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老者被困
云瑤立即追了上去,只是她那一掌還未打到云楓,茹煙就出現(xiàn)將云楓帶走了,一起走的還有七葉。
那青年本想追過去,被云瑤叫住了,在她心里,淮桑始終才是那個最主要的目標,否則云楓跟著他遲早會被他害死。
眼下淮桑正與老者糾纏,看得出淮桑之前的傷確實很重,也看得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少靈力了,而且他方才還中了患靈一掌,不過云瑤一眼就看出患靈的這一掌看似厲害,其實根本就傷不了他,只要他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不過這老者可沒有那么好敷衍,自然也不好騙,老者回頭看著患靈,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一股陰冷的寒意透過面紗朝著患靈襲去,很快就看到患靈痛苦的躺在地上,不斷地咆哮嘶吼,那聲音即便在白天聽來,也是十分的恐怖,還帶著陣陣哀求和心酸。
隨著患靈的叫聲越來越小,能看到那老者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銅鈴,銅鈴里沒有銅芯,是一個空心的銅鈴。老者收回手后,看著患靈又看了看銅鈴,不知是滿意還是警告。
老者又看了看結(jié)界里的李獻君三人,似乎也不想再跟他們繼續(xù)玩下去了,便伸出手,一下將患靈吸了過來,陰狠的看了他一眼,一下將他也丟進了結(jié)界中。
李獻君見狀,立即將苼煙護在身后,只是再去抓袁逸軒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當他回過頭時,只見袁逸軒手揚匕首,正朝患靈刺去?;检`此時無法使出對袁逸軒的控制,索性也不還手,任其刺向自己,因為對于這種匕首他根本就沒有感覺,所以他只是吐著黑濃泔臭的口水,雙眼空洞陰森的盯著靠近他的袁逸軒,就像是看著一個十分有趣的小孩在自己面前是如何賣弄獻丑的。
患靈進去后,也不能在控制邪靈了,鳳裘解決完那些零零散散意念很強卻遲遲不愿離開的邪靈后,就立即趕了過去。
只是他的身上全部都是傷口,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所以他剛靠近那結(jié)界,就被一股靈力撞了回來,他吃力的用劍撐著半跪著,朝袁逸軒望去,嘴角的血液不斷的流出來,順著他的下頜一直流到了脖子里,內(nèi)衫很快就被染成了殷紅一片。
此時的淮桑和辛有也都身負重傷,手捂著胸口,看著眼前的老者。
老者先是拿出了靈符,隨即便開始施法,隨著他的不斷施法,那靈符越變越大,大到足以將困住李獻君他們的那個結(jié)界給吞滅。很快,那巨大的靈符就將結(jié)界給團團圍住了,此刻的李獻君三人就形同困在靈符中,而后沒多久靈符竟又開始越變越小,在此之間,老者又取出了一樣東西,是一個通體發(fā)黑的爐鼎。
過了一會兒,茹煙便從百紙畫卷里出來了,并和笛桓趕了過來,茹煙望著那黑鼎,說道:“笛桓,你有沒有覺得這鼎很熟悉?!?p> 笛桓打量了一下,皺著眉頭道:“的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不過他一時想不起來了,便過去將鳳裘扶了起來,看到他一臉的驚恐,笛桓著急問道:“鳳裘,怎么了?”
鳳裘并未回答笛桓的話,只見他的眼神一直在老者、逸軒和患靈之間來回移動,最后他干脆閉上了眼睛,只頓了一會兒,他終于回想起了之前的話,也終于想通了為何老者明明有患靈,卻還要用袁逸軒身上那僅有的一絲的患靈之氣。
鳳裘猛地睜開眼,看著結(jié)界內(nèi)的袁逸軒道:“原來,原來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逸軒,而是師父的靈脈精血!”
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蓄謀已久或者說一切皆在老者掌控中的計劃,他先是在青田玄玉畫中豢養(yǎng)患靈,又將袁逸軒引進去,讓他身中患靈之氣,而后又利用了鳳裘與袁逸軒的關系。因為他早就算到鳳裘一定會去找他師父,而他師父肯定會將靈脈精血給他。也就是說,當初讓鳳裘進入袁府其實也是這計劃中的一部分,而為的就是今天。
想到老者的步步為營,運籌帷幄,讓鳳裘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害怕。
當他說完后,還未等笛桓問清楚,便朝那老者飛去了。笛桓見狀,只好跟著去,不管為何,他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袁逸軒他們幾個受傷。而緊接著茹煙和淮桑以及冷慕言都加入了戰(zhàn)斗。
至于辛有和七葉則留下來照看向雨彤。
老者顯然已經(jīng)徹底沒了耐心,他又拿出一張符咒,那符咒瞬間也變成了巨網(wǎng),將幾人堵在了外圍。
他手中的那個黑鼎也越變越大,足有半人高,而困住李獻君和患靈他們四人的那個靈符已然開始變得很小,小到可以將四人全部一同放半人高的黑鼎之中。
就在老者準備將靈符投放于黑鼎之中時,被突然出現(xiàn)的幻影攔了下來,兩人互相制衡。
眾人見此都飛了過去,準備助幻影一臂之力。
一直在后面盯著淮桑的云瑤早已做好了準備,見淮桑一飛去,云瑤便啟動結(jié)界,將他困在了里面,而與此同時她自己則早已飛到了結(jié)界外,對著淮桑便揮掌擊去?;瓷1焕г诶锩嬉粫r動彈不得,只能連連受了幾掌,直至撐不下去,才倒下,頓時,他心尖上的血液也瞬間逆流倒施,從七竅之中流出。
云楓看見,立馬飛身前去阻止云瑤,只是云瑤早算到云楓會跟去,索性將云楓也推入結(jié)界之中,不過這卻也是云楓所希望的,他進入結(jié)界之后,便立刻為淮桑療傷,怎料淮桑竟將他推到一邊,說道:“沒用的,來不及了,只要這結(jié)界一破,他們就會立即知曉我的身份,便再也沒人能保護茹煙了。”
“門主,你要做什么?”云楓一臉驚慌,似乎猜到了什么。
“唯有用靈丹相祭,才能破了這個法陣,故此我要你帶著茹煙離開這里,還有,千萬小心幻影?!被瓷Uf著便要破了云瑤的結(jié)界。
只是他傷的實在太重,加上云瑤有他人相助,很快淮桑就又一次敗下陣來,這一次更是連連吐了很大一口血,就連云楓的臉上都被濺滿了鮮血。
不管是云楓的臉上還是地上的那些花草,只要是生靈,在沾染上淮桑的血后,血液都很快的消失了,而唯獨淮桑臉上的血沒有消失。
云瑤見他靈力潰散,力不從心,自知此時正是出手的好時機,便抬掌對著他開始掌令結(jié)界,而這時淮桑臉上和衣衫上的血液以及他的靈氣全部朝云瑤涌去。
剛開始的時候,云瑤還沾沾自喜的望著淮桑,甚至還有些貪婪的吸納著靈氣,可后來越吸越多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很難受,眼中的那絲黑氣也慢慢消失了。
當她清醒過來,看著自己正在吸納淮桑還有云楓的靈氣時,她慌了,忍著被蝕骨灼心般的疼痛立馬撤下結(jié)界,而后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嘶吼。
云楓見淮桑沒事,身上的血液也已經(jīng)全都不見了,便過去將云瑤扶了起來,看著她在自己的懷里不斷的哀叫著,痛苦的扭動著,他知道這是因為云瑤吸了過多的黑靈芝血氣導致的,雖是護住了淮桑的身份了,但于云瑤而言,亦是責罰,亦是好事。
而另一邊,老者也終將抵擋不住了,受了幻影一掌,那一掌將他的斗笠震的粉碎,眾人見他終于要露出了本相,便齊齊看著他。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竟拼死一搏,用幻術遮掩住了自己的真實面貌,所以他們現(xiàn)在所看到的不過就是一個普通模樣的老者,他頭發(fā)花白,身子佝僂且單薄,從面相看還有些慈善,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個慈眉善目又熱心腸的老伯伯,絕不會將他與靈力強大的神秘人聯(lián)想到一處。
老者淡淡的看著幻影,忽然笑了起來,道:“哈哈,沒想到,我謀劃了千年的計劃,就這樣輕易毀在了你的手中??磥恚煲馊绱?,即便過了千年又如何,這一切都與當初別無兩樣,你始終是偏向他的,而非我?!?p> 眾人不知老者何意,眼下也顧不得他,又見他傷勢太重,只是將他困在結(jié)界之中,由七葉在一旁看守著。而至于那個青年,他見到主人已被困,卻并無任何反應,也沒一絲作為,更沒有逃離。老者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眼神堅定,面色如冰,正不茍言笑且及其冷淡的站在一旁。
李獻君和苼煙早已醒了過來,至于患靈,他們無法困住他,而唯一能控制住他的老者也已成了階下囚,所以患靈在趁眾人療傷之際,打傷了七葉逃走了,并且還帶走了云瑤。
云楓想要去追,可是剛走一步,只聽老者道:“何須去追,他們很快就會再回來?!?p> 云楓怎會聽信他的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要運法而行,只可惜方才他見云瑤實在是太痛苦了,便一直為她渡靈氣,現(xiàn)在他已無法使用飛行術了,就連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隨之就便倒在了地上,只能擔憂的看著云瑤消失的方向。
下午的太陽特別暖和,萬物貪婪的吸吮著光輝,大地披著金色的光袍,正撫摸著無名山莊的每一個角落。
只是春風一起,還是有些涼寒,瞬間擊潰了這萬丈光芒的暖意。
李獻君和苼煙已經(jīng)醒了一個多時辰,而袁逸軒,不管怎樣為他施法,都沒有醒過來。而且自他臉上的精血被老者吸走后,鳳裘為他用靈力而筑的面具竟也開始漸漸失效,并且一股及其難聞的惡臭正從他的臉上蔓延而出,他的臉上和脖子上的撕痕更是開始忽閃忽現(xiàn)。
向雨彤看著面目猙獰可怖、體內(nèi)異味頻出的袁逸軒,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后來干脆將頭轉(zhuǎn)過去,哭了起來,就連笛桓和冷慕言再一次看到時,也十分不忍。
不過讓笛桓感到意外的是,向雨彤的囂張跋扈、心高氣傲在此時已經(jīng)完全消失,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當她擦去眼角最后一滴淚水后,便轉(zhuǎn)身再一次看著袁逸軒,還絲毫不嫌棄的走到他身邊,輕聲道:“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那個袁逸軒?!?p> 鳳裘抬眸淡淡地看了向雨彤一眼,又轉(zhuǎn)頭看了看老者,隨后和笛桓帶著袁逸軒進了山莊,緊接著眾人也都紛紛進去了,他們都已經(jīng)連著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一切都等明日在說吧。
只是有人卻已等不及明日了。
現(xiàn)在除了冷慕言和笛桓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外,其余的人幾乎都受了重傷,就連幻影也受了傷,不過看她的臉色和靈氣確實不像裝的。
夜間,笛桓叫七葉和辛有去休息,而他則留下來看著那老者,辛有他二人許是太累了,便也都沒有推遲就回房了,只是他二人前腳剛走不久,冷慕言也來了。
老者看了笛桓和冷慕言一眼后,嘴角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沒有說話,又閉上了眼睛。
“怎么,有心事。”
“認識你這么久了,你極少主動與人說話,沒想到我竟有這等殊榮?!?p> 冷慕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起身便要離開,笛桓立馬又道:“我就是同你開個玩笑,你可千萬別當真啊?!?p> 他見冷慕言站在湖邊賞月,并非離開,便跟了過去,站在她身側(cè),繼續(xù)道:“以前我和師兄、師姐、小師妹,還有師父,我們經(jīng)常一起練功,一起下棋,一起喝茶,還一起吃西瓜......那個時候就屬我和茹煙還有檀棋最是調(diào)皮,經(jīng)常惹師父生氣,不過我們都知道師父他并非真的是生氣,而是借故離開,好讓我們肆意玩耍罷了,而他則躲在暗處偷偷看著我們?!?p> “人的心性很難改變,如今物是人非,至少你還留有那些美好的回憶,理應知足?!?p> 笛桓并不覺得她這句安慰的話是好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畫仙族就剩下他跟茹煙兩個人了一樣,不過她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笛桓笑嘆著道:“是啊,我應知足的。師兄失蹤多日,檀棋至今昏迷,聽茹煙說,就連師父也不見了。但只要一日未曾找到他們,就說明他們是安全的?!?p> 看到冷慕言遲遲沒有說話,又變成了那個一語不發(fā)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不該提起扇羽的,于是他忽然笑了笑,道:“對了,你小時候也是這樣不愛說話不愛笑嗎?”
笛桓剛一問完,就立馬又后悔了,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看她這脾性,定是小時候就如此養(yǎng)成的,何須多此一問呢。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找個緩解此時的氣氛的事由時,冷慕言突然開口了:“是,卻也不是。師父說自我被他撿回來時,就發(fā)現(xiàn)我體內(nèi)靈力與旁人不同,天生靈弱,卻又有一絲仙氣在經(jīng)脈內(nèi)滯留,雖不可修仙,但極適合修道,或許這就是天意,讓我偏偏遇到了師父。只是師父將我養(yǎng)到了有記憶之時,便離開了,我也記不清那時我?guī)讱q,只知道我墊腳方可看見那高高的灶臺?!?p> “你師父怎么忍心將你一人丟下,那他又去了哪里,可是他后悔......”
“你莫要妄言。師父他待我如同親人,雖然嚴厲了些,但是他都是為了我好?!?p> 笛桓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她,聽她慢慢說下去。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師父不要我了,后來過了一月,師父終于又回來了。自此以后,他每月都會回來陪我?guī)兹?,那幾日便是我最開心的時候?!?p> “......”
“我兒時的事情就是這樣,沒什么可說的,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朋友,只有師父一人。”
看到冷慕言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笛桓知道即便過了這么多年,在她心中卻依然在意小時候師父為什么要那樣對她,完全沒有讓她感受到過家人的溫暖和陪伴。
“其實,有一件事,誰都不知道,是師父告訴我的?!钡鸦刚f完看了一眼冷慕言,只見她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并沒有更多的動作了,也沒有說話,不過這已經(jīng)說明了,她沒有拒絕。
笛桓輕聲嘆了口氣,慢慢道:“我從未想過,在這個世上我還有家人,還有一個我剛出世不久便與她分離的姐姐。我問過師父,師父卻總是回避或者說時機未到。所以后來我就偷偷去打聽、去找,但是我沒有一絲的線索,唯一的線索就是她與我一樣同是畫仙族人,所以我們的靈氣是很獨特的,我想著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找到她?!?p> 說到此處的時候,冷慕言終于再次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自然也讀懂了冷慕言那一眼的意思,他面帶失落,微微苦笑一下,瞬間又恢復一副輕松的樣子,笑道:“我剛開始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但更多的是興奮和期待。不過這份期待自上次幫逸軒療傷后我才知道是越來越渺茫了,因為我根本不是......”
“咳咳咳......”
緊接著就是吐血后的痛苦呻吟聲。
笛桓和冷慕言同時回身,快速來到老者的身邊,那青年倒是還一直在不遠處站著,未曾離開。
“哈哈哈,你倆放心,我死不了。”
“我們并不擔心這個?!?p> 老者看著笛桓,又笑了笑,道:“是嗎,畫仙族人一向以慈悲為懷,善念為本,豈非真的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去而無動于衷?!?p> “你到底想說什么?”冷慕言冷冷的看著他道。
老者看著他二人,笑了笑,久久道:“你倆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否則就要來不及了。”他還未說完,就又開始一陣猛咳,話也說不清了,看起來還十分的痛苦。
笛桓有些著急道:“你到底怎么了?”
老者并未說話,又吐了一口血后,直接暈了過去。
冷慕言道:“應該有人在控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