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眾人相遇玄啟城
這些時日幻影也并未閑著,她本讓靈魄前往西靈山打探消息,但是她又深知早些找到東華鼎才最重要。故而又命靈魄立即去打探東華鼎的下落,而她則要親自前往西靈山尋找李獻(xiàn)君等人,一想到此,她總會不覺面露笑意。
在距離西靈山四百里處有一座玄啟城,城高十丈,且城墻均為深銅之色,就連城門都是深色。此處偏遠(yuǎn)荒涼,又多是平原,周邊雖有些較矮的山丘,但山丘上也大都是光禿伐木,少有綠色成林的景象,只星星點(diǎn)點(diǎn)之處卻也生長出了一些長青之木。
整個玄啟城足足有相距千里外的京城般大小,只是卻不像京城那樣以天地八卦為尺且仿四合而建。玄啟城則是坐東朝西而建,城頭橫向之處遼闊大氣,縱向更是一望無際,而越往里走城中街角更是婉轉(zhuǎn)曲折,而且還變得更加狹窄,直到變成街巷般大小。
只是安家故宅最忌風(fēng)水之說,可眼觀這座玄啟城在天地方位,風(fēng)水之術(shù)上看來竟沒有一絲章法可言,似乎就是憑心而建,憑氣而成。
城樓之上有兩座觀塔樓,它們就像是兩個向西而望的巨眼,死死地,靜靜地看著遠(yuǎn)方,生怕錯過了每一個重要的瞬間。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山丘樹木都盡失原色,于天地混為一體。但在夕陽的微光之下依然能看見宏偉高大的玄啟城,周邊的山嶺也高低不一的圍繞著它,似將它牢牢的包裹著,待夕陽全部褪去,山與城瞬間皆為一色,如果說此時的玄啟城就像是個巨型變色龍,那白日里的玄啟城更像個變異的蜥蜴。
玄啟城看似雖大,但除了城頭,城里面卻不像京城那樣四方闊遼,更不像京城繁華熱鬧,路上行人較少,且都形色匆匆生怕遇見了山匪猛獸。
晴朗湛藍(lán)的天空萬里無云,就像碧玉一樣清澈,讓人挪不開眼,可是火辣辣的烈日卻澆滅了人們心中的所有臆想。
幻影每次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時,總是能引起不小的騷動。她一一的看著身邊經(jīng)過的那些男人,他們總會擠眉弄眼的上下打量著她,甚至臉上做著邪穢的表情,嘴里還流著惡心的口水。
由于她自小便生得絕美,所以她記得每每這個時候,不管是謝黎還是林雙修,總會為她趕走身邊這些心生惡念之人,而她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也知道不用她暗中出手,謝黎便能將那些人趕走。
不過她也沒有機(jī)會出手,因?yàn)樽阅沁^后,謝黎或林雙修便再也不會帶她去人多的集鎮(zhèn),而后的每一次見面,他們都會在初見面的深山密林中,在那里他們可以山高海闊的談天說地,可以自由暢快的奔跑,他們無話不談。
本是個令她開心的回憶,可幻影想到此卻收起了嘴角最后一絲的微笑。只因她想起了幾個月前在京城的友來客棧遇見了李獻(xiàn)君,這一世與前幾世一樣,依然是繁華熱鬧的街道,打量她的路人,他們又一次的彼此并肩同行。這期間街上依舊有不少的輕浮男子盯著她戲說,聞言后的她也只能面帶笑意,微微低頭,而李獻(xiàn)君絲毫沒看見她緊皺的眉頭和羞紅的臉頰,她則一直以為李獻(xiàn)君會像以前那樣為她出面,但她卻猜錯了。
過后,這一路上她始終保持著得體雅正的姿態(tài),忍著從未遭受過的屈辱以及李獻(xiàn)君的冷漠,但也只有她知道。離開李府后,她如同以前一樣,抽取了那些對她有惡念,哪怕只有一絲一毫惡念之人的全部靈識,而這也是為何她的千幻術(shù)會進(jìn)步的如此之快的其中一個原因。
想到此,她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個冷艷千媚的笑,她依然用讀心咒讀取周圍人的心聲,嘴角勾勒出一個滿意的笑,離開人群之后,她走到一個人少的岔口,忽然猛地一轉(zhuǎn)身,看著那些遠(yuǎn)走的背影,陰冷的一笑。
她慢慢地收起了笑容,眼神也變的冰冷刺骨,眸珠也由褐瞳色漸變成了殷紅色,但一轉(zhuǎn)眼竟又變成了褐色,她的神情也突然變得有些慌張,身體也明顯動了一下,顯然一副被驚到了的模樣。
直到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后,才緩過神來。
“幻......師姐?!?p> “師姐?師兄你是在說檀棋師姐呢,還是幻影師姐呀?!比銦熜闹鸦赶矚g幻影,眼下已有幾月未曾見到幻影師姐了,別說是笛桓,就連她都有些想念幻影了,只是她本想在李獻(xiàn)君面前打趣笛桓一番的,怎料她見李獻(xiàn)君也同笛桓看向同一個方向。
茹煙這才跟著回過頭,看見不遠(yuǎn)處確實(shí)有個非常熟悉的背影。那女子身著一襲白衣紗裙,就連鞋子也是白如初雪,腰間那一抹淡淡的櫻花色腰帶給原本素凈的衣衫上增添了不俗之色,一頭順滑烏黑的披肩長發(fā)剛好垂下及腰,與腰帶一起任風(fēng)吹打著。
“師姐,真的是你!”
茹煙快速得走到幻影身后,開心的等待著幻影的轉(zhuǎn)身,而并未像以前那般不懂事的拽著她的胳膊,搖晃著將她硬生生的拉過來。
幻影明顯感受到了茹煙的變化,果然,她不過與李獻(xiàn)君相識短短大半年,竟讓她改掉了自己與師父念叨了她好幾百年都未曾改掉的一些習(xí)性。
而茹煙卻不知,就在這一刻,幻影對她最后一絲的關(guān)愛,都在她這一聲和這一個舉動之后消失殆盡了,而此后所有,皆是偽裝。
然而幻影不知的卻是,茹煙只是單純的想從她敬愛的師姐口中聽得一聲夸贊而已。
幻影收起臉上所有的不甘和不快,端莊淑雅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子,看著許久未見的幾人,不得不說,她的回眸一笑是如此的驚艷百媚、絕色傾城,為西處偏僻荒涼之地的玄啟城增容添色了不少。
就連李獻(xiàn)君見到幻影都有一瞬的失神,幻影應(yīng)是看見了他的失態(tài),又是一個絕美的笑,這一笑說是令天地失色,星月無光也不為過。
只是這一切卻都讓一旁看戲的淮桑瞧了去。
“哎,這位仙子長得確實(shí)好看。”七葉向遠(yuǎn)處的幻影招了招手。
笛桓瞥了一眼七葉并未理會他,又見幻影朝七葉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可當(dāng)她的眼神在掃過笛桓的時候,卻有些刻意的避開了。
似乎這一切都在笛桓的預(yù)料中,他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幻影,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那樣的溫柔和善,面帶笑意,端雅淑儀,可她越是這樣,笛桓越覺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遠(yuǎn)到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如何看清她的心。
而之前見過一面的辛有,只是看了一眼幻影后便接過苼煙遞過來的套在阿煙脖子上的繩索,隨后便見苼煙也朝著幻影走去。
“小師妹,師弟,好久不見。李公子,好久不見!”
李獻(xiàn)君聞言,點(diǎn)頭笑了一下以示回應(yīng)。
淮桑見慣了話少面冷的李獻(xiàn)君,如今見他竟對幻影笑了一下,他真懷疑是不是看錯了??蓭自轮霸谝褂纬侵畷r,李獻(xiàn)君對幻影還很冷漠,甚至可以說有一點(diǎn)的敵意,今日怎會如此反常。
“幻影姑娘別來無恙,上次無名客棧匆匆一別,不曾想這么快竟又見面了。”
“淮公子?”幻影輕點(diǎn)頭,看了一眼茹煙,溫爾一笑,繼續(xù)道:“淮公子行事果斷,像是你的作風(fēng)?!?p> “如若我沒記錯,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夜游城,今日也只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而已。不過聽幻影姑娘如此說,似乎很了解在下?!被瓷Uf完,有些慵懶戲謔的看著幻影。
笛桓本就對淮桑心生防備,如此又見他懟的幻影無言以對,立即護(hù)道:“淮公子還請注意言辭,不要失了大體?!?p> 淮桑見笛桓如此緊張,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又笑道:“在下不知哪里失了分寸,還望笛公子明言相告?!?p> “你!”笛桓氣得不知如何作答,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他在敗壞幻影的名節(jié)吧。
“好了笛桓,淮公子一向如此,并無惡意,以后在淮公子面前切不可在像方才這般無禮,知道嗎。”幻影見他撇嘴不答話,提了提聲,嚴(yán)肅道:“怎么,如今連師姐的話都不聽了嗎?!?p> 果然,笛桓最終還是乖乖的點(diǎn)頭,此時的他像極了被拿糖果哄著的孩子,而幻影就是那個拿著糖果的人。
“是你!”
眾人聞言,都好奇的看著一臉驚訝,卻又一臉天真模樣的苼煙。
“原來姐姐就是那畫中的仙女。沒想到世間竟真有如此絕美的女子,難道當(dāng)真是惹得那畫仙兒心生妒忌,所以才化作了姐姐的模樣下凡了不成?!?p> 苼煙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眼帶笑意的看著幻影,隨后對李獻(xiàn)君道:“李哥哥,這位姐姐好像......”
“好像什么?”茹煙也好奇的看著苼煙。
茹煙的這一問叫苼煙立即回了神來,她看了一眼茹煙后,忙在心中驚道:“還好沒說出來,否則茹煙姐姐一定會誤會李哥哥的,不過李哥哥為何會有這位天仙姐姐的畫像呢?而且李哥哥好像還很在意那幅畫?!?p> “這位妹妹,我們初次見面你便這樣夸我,難道我們可曾是在哪里見過?”幻影說完后有些害羞的淺笑。
淮桑見苼煙似乎有心事,卻又不便說出來,而且他能肯定這件事跟李獻(xiàn)君和幻影有關(guān),于是他便以晌午太陽正熱為由,招呼著幾人去了前方的一家客棧休息。
客棧不遠(yuǎn)處有一座荒落已久的竹苑,內(nèi)庭里還有一片池塘,但是除了用青石所鋪成的庭院還能落腳外,其他地方早已雜草重生,長得比人還要高上一節(jié)。由于常年被烈日暴曬,所以即便在月光下,也能看得見枯葉早已被曬成了金黃色,甚至在想象中也能聽到抓一把或者踩一腳后的清脆折骨聲。
細(xì)長如柳的枯草被風(fēng)吹的左右搖擺,遠(yuǎn)看就像是一個個沒有靈魂的舞者,給本就寂靜的庭院中又添一絲鬼魅。
就在這時,庭院之中紅光漸漸四起,只一會兒,整個竹苑都成了血紅色,而恰巧剛好有一團(tuán)烏云將月光遮住了,似乎連月亮都怕了似的躲了起來。
不知何時,院中竟站有一人,只是卻背影相對。
隨后他又低下了頭,將握著的手放在面前,看動作像似放了什么東西在懷中,在這之后,他又迅速得拾劍而起,劍并未出鞘就已將開始練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后,不知因何男子突然停了下來。對習(xí)武之人來說最重要的便是持久和突破,可從他的呼吸聲可以判斷出,此時的他并不是很累,所以他眼下較為懊惱的應(yīng)該是修為沒有提高。
他低頭猶豫了半晌,最終將半個時辰前放進(jìn)懷中的東西拿了出來,他看了一眼后,又再次放進(jìn)了懷中。
隨后男子又開始揮劍而起,只是之后他的每個動作都迅疾如風(fēng),如行云流水般的果敢熟練,似乎沒有一絲絲的倦怠和疲累。
男子似乎越練興趣越大,他將劍身拔出,劍柄則死死地朝房檐下的頂梁圓柱插去,劍柄足足插了一半進(jìn)去,或許是男子的力度用的剛剛好,只差一寸便要將梁柱插穿,雖然不至于折斷,但梁柱一下卻也承受不住如此快速得打擊,所以還是掉落了很多木屑。
男子看了一眼灑落在地上的木屑碎末,嘴角露出一絲得意,他毫無疲憊繼續(xù)肆意瀟灑的揮舞著手中的劍,就像是被劍身牽引著走。隨后他又運(yùn)功,翻身一躍便飛到了屋頂之上,在那滑落破敗的屋檐上,他腳剛一落下就有不少瓦片落下,瞬間摔得支零破碎,而他依然穩(wěn)如泰山的站在屋檐上。
男子瞧了那碎瓦一眼后,又是一個滿意的笑,他背手持劍,微微低眸,忽然又從屋檐之上向院中的那些比人還要高的枯草叢中飛去,就在要靠近之時,又慢慢地停了下來,腳尖落在枯草之上,只是隨時要被風(fēng)吹折的枯草竟沒有一絲的負(fù)重感,任由夜風(fēng)左右吹擺。
男子見狀,輕輕挑眉面露一絲驚喜,忽而又認(rèn)真起來,試探性的又伸出一腳,站到另一棵枯草之上,再之后又走了好幾步,直到最后猶如走在平地一般的得心應(yīng)手。
正當(dāng)他還要繼續(xù)練劍時,他突感手腕之中有一絲麻木,而且還露有一抹光亮,這讓本就荒涼的庭院更加陰森了。
他立即將衣袖往手腕下拉了拉,麻木之感也隨之消失了,隨后他又飛到木梁旁將劍柄毫不費(fèi)力般輕輕拔了出來。
就在劍身回鞘后,一個靈動的聲音出現(xiàn)了:“獻(xiàn)君哥哥。”
李獻(xiàn)君回過身,嘴角微楊、眼帶笑意寵溺的看著茹煙。
在回客棧的必經(jīng)之地,有一個落西而造、專供歇涼的塔閣,雖也荒廢于此,但好在有一部分是由巖石砌成,倒還算是牢固。每逢七夕或中秋佳節(jié)之時,有很多男男女女出來放燈火。
而此時的李獻(xiàn)君和茹煙就宛如眾多佳侶中的其中一對,他們細(xì)數(shù)繁星、傾聽蟲鳴,山河可待,相擁而歌,此情此景,實(shí)可嘆歲月靜好。
夜晚的風(fēng)徐徐吹來,吹走了天上的白云,也吹走了白日里的煩悶,卻怎么也吹不走前路未知的黑暗。
自他們離開無名山莊之后,這一路上的西行之人寥寥無幾,甚至有好長一段路程,除了他們這一行人外,都不曾再看到過其他人了。
途中聽一個莊稼漢說前方有座玄啟城之時,他們猜測以為是座虛擺的空城罷了。因?yàn)檫@里地處偏遠(yuǎn),氣候又不好,所以住在這里的人應(yīng)該就只是一些上了年紀(jì)或是在這里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而已。
可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這里的人雖然大多都是幽黑矮小,但他們的祖先卻很聰明,光看這玄啟城的建造便知。
玄啟城雖沒有京城熱鬧,可是卻比京城百里外的百里鎮(zhèn)要熱鬧的多,畢竟是座城池,所以人口自然比百里鎮(zhèn)要多上很多。
自古以來,人多的地方就會有吃喝住行,然而也就有了經(jīng)濟(jì)盈利,那這里的商家自然也就多,而過往行商的商人就更多了,所以玄啟城隨處可見的就屬客棧和茶樓了。
同心客棧剛好建于鬧市之中,雖然有些吵鬧,但是客??拷R路外側(cè)的一二層都改成了茶館酒舍,倒是個閑談喝酒的好地方,再往后便是廚房和客棧里的小廝們的休息之所。
廚房后面是一個長廊,長廊本較為寬敞,由于長廊旁邊就是廚房與小廝們的房間,故而又修砌了一堵墻作為切斷里外的屏障線。
雖然這一堵墻顯得有些突兀,但是外面的聲音確實(shí)小了一些,而且看著悠長曲折的長廊,卻也增添了一些神秘之感。長廊盡頭是一個很大的庭院,讓人的眼界從窄變寬,從小變大,令人頗感新穎。而廂房就設(shè)在庭院旁。
庭院之內(nèi)除了正面而對的長廊,還有一面則也是一堵墻,而剩下的兩面就是廂房了。房間形成一排,兩面墻足足有十多間客房。
從同心客棧外面看,以為客棧內(nèi)比較寬敞大氣,又怎知十幾間客房其實(shí)是共用一個庭院,確實(shí)有些不太方便??墒菍⒖蜅7块T打開后,才知原來在房門相對立的竟還有一扇房門,而推開那扇房門,外面竟是一片清澈見底的湖水。
湖邊雜草蔓延,但是巡視而去,卻是都整齊有序的生長,應(yīng)該是有人不久前才修葺過的。店家倒是聰明,知道這西處之地的花草格外難養(yǎng),所以便將湖邊自身長出的野草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修剪一下,既增添了色彩,也省了不少錢。
每間廂房的房門之外還有一個小的亭臺,亭臺上都設(shè)有一個兩人座的較為簡單的竹椅茶臺,在這里白天可觀景賦詩,晚上可賞星論月,給人一種清凈幽雅,宛如隔世光景之感。
淮桑站在房門外的亭臺上看著遠(yuǎn)方的星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瞳色還有一絲的憂郁。忽聽得旁邊傳來‘吱呀’聲,他不看便知是住在隔壁的幻影。
“看來今夜失眠的不止在下一人啊。”
幻影見淮桑收起了白日里的慵懶玩笑姿態(tài),此下盡顯一副失意模樣。
“你我本就是修仙之人,又何故會有失眠一說,看來你是有感而發(fā),是和小師妹有關(guān)吧。”
“那你呢,此時星月凌空,正是提升靈力修煉的好時機(jī),幻影姑娘又為何會出來?!?p> 幻影聞言并未生氣,因?yàn)樗龔幕瓷5脑捴懈惺艿搅瞬粣偤鸵唤z的敵意,雖然他在質(zhì)問,但他氣的卻是他自己和李獻(xiàn)君。
幻影輕笑了一下,垂眸看向湖面,只是她剛看向倒映在湖面上的月亮,月光便忽然消失了,她立馬抬頭看了看天,原來是被一團(tuán)烏云遮住了,于是她又看了幾眼空中的烏云,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說道:“我自然是擔(dān)心小師妹,她自小便活潑好動,是個愛惹事的性子,只不過,還好她身邊有李公子在,我倒也放心一些。明知她不會有危險,但還是等她回來了,我才能真的安心?!?p> 淮桑聞言,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轉(zhuǎn)身看向一旁的幻影,而此時恰好烏云褪去,露出了幻影溫柔動人的容顏,在皓月之下的她,更顯冷艷高貴,讓人瞧了便挪不開眼,只是淮桑瞥了一眼后,便又看向無邊的星空。
幻影見狀,又是絕美一笑。
“沒想到幻影姑娘還挺信任李兄,這倒令在下有些感到意外。”
幻影聞言,眼里閃過一絲犀利,隨后嘴角微微揚(yáng)起,轉(zhuǎn)過身看著淮桑,而她的這一個轉(zhuǎn)身,不但驅(qū)散淮桑心中的煩悶,還提起了他的興致。
淮桑也回頭看了她一眼以示禮貌,隨后又抬眼看向無跡的黑夜,挑眉道:“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何須偽裝。”
幻影一驚,隨即柔美笑道:“是我愚昧,還是你欲加之言,不知淮公子所話何意?”
“看來你不愿說,那在下還是識趣些好。不過,她雖是你疼愛的小師妹,卻也是我最在意的人,誰若是傷她,我定讓他萬劫不復(fù)。”
幻影收起眼角的笑,看著忽然變得有些陰狠的淮桑,這雖然也在她意料之中,但她還是不甘,而這又是因?yàn)槿銦?。只是她心中雖然氣憤,但此時也只能微笑作罷。
“那我先替小師妹謝過淮公子的好意,茹煙雖然靈力修為不高,但她向來聰慧靈敏,所以能傷得了她的人不多?!?p> 淮??粗糜斑€是一副端淑嫻雅,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便深知她是個心思縝密,善于偽裝之人。他不愿再與幻影相談下去,而且他還有一事要去處理,所以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淮公子,既然是你最在意的人,你又為何要給旁人留有傷她的機(jī)會呢?!?p> 淮桑知道幻影這是在暗示他,要他將茹煙留在身邊。
只是他依然未說話,只是在臨走前看了幻影一眼,而此時的幻影臉色沒有一絲的變化,甚至連眼神都不曾有一絲絲的驚慌??吹竭@樣的幻影,他只覺得此后的每一天都要好好地守護(hù)著茹煙,直到喚回真正的阿煙。
淮桑走后,幻影一直站在亭臺外,也不知站了多久,只知道空中的倫月卸掉了耀眼的光芒躲在了樹梢后面,沒過多久才終于聽得李獻(xiàn)君和茹煙的聲音。
幻影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得握起了拳頭,再聽得他倆各自回房后,她才終于動了動身子進(jìn)了房間。
此時黑夜中的另一個影子,在茹煙回房的前一刻便從她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回到房間后,癱坐在窗前,拿起桌上的酒壺不知深淺的一口口的灌進(jìn)了肚中,只是一壺酒喝完了,他卻越來越清醒了,他一遍遍的回想著幻影和淮桑的對話,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來幻影不是討厭他,而是不喜歡他罷了,可為何幻影喜歡的人偏偏是小師妹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