產生過任何奇異事件，似乎此地不曾有過空間碎裂，好像原本就是波瀾不驚的，方才一切盡是夢境一般。
僅僅一擊，便可破碎虛空。再一擊，便可恢復如初。
空間之神，實至名歸。
方宇軒微微頷首，而后再次拿出一顆高級球，他凝注靜靜地躺在掌心的高級球，內心頗為復雜。
“希望你能聽從我的指揮吧！”他于心底這樣想著。
將高級球投出，如閃電般穿梭于幽暗之間，落地后，又綻放出刺眼的白色光芒。
一只綠色的巨大身影顯現而出，釋放龍吟，震天動地。
這只巨大的寶可夢，眼睛呈黃色，其中有黑色的瞳孔。肩部與身體下方有著紅色邊緣，像舵一樣的側翼。
它的尾巴末梢上還有相似樣子的鰭。身體上圍繞著黃色環(huán)狀圖案，頭頂也有。
它有兩肢，上面帶有三只爪的腕子。頭上有兩個長而扁平的角，其下面還有兩個小些的角。
它還有突出的牙齦，在上吻部的尖端有兩顆清晰可辨的獠牙，而其他的牙齒則完全被牙齦組織包裹住了。
烈空坐的模樣清晰可見，龍威鋪天蓋地。
方宇軒來不及觀覽自己的王牌寶可夢，只得應對戰(zhàn)斗。
“我的最強王牌，烈空坐！”
“使用畫龍點睛！將他們全部留下！”
烈空坐并沒有方宇軒想象中的桀驁不馴，它看向他的眼中，透露出某種情緒，那就像是……契密。
沒有過多的停頓，烈空坐將注意放在地面上逃竄的人們，它的全身迸發(fā)恐怖的威壓，相較于噴火龍的霸道氣勢，它的氣魄反而有種王者風范。
它沖破天花板，強行破開厚密的土層，飛翔于九霄之上，而后俯沖而下。
綠色的沖擊波，與海洋般浩瀚的氣浪，皆是伴隨裂空座周身，沖擊大地。
轟！
這一擊，大地亦是為之顫栗，為其咆哮！
所有未知勢力的成員皆是當場暈厥，他們的寶可夢亦是如此，同樣因倒塌的建筑與大地的震顫而全部失去戰(zhàn)斗能力。
唰！
數量高達上百人的他們，隨鋪天蓋地的氣浪倒飛而出，如同螻蟻般，飛出破舊房屋，摔落在漆黑一片的洞穴中。
這一次，艾莉婭目睹眼前的場景，已然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她仿佛習以為常了。
看向自己身邊的方宇軒，她不禁產生疑惑，這家伙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為什么會擁有如此之多的傳說中的寶可夢？
“他究竟還有多少秘密？”艾莉婭暗暗自忖。
方宇軒環(huán)顧四周，見所有人皆是被一舉擊潰，他對著半空中的烈空坐豎起大拇指。
“表現不錯，辛苦了?！?p> 說著，他還特意看向身旁的噴火龍與皮卡丘，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仿佛是在告訴它們，瞧瞧，這才是真正的滿級寶可夢，這才是我的最強王牌。無需我多言，它就清楚，該如何去行動。
在不傷及人性命的同時，還能一擊使他們停止搗亂的能力，并且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教訓，唯有裂空座的這種方法可以做到。
當然，這些皆是噴火龍與皮卡丘YY的解釋。
事實上，方宇軒不過是關心它們的狀態(tài)罷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樣，他毫不在意。
方宇軒看向即將襲來的黑色氤氳，便立即收回了哲爾尼亞斯，帕路奇亞。
隨后，示意噴火龍與皮卡丘等寶可夢先行離去。
噴火龍與皮卡丘雖不明就里，但它們卻還是見可而進知難而退，奉命唯謹。
與此同時，黑色氤氳如同鬼魅般來襲，逐漸靠近僅剩的方宇軒與艾麗婭。
呼～
耳邊傳來聲響，不知是狂風呼嘯，還是怪異的身影，傳來詭異的聲音。
方宇軒仔細聆聽，發(fā)覺那些詭異的身影不曾有半點腳步聲。
聯想到之前，自己曾斂眸冥想，目及周圍的身影，從中年男子身上看到的是灰色，皮卡丘與噴火龍是金色，艾莉婭與她的寶可夢是白色。
他想再試一次，想要識破那些家伙的真實面目，看看是什么顏色的身影。
“你還不離開嗎？”艾莉婭于一旁提醒著他。
“你先行離去吧！”
說完此話，他便緩緩合上眼眸，凝神靜氣，心無旁騖。
唰！
一道光芒淹沒周圍，視線內的情形瞬間變幻。
斂目后，原本漆黑如墨的視野，逐漸變得與之前大相徑庭，周圍泛起朦朦朧朧的氤氳，仿佛只身處于某種奇特的秘境之中。
瞬息間，畫面突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道路逐漸形成，顯現于他的眼前。
咚！咚！咚！咚……
不知何處，傳來虛無縹緲的鐘聲，縈繞于耳畔。裊裊余音，不絕如縷。
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道紅色身影，正停留在前方，背對著他。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
那人似乎頭戴一頂帽子，孤獨坐在角落，那里沒有任何光芒，他也任由黑暗吞噬。
“你……你是……”
方宇軒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形成聲音，響徹周圍。
那個紅色身影似乎聽聞方宇軒的聲音，他倏地抬起頭。隨后，緩緩起身。
就在他起身之時，璀璨奪目的光芒從天而降，灑落在他的身上，并且惟有他身處之地，才有光芒的存在。
那道身影實在太過模糊不清了，方宇軒只能勉強判斷出對方的輪廓。
他可以勉強判斷出，對方應該是不曾回首。事實上，紅色身影也確實是始終不曾轉過身來。
呼～
一道寒冽的風吹拂在方宇軒的面龐上。
“快跑！”
不知何處傳來聲響，仿佛是那紅色身影傳來的聲音，又好像不是。
方宇軒甚至無法辨認那聲音的主人究竟是男是女。
嗡！
一聲嗡鳴之聲響徹耳際，視線逐漸模糊，前方的紅色身影與路途皆是分化成無數道，昏天黑地，天地顛倒。
霎時間，他再次凝視前方，卻發(fā)覺鐘聲停頓，紅色身影亦是徹底隨風而逝。
唰！
氤氳消散，光芒淹沒周圍，光彩炫目。
他的眼前一亮，而后恢復如初。原來，眼前的畫面，重新變回初始的場景了。
方宇軒雖是好奇方才的紅色身影的真實身份，但他卻并未因此忘卻正事。
他朝著原本那團黑色氤氳的方向望去，卻不見那里有任何身影。
嗯？
就在他頗為詫異的睜開眼眸時。
死亡的寒意浸沒至他的脖頸，他瞬間縮回脖子，而后，回首相望。
死亡的壓迫感使他下意識的倒退半步。
唰！
一張慘白且?guī)е葰馕兜拿嫒?，于他的近前一閃而過。
雖是迅速掠過，但方宇軒卻清晰地捕捉到了方才的一幕。
他真切的目睹那張面容，嘴角噙著血跡，并且?guī)в性幃惖男θ荨?p> 那張慘白面容的雙眼沒有瞳孔，眼皮下方是粘稠的液體，緊緊粘在眼白處，甚至分不清眼睛的具體范圍。
眼睛下方，沒有鼻子，只有兩個微小的黑色孔洞，里面還長著不明寄生蟲，并且延伸出來，再下方，其嘴角咧開到耳垂下方，腥血通過腐爛的嘴唇內流淌著，就仿佛是在注視著自己的食物近在眼前，腥血似口水般止不住的流瀉。
方宇軒有種莫名的預感，若是自己并未在一瞬間拉開距離，或許那張面容便會撕開血盆大口，將他生吞活剝了。
“嘶～”
倒吸一口涼氣。
唰的一下，他迅速睜開了眼眸。眼眸開闔間，目光如炬。
他十分果斷，再次倒退數步，凝睇前方的黑色氤氳，鬼影不時閃爍，透露出惡臭。
眼角余光瞥向下面，一道引人注目的身影出現在腳下，若是猜測的不錯，那道身影的主人此時應該正在他的身后。
狼前虎后。
當真是轉角遇到愛??！
他不敢有一絲遲滯，瞬間將目光投向身后，卻發(fā)現，一雙紫色星眸呈現于眼前，兩雙眼眸近距離對視。
那雙紫色的鳳目，瞳孔內好似蘊含著無盡美好，又韜涵百感交集的復雜情緒。
仿佛是焦急、好似遲疑不定、又像是惴惴不安。
猶如漫天飛霙中的一朵曼珠沙華，究竟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詳之美，還是輪回盡頭的翹首以盼，與守望相助。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方宇軒與那雙美眸的主人皆是一怔。
不知過去多久，感受到對方吐氣如蘭，他下意識的倒退一步，兩人這才回過神來。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宇軒置若罔聞，緘口不言。他回首望向詭異的黑色氤氳。隨后，便拉起對方的纖纖玉手，朝著來時的路前行。
那只芊芊玉手，如羊脂玉般潤澤。
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方宇軒與那只手接觸的第一時間，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明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蔀楹螘绱吮?？
他疑惑不解，但也并未太過在意這些，抓著對方的玉手，繼續(xù)前行。
“你……”
艾莉婭檀唇翕動，一對紫色星眸蘊含一絲詫異，她想要說些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的寶可夢亦是露出詫異的眼神，甚至有些不可思議。它們面面相覷后，便與她一同離去。
方宇軒頭也不回的說道：“那些詭異的家伙都貼近我的身邊，你既然留在這里，怎么不將我拉走？”
“我……”
艾莉婭沉吟不語，面有難色，似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方宇軒見狀，眉頭一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不再繼續(xù)糾結于這些，他帶著她繼續(xù)前行。
兩人迅速擺脫身后的黑色氤氳，以及其內的無數道怪異的身影。
“你方才這是怎么了？我那般呼喚你，可卻沒有一絲反應?！?p> 借助速度的優(yōu)勢，兩人暫時擺脫身后的詭異身影，來到噴火龍與皮卡丘所處的地方。
方宇軒與艾莉婭這才有所交流。
“你何時有提醒于我？”
方宇軒頗為疑惑，看向艾莉婭的眼神中，顯然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愛信不信?！卑驄I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聞聽此言，方宇軒不由得眉頭微蹙。
看其模樣，應該不像是作假。難不成…自己冥想時，感受不到來自外界的呼喚？
記憶起艾莉婭始終于自己身旁并未離去，以及冥想時的那一聲“快跑！”。
情形已然毋庸置疑，是自己誤會了艾莉婭。
他看向艾莉婭的眼神之中充滿歉意，道：“抱歉啊，你特意留在我的身邊，我還質疑你……”
艾莉婭瞥了他一眼，見方宇軒的態(tài)度不錯，她不冷不淡的說道：“誰特意留在你身邊，言語之間休要摻雜著曖昧的意思?！?p>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狈接钴幙嘈χf道。
隨即，他看向黑暗的通道內，呼喚道：“烈空坐！”
烈空坐立即顯現于方宇軒與艾莉婭的頭頂上方，事實上，它此時身處房屋外，地洞內。
“吟——”
為了回應方宇軒，它仰天長嘯，發(fā)出龍吟，聲音響徹云霄。明明在地底，環(huán)繞著那個破舊不堪的房屋，卻就是能夠使得整個常磐森林傳出巨大的聲響。
發(fā)聾振聵，穿云裂石。
烈空坐迸發(fā)的氣勢仿佛足以令整個地窟崩塌一般，礫石卷起，隨風而飛舞，氣旋圍繞著它。
它就那么盤旋于地窟上方，卻就是那般可望而不可即，如帝皇般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龍吟聲延綿不絕，似滔滔江水，奔騰不息。
聲勢浩大，經久不息的龍吟上至通天，下至九幽，耳聞者無一不為之灑淅。
不論是虎豹豺狼，還是其他飛禽走獸，聽聞此聲，無不膽戰(zhàn)心驚，通體顫栗。
這便是天空的霸主，龍威顯赫。
……
枯葉市，櫻木研究所。
扎著一頭深藍色長發(fā)的菊菜盯著屏幕中的新聞，對周圍的人說道：
“常磐森林出現莫名龍吟，似乎讓整個常磐森林的野生與私人的寶可夢受到了不小的驚嚇?！?p> “嗯……不知是怎樣的寶可夢呢？或許有可能是一只強大的龍屬性寶可夢扎根在那里?！?p> 一個帶著帽子的少年聞聽此言，頓時蹦起數米高，沖了過來，激動的詢問道：“真的嗎？有強大的寶可夢?。俊?p> “額……或許是一只強大的寶可夢。”菊菜目睹眼前少年滿眼綻放星星，無奈的露出尷尬的笑容。
“你們要去看看嗎？”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是櫻木研究所的櫻木所長。
“這是當然啦，我要與它進行對戰(zhàn)！喂，小豪！”
“嗯嗯，go！go！go！”
一個黑不溜秋的少年露出笑意，“它”攥緊拳頭，而后眼神堅定，道：“我要收服那只寶可夢，目標，世界上的所有寶可夢！”
“Let's go！”
就這般，兩人再次踏上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