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玄玉將軍消散人間
今夜已是第三天,袁逸軒再次來到荒院,來到青田玄玉畫前,只是他還未到,青田玄玉就已經(jīng)散發(fā)靈光,覆滿整個畫卷。
他看著玄玉畫,知道它已經(jīng)在動搖了,只要再加一把火,就一定能成事。
“靈山君禍亂人間千年,毀害三界秩序,你若有靈,便將這魔頭也困于此畫之中。否則,你怎配得起天兵神將,護衛(wèi)正義的名號。不過是頂著保護蒼生旗號的偽君子而已。”
“你應(yīng)該知道百紙畫卷乃神族之物,當(dāng)初是女媧天神所賜,如今百紙畫卷遺落人間,魔族借勢挑起三界紛爭,現(xiàn)已將人界各派力量都聚集于此,明日便要血洗人間,只為搶奪本屬于神族的百紙畫卷,就算你不為螻蟻般的凡人著想,難道連與你同為神族,又同被女媧天神所護佑過的畫仙族也不管,你當(dāng)真能眼看著一代神族被魔族所摧毀嗎?!?p> 袁逸軒說完之后,見青田玄玉畫上的金光愈加耀眼,他也終于滿意的笑了笑。
自從沒有了夢魘以后,袁逸軒這幾日睡得特別香,早上自然也起的很早,雖然已沒了睡意,但他的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以為是睡得太久,便想著出門吹吹風(fēng),或許就能清醒些。
誰料他剛一出門,就碰見了淮桑,他突然發(fā)覺自己好像很久沒看到淮桑了,但是轉(zhuǎn)而又覺得他好像總會在自己的夢里出現(xiàn),不過具體做了什么夢,卻記不得了。
他本想上前去打招呼,但是看到淮桑身后的跟屁蟲后,就放棄了,不過有趣的是,在苼煙身后也有一個跟屁蟲。
他想了想后還是小步跟了上去,他本想將七葉拉住,但看著他們?nèi)齻€的背影,他想起了之前跟檀棋和笛桓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他們?nèi)藦木┏峭窘?jīng)百里鎮(zhèn),西遠城,圊云山,夜游城,再到無名山莊,直至最終他卻在京城將她弄丟了,人雖找到,卻至今未醒。
倘若他還是那個整天不務(wù)正業(yè)的小王爺,或許就不會認(rèn)識她,那她應(yīng)該也還是那個刁蠻愛鬧的樣子吧。
袁逸軒默默地跟著他們?nèi)?,不知不覺的也來到了虛無湖旁,今日天色陰霾,冷風(fēng)陣陣,倒春寒與寒冬臘節(jié)相比也不分上下。
白天,虛無湖旁總會聚集很多的人,天氣好的時候曬太陽,今日雖無陽光,但是閑來無事賞賞陰云避日時的虛無湖之景,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但實則不過是便于山上的弟子與莊內(nèi)之人傳遞口信而已。淮桑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便將整個虛無湖的人都看得真切仔細,不過不足為懼。
淮桑掃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遠處的袁逸軒,向他招了招手后,便看他慢步走了過來。
袁逸軒看見淮桑后,總覺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卻又想不起來了,苼煙笑他是不是睡糊涂了,他只是笑笑點頭,心里卻還在想著這件事。
過了一會兒,幾人正要回去,聽見從后山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人們紛紛聚集而去,淮桑叫七葉先將苼煙帶了回去。
在虛無湖的另一頭,也就是進莊的路口與后山連接的那條的路上,天空乍現(xiàn)一道亮光,將那一處照的猶如七八月的烈陽般耀眼,眾人們圍擠在一塊,莊內(nèi)的人有的離得近的,已經(jīng)趕過來了,有些弟子見形勢不對,上山的上山,進莊的進莊,應(yīng)該是去叫人去了。
那可疑的光越來越亮,只要是在場的人,金光都會纏繞著他們,有的弟子害怕,索性要逃走,卻被金光死死的困住,而后不久金光又放開他,只是那弟子早已嚇得昏過去了。
而膽大的確實是勇猛,只見他們運氣揮劍,一個甩手就要朝金光刺去,不過毫無懸念,他們根本動不了金光一分一豪,或者應(yīng)該是說摸不到夠不著,所以他們現(xiàn)在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只能任金光宰割。
淮桑站在遠處打量著,一直沒有靠近,他一直覺得這道金光身上的靈氣有點熟悉,似乎在哪里遇到過,不過靈氣很微弱,以至于他一時之間未能記起來。
忽然,遠處傳來幾聲嘶吼,而且是連續(xù)不斷,卻又參差不齊的,明顯不是一個人在叫,而是好幾個人。
淮桑尋聲望去,只見金光照在幾個不知何派弟子的身上,不知是他們靈力太低抵御不了金光,還是怎么回事,他們莫名的開始嘶吼著,看面相十分的痛苦,嘴里也還在說著求饒之類的話。
淮桑又走近了些,還回身看了一眼袁逸軒,他可能確實是害怕,只是站在很遠的地方,不敢靠近,正若有所思的盯著那金光。
隨著那幾名弟子嘶吼聲越來越小,就看見從他們的身體里抽出了幾道黑色的靈氣,黑氣正尋著金光而去,不過金光很快就將那幾道黑氣凈化干凈,然后金光又開始挨個挨個的朝其他人尋去。
那幾名被抽盡邪氣的人,都悶聲倒了下去,緊接著又有幾個被從體內(nèi)抽出邪氣的人,都倒下了,頓時間所有圍觀的人全部狂亂起來。
而后來的一些人,不知發(fā)生何事,還紛紛趕過來觀看。
淮桑見狀,終于想起來這道金光他是在哪里見過了。他靈光一閃,來到了人群中間,抬頭看著金光。
那金光看到了他,便將其他人放了,隨后金光漸漸失去光澤,從高空之上落了下來,然后又化成一塊一塊模糊類似鱗片狀,慢慢的圍成一圈,里面卻是空的。
正在這時那里面竟憑空出現(xiàn)一個人形,后來才看清是個男子,他身著鎧甲,手拿長矛,看起來應(yīng)是個將軍,正大義凜然的看著眾人。
淮桑抬手示意眾人退后,眾人倒也是配合,紛紛退了數(shù)十丈。而這時,莊內(nèi)的一些門派首領(lǐng)也已經(jīng)趕了過來,聽見弟子們的稟告后,無一人上前與淮桑一起迎戰(zhàn)。
淮桑輕瞥了一眼那些圍觀的仙家道派,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不過他完全不在意,這樣他就不用感激任何人,也不會欠任何人的。
那將軍話不多說,上來就將長矛對準(zhǔn)淮桑,大聲喝道:“本將今日定要讓你伏誅認(rèn)法?!闭f完還不等淮桑反駁一句,就已經(jīng)與他交上手了。
淮桑不是怕事之人,雖不知緣由為何,卻也欣然應(yīng)戰(zhàn),與這將軍打了起來,但這個將軍突來蹊蹺,看起來對他早已怨恨極深,只是他并不記得自己何曾惹到過此人。
現(xiàn)下來不及深思,只能先與這個將軍周旋,看尋著合適的機會,在問個明白,不過這種想法淮桑很快就放棄了。
因為這個將軍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就像是一個被關(guān)了很久,做了很多年文職的武將一樣,終于可以再次馳騁沙場,肯定拼盡全力,奮力抵抗,所以淮桑覺得自己定是被人設(shè)計了。
幾戰(zhàn)下來,這將軍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甚至也沒有要給他留一句死前遺言的機會,不過他倒也無所謂,還是能夠應(yīng)付。
但這樣被纏著終究不是辦法,所以現(xiàn)在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才行。正當(dāng)他要將自己的黑靈芝血引出來時,誰知云楓這個時候忽然出現(xiàn)在了那將軍背后,將軍受了云楓一掌雖未受傷,卻還是被撞出了好遠,但云楓卻受了傷。
淮桑立即趕過去,將云楓扶了起來,趁那將軍還未動手,立即道:“不知閣下是何人?在下又是哪里得罪了您,就算要殺我,我也理應(yīng)知道為什么吧。”
“本將不說,本是想給你留下最后一絲顏面。哼,天界與魔族乃是死敵,本將只是秉公執(zhí)法,維護正義。爾若愿順降,在我座下好好修煉,總有一日或可降世為仙?!?p> 淮桑覺得有些可笑,問道:“若我不愿呢?”
那將軍一板一眼道:“若是不愿,今日你就......”話還未說完,就看見他身軀一顫,有一道黑氣從他的掌中逃脫,他明顯不知發(fā)生何事,卻依然本能的朝那黑氣追去,卻被一道很強的靈力向后拉退了兩步。
而這時,黑氣已經(jīng)跑到了淮桑面前。
淮桑這個時候也終于能肯定,剛剛這個將軍就是困束患靈的青田玄玉,而眼前的這個黑氣就是患靈,也就是與他有著千年恩怨的西獨神君。
當(dāng)初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比試,西獨神君經(jīng)常欺壓比他靈力修為低下的小妖,以此來博得威望和美名,卻不巧遇到了不怕死的淮桑,加上他的自大狂妄和憤怒,導(dǎo)致失手,所以淮桑不僅一站成名,還贏得了被他霸占了幾千年的西靈山。
淮桑眉眼欲動,微微提唇,道:“千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若說這只是一句再見時的問候,那對于西獨神君來說,這卻是時隔千年都過不去的恥辱,而今他已成患靈,又何來無恙一說。
淮桑知道這句話必定會令他震怒,因為他本就是小心腸的人。但是愿賭服輸,作為武者,不管是輸在戰(zhàn)場還是擂臺,都是光榮的,武力之爭有輸就有贏。
淮桑就曾輸?shù)囊粺o所有。
西獨神君還未說話,周圍就是一陣惡嘲......
“他又是誰,哪里冒出來的?!?p> “這是什么味道,怎么這么難聞。”
伴隨著一陣陣的嘔吐聲和排斥聲......
“天吶,他怎么沒有臉,太恐怖,太惡心了?!?p> “是啊是啊,快殺了他吧。”
“......”
“......”
“......”
西獨神君望著這些人,發(fā)出一聲伴隨著惡臭的怒吼,怒聲未消,就看見有很多的邪靈,遁尋千山,紛紛襲來,這次的目標(biāo)不止淮桑,還有站著圍觀嘲諷的那些弟子,就連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人都遭了殃,只能跟著一起對付這些邪靈。
玄玉將軍不知被什么東西牽引著,一時之間竟掙脫不開,他見患靈在攻擊一些無辜的人,便奮力掙脫,不曾想竟真的逃脫了困住他的結(jié)界,但是當(dāng)他回過頭想要去追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消失了。
他只好將長矛對準(zhǔn)患靈,準(zhǔn)備再次將他收押起來。
玄玉將軍雖是神將,但是被壓萬年之久,靈力受滯,所以淮桑在與他交手之時,還是有一絲勝算的把握。
但是西獨神君就不一樣了,他是帶著怨恨得邪念過了千年,萬日的積壓在一瞬爆發(fā),是一種非??膳碌牧α俊?p> 所以沒過百招,淮桑就抵擋不住,受了患靈一掌,而云楓更是早就被打爬在了一旁。玄玉將軍見狀,只能前去阻止,又與患靈打了起來。
這個時候,李獻君和苼煙等人都出來了,一起對付黑云壓日、數(shù)不勝數(shù)的邪靈。
李獻君拿出引魂,邪靈尋氣而逃,但數(shù)量太多,還是有很多邪靈從他的背后偷襲他,一時之間,整個無名山莊都被邪靈所包圍著,所有的人,不管是山上還是莊外甚至是莊內(nèi),都布滿了邪靈,它們見人就噬,整個山莊變成了邪魔戰(zhàn)場,刀劍聲,廝殺聲,救命聲......
苼煙抱著阿煙不知該躲在何處,只能隨著眾人跑了出來,還好有七葉在她身邊,一步不離的跟著。
邪靈是受患靈的控制,它們似乎知道淮桑是西獨神君要殺的人,所以它們不主動攻擊他,都是繞道而行。
茹煙雖不喜歡淮桑,但是見他受傷,還是朝他這邊一路打來,看了他一眼。
淮桑笑意剛到嘴邊,她頭就轉(zhuǎn)向了李獻君那邊,他苦笑一下,將口中的腥甜咽了下去,再次加入了戰(zhàn)斗。
又過了好一會兒,玄玉將軍終于也支撐不住了,他的鎧甲被之前那個神秘人損壞了一塊,掉了下來,茹煙看到了,正是她之前的那塊。
她很好奇,玄玉本無堅不摧,怎會無故損落?
患靈化靈氣為刀為劍,刀劍合一,似有千般變化,千種刀具,齊齊朝玄玉將軍襲去。
茹煙見狀,前去幫他抵擋,無奈速度太快,刀劍無情,那劍氣太盛,她被射中幾道劍氣后也悶聲而倒。
李獻君因被邪靈圍困,脫不開身,淮桑聞聲飛去,擋在了茹煙面前。
劍氣一開始本是朝著玄玉將軍而去,瞬間逆道而行,全部朝淮桑襲去,只是他一人如何應(yīng)付得來,但是當(dāng)看到倒在身后的茹煙時,他冷冷的看著那些劍氣,單手背后,為茹煙設(shè)下了一道結(jié)界,而他則只身站在結(jié)界外,以身為盾,以氣為劍,抵擋萬道劍氣。
等笛桓看到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不過他也自顧不暇,因為比淮桑靈力低弱的凡修太多了,看到他們一個個的倒下,一聲聲的對他喊著救命,他無法棄之不顧,即便看到了茹煙受傷,但是在他的身邊卻有著更多需要幫助的人,更多無辜的生命在等著他,他做不到無視,更做不到拋棄。
萬箭齊發(fā),百劍穿身,淮桑也倒了下去,隨之他身后的結(jié)界瞬間崩碎。
但想到茹煙,他還是支撐著站起來,用僅剩的靈力繼續(xù)閃躲剩下的劍氣,就在危機時刻,一道靈力快速閃現(xiàn),為他擊擋住了差點又射中他的劍氣。
他眉含笑意,轉(zhuǎn)身望去,卻見茹煙已不再他身后,而是正與李獻君并肩作戰(zhàn),以便時時護他周全。
淮桑雖百劍穿身,卻不敵一人穿心,眼中笑意盡散,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還好七葉反應(yīng)快,一把將他扶住。
這時云楓和苼煙也趕了過來,將他扶到一旁坐下,設(shè)下結(jié)界。
淮??粗€在與邪靈撕打的茹煙和李獻君,說不出話來,他捂住心口,又看了一眼云楓,才閉上了眼睛。
云楓立馬坐下,為他渡入靈力,雖然他靈山君的身份是瞞不住了,但是他黑靈芝的身份萬不可泄露,否則今日必死無疑。
所以即使他深受內(nèi)傷,卻一口血也沒有吐出來,他一直用靈力強壓著,此時已經(jīng)要壓不住了,只能借用云楓的靈力慢慢凈化掉他體內(nèi)的瘀血。
患靈見淮桑已倒,便撤了邪靈,邪靈一散,又是一陣糟亂,沒多久,偌大的虛無湖旁就只剩下他們幾人了。
他們見邪靈已散,就只剩下還在戰(zhàn)斗的玄玉將軍和患靈,都紛紛聚集到了淮桑這邊。
而這時一直躲著的袁逸軒,也終于出來了,他看見淮桑受傷,準(zhǔn)備前去一看,誰知卻被玄玉將軍的長矛擋住,那長矛重重的插在他的面前,還好鳳裘拉了他一把,只是他卻摔倒在地,滾出好遠,而鳳裘因擋在他面前也被長矛的靈氣震出很遠,口吐鮮血。
玄玉將軍看見袁逸軒,冷怒道:“是你!你跟他是一伙的。原來你做的這一切,是為了救你的主人!好,那今日,本將便將你們?nèi)挎?zhèn)壓在青田玄玉陣中,永世不得再出?!?p> 還未等袁逸軒反應(yīng)過來,玄玉將軍就立馬抽回長矛,朝著他又是一擊怒刺,鳳裘和眾人都在離他反方向的位置,此時都已來不及,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竟是患靈出手擋住了長矛。
袁逸軒站起來正要道謝,突然看到患靈轉(zhuǎn)過來的那張臉時,頓時愣住了。
而后就看見袁逸軒開始不停在自己的臉上亂摸,亂扯,動作慌亂,表情急躁,眼里被驚恐占據(jù),就連呼吸也變得很急促......
鳳裘和笛桓立即跑到他面前,拉著他,可他力氣極大,竟將二人推了出去。忽然,他又跑到淮桑面前,恨恨的指著他,厲聲道:“是你害了我爺爺,是你!”
“逸軒,你說什么?”
“鳳裘,你知道嗎,是淮桑,是他,是他害了我爺爺!他是靈山宮的宮主靈山君,他一直在騙我們??!”
“你休要在此胡說,污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他......”
這時,淮桑醒了,他抬手打斷了云楓說話,無力的睜開眼看著袁逸軒,冷面道:“沒錯,我就是靈山君,也一直在騙你們。所以,你不信我,很正常?!闭f完,他示意云楓將他扶起來。
鳳裘見淮桑站了起來,將袁逸軒往后拉了一步,對他道:“逸軒,你是如何得知是他害了王爺?”
袁逸軒看著鳳裘,愣了愣,低眸細思,面色為難。
這時患靈卻傳來一聲低吼,而后袁逸軒又忽然冷冷地看著鳳裘,語氣微寒:“你不信我?”
“哈哈哈,你有什么資格懷疑我,你們又有什么資格瞞著我,你們以為不告訴我,是為我好,我就會感激你們嗎?不會的,不會的......為什么你們沒有一個人說出來?!?p> “只要他死了,我爺爺就會好了,你們知道嗎?”
“......”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就是兇手?。 ?p> “逸軒,你到底在說什么?”李獻君上前道。
袁逸軒一把又甩開了李獻君的手,冷漠的看著他,看著淮桑,看著鳳裘,甚至還有笛桓,最后他又將眼神重新放在李獻君身上,冷笑了幾聲,指著茹煙。
“你明知我身中夢魘咒,卻還要幫她,你不是不喜歡她了嗎?為何還要用引魂幫她鎮(zhèn)壓我體內(nèi)的夢魘咒?!闭f著,袁逸軒又轉(zhuǎn)頭看向鳳裘和笛桓,冷言道:“你們明明知道一切,為何不告訴我?為何幫著李獻君一起瞞我,騙我,為什么......”
鳳裘看了李獻君一眼,李獻君也看著鳳裘,這時他倆終于知道,為何前幾日袁逸軒那么奇怪,又為何突然說要回京城,雖然他第二日就反悔說在等幾日回京,難道就是在等今日嗎?
而且逸軒從不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不明分曉的亂說,何況他剛剛看人的眼神特別狠厲,這是他們從未看見過的,也不是他們認(rèn)識的那個逸軒。
所以,此事太過蹊蹺,疑點頗多,但當(dāng)下容不得他們?nèi)ゼ毾?,只能先解決眼前的大麻煩在說。
......
玄玉將軍和患靈正打的如火如荼,天旋地轉(zhuǎn),但是玄玉將軍由于被神秘人偷襲,碎去一塊青石,已然無法在將患靈鎮(zhèn)壓體內(nèi)了,所以他只能選擇與患靈同歸于盡,但是患靈又豈是輕易便斬殺得了的呢。
經(jīng)過幾番實戰(zhàn),玄玉將軍已承受不住,茹煙見狀立即前去幫忙,李獻君和笛桓相繼看了一眼后,又看了看一旁的鳳裘,也都去幫忙了。
患靈之前一直被困在青田玄玉畫中,靈力也有所壓制,而且之前李獻君和茹煙又一直戴著青石玉佩,所以在玄玉畫中的時候,患靈也是有所忌憚才未傷及他二人,可此刻再看,患靈的靈力境界太強大了。
很快,李獻君他們就都被患靈打了回來??吹饺銦熓芰藗?,淮桑不顧云楓阻攔,又再次前去與玄玉將軍聯(lián)手,一起對付患靈。
玄玉將軍一臉驚訝的看著淮桑,只見他道:“你不必驚訝,我不是幫你。我區(qū)區(qū)一個千年靈力的靈山君,怎會輕易從你手上逃脫,但他早已不是西獨神君,已成患靈,又在你的青田玄玉中被有心之人豢養(yǎng)千年,如今一朝放出,定是那人故意為之?!?p> “患靈乃三界至惡之靈,唯有修煉千年的雙心竹,以其心為箭,神弓為輔,方可將其射殺。否則,三界之內(nèi),無人能將其真正斬殺?!?p> “既如此,將軍何須廢話,即便是死,也理應(yīng)戰(zhàn)死?!?p> 淮桑說完,對著患靈又是一擊,只是卻被患靈搶先一步,兩道靈力狠狠的撞擊,威力巨大,將他震了出去。
淮桑一時沒忍住,讓體內(nèi)的血一直逆流入了鼻腔之中,他才立馬用僅存的靈力封住了心脈,等云楓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沒了意識,徹徹底底的昏了過去,臉色蒼白,唇角也無一絲血色。
不過這次患靈也沒討到好處,被淮桑的靈氣撞擊后,又被玄玉將軍從背后一擊,大大的受挫,讓他十分惱怒,他仰天一吼,看著倒下的淮桑,張著惡臭的血盆大口,發(fā)出幾聲悶叫,臭氣瞬間而出,玄玉將軍連連退了幾步,隨后趁患靈未動之際,又朝其殺去。
這時,本來已安靜的袁逸軒,不知何意,竟又開始不安起來,他看了看患靈,并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并且不知何時他手里竟多了一把匕首,正朝玄玉將軍刺去。
鳳裘緊追其后,好不容易快追上他,誰知竟被玄玉將軍一揮手將其雙雙甩了出去。鳳裘立即起身,準(zhǔn)備再次去攔住袁逸軒,突然身后有一雙手將他拉住了。
“你受傷了,我去?!?p> 鳳裘只是微驚,梓淵一躍竟已經(jīng)快要追上袁逸軒了。
鳳裘深知危險,不敢耽擱的立即又追上去,只是他追上逸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梓淵并未打算去攔住逸軒,而是從逸軒身邊徑直躍了過去。
所以當(dāng)鳳裘追上逸軒后,他已神志不清,力氣又出奇的大,所以無奈之下,鳳裘只能將他打暈。
可就在鳳裘帶著逸軒轉(zhuǎn)身之際,又是一股力量牢牢實實的撞在了他和袁逸軒的后背,他倆同時面朝下被甩出很遠,摔得特別結(jié)實,但并不是很痛,于此,鳳裘并沒有去顧袁逸軒,而是立即起身回頭查看,不料竟見梓淵躺在地上,口吐鮮血,正看著他。
他連忙跑過去,準(zhǔn)備為梓淵渡靈力,但卻被他拒絕了,只聽他無力道:“你不是回......回京了嗎,為何沒有走?”
鳳裘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拿出一顆丹藥給他,可是他嘴里的血一直往外吐,根本就吃不下去。
笛桓見狀,立即趕了過來,準(zhǔn)備施法,只聽鳳裘淡淡道:“不用了,來不及了,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笛桓并沒有收手,堅持為梓淵施法,只是靈氣根本進不了他體內(nèi),只在他周身外飄蕩。
“笛桓公子,你不必在浪費靈力了。”梓淵朝著笛桓淺笑了一下。
笛桓不聽,知道他有話要對鳳裘說,但是他畢竟是凡胎,靈氣潰散,靈根已毀,神仙難救,但是周身若有靈氣維持,興許能多說幾句他想要說的話,所以笛桓即便也身受重傷,卻依然堅持為梓淵施法。
梓淵已無多的力氣再去勸解他,便轉(zhuǎn)眼看著鳳裘,道:“鳳裘,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你這一生,活的太苦了,而這一切皆因無名山莊,是無名山莊對不起你,老莊主更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當(dāng)年他做的事,就由我來償還吧,我不求你和他們的原諒,只求我死后不過忘川,不入輪回,世世受邪火焚身之苦,以祭奠那些無辜慘死的亡靈?!?p> 鳳裘看著梓淵,眼角微紅,身子也有些顫抖,說道:“你是我這輩子認(rèn)識的第一個朋友。當(dāng)初的事,我從未怪過你。是我太狹隘,因他疏遠了你。”
“所以,你一直都將我當(dāng)成兄弟,當(dāng)初你也是故作失憶,對嗎?”
鳳裘笑看著他,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也知道,你亦是因為他而故意避離我的?!?p> “我雖知道,但聽你親口說出來,我便死而無憾了。鳳裘,我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
“好,你說。”
“老莊主死后,把他葬在一處干凈的地方吧,我怕這里的冤魂太多,他承受不住,把我留下吧。我知道他作惡無數(shù),他罪有應(yīng)得,但他畢竟......是我爹。幾十年了,這個字我一直未曾叫出口,他也聽不見了,如今在死之前,我想要自私一回,我原諒他了。”
“你別在說話了,我現(xiàn)在帶你去見他。”鳳裘說著就要起身抱著梓淵,卻被他生生的拉了回去,他知道這是回光返照,再過不久,他就要死了。
“鳳裘,我求求你了,求你答應(yīng)我?!?p> 鳳裘并沒有說話,只是面色痛苦的看著梓淵。
“哥,我求你了,求你答應(yīng)我,快,否則我......咳咳......”
“好,好,梓淵,我答應(yīng)你,我......哥聽你的,哥答應(yīng)你。”
梓淵朝著他笑了笑,又吐了一口血,鮮血瞬間浸濕鳳裘的衣衫,隨后他閉上眼睛,用極輕的聲音,最后道了句:“哥,你好久......好久......未叫過我的名字了?!?p> 鳳裘看著梓淵靜靜地安睡著。眼中沒有悲傷,沒有怨恨,只有淺淺笑意,笛桓有些擔(dān)心的叫了他幾聲。
他卻非常平靜地說道:“沒有人比我更明白,他這幾十年是如何過的,現(xiàn)在他終于解脫了,我不該為他悲傷,我該高興的?!闭f完,他便帶著梓淵的尸體走了。
這時,玄玉將軍和眾人都已抵擋不住患靈,而玄玉將軍為了保護茹煙和李獻君,生生的擋住了患靈的重重一擊,患靈見狀,乘勝追擊,又是連打兩掌,徹底將玄玉將軍打倒在地,緊接著就見玄玉將軍身上的金光正在漸漸的潰散。
患靈見此又舉起一掌,凝聚起靈力,欲要朝茹煙和李獻君打去,卻被一道外來的靈力擋了回去,患靈抬眼一看,嘴里發(fā)出幾吼震怒,接著又是幾道靈力齊發(fā)朝他打來,他避之不及,只好順勢而逃。
李獻君立即回身看去,竟是消失了很久的冷慕言。
玄玉將軍靈根受損嚴(yán)重,一直堅持到晚上,但最終還是靈力潰散,化作一縷縷金絲,消失不見了。
只是在他消散之前,他依然不忘囑咐茹煙和李獻君:“患靈必嶄之,否則三界永無寧日?!闭f完他又看了看旁邊的淮桑,見他還未醒來,心道怕是也要不行了,旁邊的苼煙還在不停地哭泣。
“他,魔族之人,亦不可留?!边@是玄玉將軍說的最后一句話,說完后,便徹底消失了。
茹煙和李獻君順著玄玉將軍消散的金光,一直望向遙遠無盡的夜空,說來也怪,早上陰云密布,到了晚上,卻群星閃耀。
玄玉將軍雖活萬年,卻沒有一日是為自己而活,他因使命而生,因職責(zé)而亡,卻不知這天上人間該有的樣子是什么,除了使命職責(zé)外,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他再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