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 備受煎熬的一顆心 (1)
傅承駿幾乎是一路飆車地沖到了康輝大樓,沒想到他一踏進(jìn)大堂,便見到了魏子健拉著語嬛的手往外走。而他的語嬛,溫順地跟著。他腦子轟然一空,不知道對自己看到的這一幕該如何作想。
傅承駿并沒有太多時間去消化這件事情,因為他隨即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今天在知道當(dāng)年事情的來龍去脈后,他心里對父親便有一股氣。所以,在第一次電話響起的時候,他選擇無視。但鈴聲卻鍥而不舍地又再響起。
“爸?!备党序E終于接起電話,語氣有點淡。
“承駿,淑儀已經(jīng)給我說了,你都知道了?!?p> 傅承駿沉默。
“我知道你怨我,但承駿,當(dāng)前我們現(xiàn)在先一起度過傅氏的難關(guān)。我回國了,你現(xiàn)在馬上買機票,過來我這里一趟。地址我等會兒發(fā)給你?!?p> “好?!?p> 聽到惜言如金的兒子答應(yīng)過來,傅知義似乎松了口氣。
傅承駿放下電話,看了看康輝大堂接待處。他沒有上去找宋語僑,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了所有宋語僑想讓他知道的事情。
他放下心中所有的其他事情,是的,現(xiàn)在沒有比挽救傅氏更緊急的事了。
傅承駿于是就這樣,行李都沒收拾,在電話里跟阮琳交代了幾句,便直接趕往了機場。
傅知義今夜帶著兒子,趕赴了一場老朋友們的聚會。他離開商場多年,別說以前他對生意商談就不太上心,現(xiàn)在更是對傅氏近來的業(yè)務(wù)情況都不甚了解。但他能在得知情況后,第一時間千里迢迢地趕回來,動用自己的人脈給兒子牽這一條線。傅承駿對父親還是很感激的。
這并不是一個輕松的晚宴。傅氏目前面臨現(xiàn)金流斷裂的壓力,傅承駿想通過私募債券的形式進(jìn)行籌款,而今夜赴會的都是傅知義多年相交的商場大佬們,他們便是傅承駿需要說服的籌款對象。
商場潛規(guī)則,沒有一坐下來便談生意的,總要先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所以,今晚傅承駿知道不會詳談什么正事。但是,接下來還有沒有得談,也就看今夜他的表現(xiàn)了。
傅承駿從外地趕來,算是最后一個到的,人剛進(jìn)場,就被罰了三杯茅臺。他今天中午沒吃飯,熬到現(xiàn)在,胃早就有點不舒服?,F(xiàn)在還空腹灌酒,人別說有多難受。但今晚這酒不下肚子,往后生意要怎么談?所以,傅承駿不只毫不猶豫地喝掉了這三杯,還主動地逐位叔伯去敬酒。
胃里的翻江倒海被他用超強的意志力壓了下去,表面上依舊地談笑風(fēng)生。
直到他回到了酒店房間,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他再也堅持不住,沖進(jìn)洗手間,抱著馬桶,吐了個一干二凈。
整個人渾渾噩噩地從馬桶上爬起來,洗了把臉。西裝、領(lǐng)帶、襪子丟了一地,就這么一聲不響地躺在了床上。身體很疲憊,腦子里卻又清醒得很。
今天發(fā)生了太多是的事,有點讓傅承駿喘不過氣來。
傅承駿一直沒有打開手機。他不是在躲語嬛,他知道自己是有點害怕。害怕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在他忽然離開后,語嬛并沒有給他打電話。又或者,她會像宋語僑說的那樣,不會再回去了,所以壓根也不知道他的離開。
傅承駿內(nèi)心掙扎著,他本能地覺得自己該相信語嬛。但宋語僑那樣的言之鑿鑿,魏子健牽著語嬛的手時畫面如此的和諧,和諧地都刺痛了他的眼。
傅承駿很久沒有喝過這么多的酒,到最后,他都不清楚自己是真的有必要將這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還是在自己給自己灌酒。
他明知道過了今夜,明日才是真正談判的開始。他不能允許自己醉酒,于是哪怕身心再疲憊,他也一直撐著。等到酒勁過了,才洗了個澡,看了看表,可以勉強休息兩小時。
第二天鬧鈴一響,傅承駿便像沒事人一樣,起身洗漱,有條不絮,沒有一點宿醉的頭疼,但心里卻依舊隱隱作疼。
能不能緩解傅氏這次的危機就看接下來的這幾天了。雖然這些人與傅家有多年的交情,但商場就是商場,沒有利益的事情光靠交情很難做成。所以要他們答應(yīng)投資,前提還是要看他們有多看好傅承駿這個新任掌門人能為他們賺錢。
傅承駿馬不停蹄地拿著議案上門一家家地去拜訪那晚的商界的叔伯們,從早到晚,一刻也沒停歇。白天忙完集資的事情,晚上回到酒店則開始處理他作為總裁所需要處理的日常。
他終于還是必須把手機打開,他在出差,跟公司的聯(lián)系更加不能中斷。直至坐在回程的飛機上時,他還清楚記得自己在打開手機那刻的緊張。關(guān)了一天的手機,在它開啟的那一刻,不斷地傳來各種提示的響聲,然后,終于,他看到了她的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
短信非常簡短,就一句普通的問話– 你去哪里了?卻讓傅承駿心里的那股焦躁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他有條不紊地將剩下的行程好好地完成,然后一刻也不愿意多留。應(yīng)酬完最后的一個晚宴,直接前往機場的貴賓室,等待凌晨的第一班航班。
但傅承駿萬萬沒想到的是,當(dāng)他急不可耐地開門進(jìn)屋時,迎接他的,卻是人去樓空。這一次,連芭比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