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修為呢?
修道之人的境界,以結(jié)嬰分界,是否結(jié)嬰,可以說有著天壤之別。
結(jié)嬰之后,元嬰溝通天地,修士便有了體會氣運、觸摸天道、感知吉兇的能力,更能以極高的效率吸納天地靈氣為己所用。
但現(xiàn)在,文北言元嬰被封,明明是一個狀態(tài)圓滿的陽神真君,修為卻霎時跌到了金丹以下。
如果拿現(xiàn)世的情況來舉例,就是一個總監(jiān)被貶到了跟文北言同樣的P3,只比剛轉(zhuǎn)正的普通員工好那么一丟丟。
對修道之人來說,修為就是最大的倚仗?,F(xiàn)在修為盡去,宛如凡人,又在這陌生的現(xiàn)世面臨著再來一次的人劫,文北言心里有些沒底。
只能等到會開完,再抽個空仔細探查一下識海了。
他越心急,就越覺得王沫講得慢,好不容易等到王沫講完、其他中高層討論完、卓斯弈點評結(jié)束宣布散會,他揣著筆記本和手機,大步流星第一個沖出了門。
卓斯弈只來得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會議室門外的走廊盡頭。
跑得這么快,是著急上廁所嗎?卓斯弈想著,發(fā)了一條微信:“中午一起吃飯吧?!?p> 今天的會他原本沒必要參加,等30周年慶典方案大概敲定之后再聽匯報就行。但想著這是能光明正大和文北言在上班時間見面的機會,就緊趕慢趕結(jié)束了上一個行程過來了。
最近文北言加班特別多,昨天晚上回家之后還一直埋頭干活,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上床的。他也很想知道最近文北言在忙些什么。
卓斯弈回到辦公室,吩咐秘書把午飯送進來,然后在大班臺上騰出一片地方,擺好飯菜,就一門心思等著文北言來吃飯。
但沒想到的是,一直等到下午1點半開始上班,都沒見到文北言的人影。微信也沒人回。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就忙成這樣么?連回個微信的時間都沒有?
卓斯弈吩咐首席秘書周幼齡,去3樓市場部看看。
但此時,文北言并不在辦公室。
從會議室出來之后,他就把自己反鎖進了12層的男衛(wèi)生間——他需要找個清凈的地方好好摸一摸識海里的情形,12層的常駐部門只有總裁辦,男廁所簡直不要太清凈,完全不用擔(dān)心被打擾。
經(jīng)過一整個中午,他總算把情況摸了個大概。
在他的本命法寶魔鼎不自哀的周圍,不知何時被不知何人布下了一個結(jié)界,他的神識一旦想要接觸,就會激發(fā)結(jié)界現(xiàn)形。
那結(jié)界宛如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上面滿是復(fù)雜的咒文,文北言經(jīng)過反復(fù)辨認(rèn),發(fā)覺咒文中空缺了五處樞機。
結(jié)界球中五種不同的力量交互流動,環(huán)環(huán)相扣,只有用對應(yīng)的力量填入樞機,才有可能逆轉(zhuǎn)咒文、瓦解結(jié)界。
文北言無論是劍法、煉器、結(jié)界抑或者陣盤,無不信手拈來;但這結(jié)界他竟然眼生得很,竟不似他從前見過的任何一種。
不止如此,尤其厲害的是,如果他不嘗試召喚本命法寶、驅(qū)動元嬰,就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人暗中埋了雷,也不會有任何不適。
幸好沒有和人動手,否則真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這樣的手段,如果還在前世,文北言能數(shù)出的人不超過5個。但這一世是個全新的世界,他現(xiàn)在修為跌到了金丹以下,最多是個筑基圓滿的狀態(tài),破解結(jié)界頓時困難重重。
花了一個中午的時間,文北言不得不承認(rèn),布下結(jié)界的人,是起了心想讓他放棄修真一途,并且,也確實有效的得手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當(dāng)一段時間的凡人了。
他回到3樓,餓著肚子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曾笑笑的工位上沒人,他假裝不在意的隨口問了一句,同事說請假了。文北言不易察覺的笑了笑。
修為打折,和同道動手不行,但反殺一個不懷好意的凡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在這社畜的肉身里重生了,該干的工作也還是要干。文北言藉著原主的記憶學(xué)習(xí)操作電腦和手機,專心致志了一會兒,就有一種被拉扯的虛弱感。
這感覺對他來說極為新鮮,也不知道是因為中午沒吃飯,還是因為剛重生過來,對這副肉身還不習(xí)慣導(dǎo)致的。他慢慢的喝著水,想要緩解不適,手機突然像地雷一樣響了起來,聯(lián)系人是“520”。
原主的記憶敲打他:這是卓斯弈,快接!
他忙接起電話,卓斯弈劈頭就問:“為什么不過來吃飯?”
文北言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搜腸刮肚想了半天才說:“我太困了,補瞌睡去了?!?p> “那你現(xiàn)在餓不餓?”
空蕩蕩的腸胃迫不及待的叫了一聲,大聲昭彰自己的存在感。
幾千年都沒餓過了,這凡人的身體真是不方便。
文北言老老實實的回答:“有點兒,但是,也還好。”
卓斯弈當(dāng)機立斷:“我還有20分鐘的空檔,你趕緊過來,我這里有好吃的?!?p> 果然,不管是前世還是現(xiàn)世,大師兄始終對我最好!吃飯總是想著我!
文北言腳下生風(fēng):“好的,好的,我馬上到?!?p> 他一路小跑,乘電梯上了12樓,進門時微波爐正好“叮”的一聲響,卓斯弈連方便筷子都給他掰開了:“餓了吧,快來吃飯!”
飯香讓饑餓的腸胃更加不安分了,文北言坐下扒了幾大口飯,卓斯弈把一杯咖啡放到他面前。
“慢點吃,別噎著了?!?p> 文北言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原主的記憶告訴他,這杯咖啡里加了兩倍奶和兩顆糖,是原主喜歡的味道。
前世的記憶同時也震顫起來。在靈淵宗的時候,身為大師兄的卓斯弈,就經(jīng)常熬麥芽糖給他吃。
爐火舔著鍋底,誘人的糖液在鍋里歡樂的沸騰著,咕嚕咕嚕的冒著泡。卓斯弈掌著鍋把,小心翼翼的在案板上倒出一個個糖球,趁熱挨個插進竹簽,再用鐵勺的背面依次壓平。等到糖液冷卻凝固,再小心翼翼的一個一個用勺子從案板上撬起來。
他的大師兄捏著竹簽,把金黃的棒棒糖送到他面前,帶著棒棒糖一樣溫暖的金色笑容對他說:“北言,剛出鍋的,來嘗嘗?!?p> 那暌違千年的笑容,和咫尺之內(nèi)關(guān)切的看著自己的人,就這樣毫無預(yù)兆的重合了。
唯有他,即使是我的人劫,也能讓我甘之如飴。
文北言的心中,無法形容的情緒翻涌起來,一句“師兄”脫口而出。
卓斯弈睜大了眼睛,微微吃驚:“怎么了?”
文北言定定的看著兩世為人的故人,很努力才把心頭萬千的感慨壓抑下去。
“沒什么,”他說,“我就是突然覺得,好久沒見到你、好久沒這么叫你了?!?
小乘燚燚
前世的師兄特別寵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