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再次出發(fā)西靈山
第二日清晨!
京城袁相府!
繁華落盡,露顯滄桑,想必說的就是袁相府了。
看著輝煌如霞同往常一般,不知為何卻沒了往日的朝氣,而且袁府上下看著表面一片悲傷,但是袁逸軒明白,這府中上下誰人不盼爺爺早點離去。
但他不怪他們,他們也只是不想再過把腦袋時時拴在褲腰帶上才得以討口飯吃的生活罷了。
昨晚鳳裘見袁逸軒身體早已抵抗不住,便趁他不注意,將他打暈,還喂了他一顆安神定元的丹藥。
這藥煉制起來特別麻煩,而且還耗時費力。雖然無名山莊人力居多,但是此藥每十年才會煉制出五顆。
現(xiàn)在整個無名山莊也只有不到十顆,由于是無名山莊特制,所以無名山莊早就有令,此藥除了無名山莊之人,他人不可求得。
所以現(xiàn)在鳳裘身上的藥丸就只有幾顆,是無名山莊內(nèi)的療傷圣藥,只是袁逸軒卻不知鳳裘竟不顧莊令私自將這丹藥給了他服用。
屋內(nèi)彌漫著又濃又苦的中藥味兒,將榻上還在熟睡的人都熏醒了,眼睛還未睜開,便見他緊緊地鄒著眉頭,單手支撐著床榻坐了起來,另一只手抓住被角死死捂住口鼻。
“來人啊,這是什么味兒呀?”袁逸軒生氣地吼道,說完還咽了咽口水,感覺嗓子根都是這股苦澀的味。
院中仆人聞聲立即尋來,剛走到門口便開始泛嘔,正要進(jìn)來,只見屋內(nèi)之人輕輕一揮手,那仆人便如獲新生般的逃了去。
鳳裘見那人‘落荒而逃’的樣子,早已在他的預(yù)料之中,并不覺得奇怪,當(dāng)然這也是為何不讓那仆人進(jìn)房間里的原因之一。
“小王爺既已醒了,為何還不睜眼下床,還是跟以前一樣愛賴床。”鳳裘的聲音依舊如沐春風(fēng),為這炎炎夏日增添了一份清涼之意。
只是這濃郁的藥味,讓袁逸軒無法想其他的事,更未聽清楚鳳裘說了些什么,不過鳳裘的聲音,他倒是聽出來了。
袁逸軒睜開眼,一臉的不可思議,隨后立馬躲進(jìn)被子里,只露出了兩只眼睛,生氣道:“鳳裘,你這一大早在本王房間干嘛呢?這是什么味兒呀?”
“小王爺不是聞到了嗎,還問在下何故?!兵P裘邊解釋,邊用蒲扇扇著小火爐上的藥罐,每扇一下,那味道便更加濃郁逼人,而且這煙還不偏不倚的全部往袁逸軒的方向飄去。
“本王不瞎,自然看到你在干嘛,我是說你將藥搬到本王房間里干嘛,你莫不是想毒害本王?。?!”
“小王爺既看得到,便知道在下是在熬藥才對,難道有何不妥嗎?”鳳裘說完用一副你看不見我在干嘛的表情看著袁逸軒。
袁逸軒終于受不了鳳裘,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外衫,立馬用手指死死地捏住鼻子,來到鳳裘身旁,只用嘴巴呼氣,只是還未說出話,那苦澀不堪的味道便撲喉而來,他有些泛嘔,卻又生生得咽了咽口水,他發(fā)誓這是他平生聞過最苦最臭的湯藥了。
由于他捏住鼻子,所以嘴巴發(fā)出了一股朦朧震動的聲音,眼下他也顧不了這種怪異的聲音,不解道:“你為何不去藥房煎藥,偏偏要跑來本王房間,你可知本王最怕苦?!?p> “當(dāng)然。既怕苦,那便多吃些,慢慢的也就不怕了。”
“??!”袁逸軒遲疑了一下又接著道:“你什么意思??!怪不得我嗓子里也是一股苦味,難道昨晚我已經(jīng)喝了這藥?”
鳳裘見袁逸軒一臉的嫌棄,輕輕挑眉,隨即便又恢復(fù)平淡,道:“這藥你還需服用一旬便可?!?p> 這藥雖臭,但是袁逸軒確實覺得身子好了許多,也比昨日輕巧了,于是困惑道:“既然已經(jīng)好了,哪有還要繼續(xù)服藥的道理,我又不是病人。”袁逸軒說完在心中暗自竊喜,這藥雖然賣相不好,但卻是神藥,只一晚自己便好了許多。
鳳裘看都不曾看他,隨口回道:“我不愿重復(fù)第三遍,你且繼續(xù)服用便是,每日只需早間服用一次便可。”
袁逸軒平日里不是斤斤計較胡攪蠻纏之人,可眼下看著被藥味淹沒的房間,心中實在郁悶。
“對了,你可知在極西之地的西靈山附近,生長了一種叫黑靈芝的神藥。”
鳳裘終于停下了手中的蒲扇,袁逸軒覺得味道褪去一些,這才將一直捏住鼻子的手放了下來,一個不適應(yīng)令他連連搖頭叫苦。
鳳裘不理會他,自顧道:“你是如何得知的,我倒是聽過,不過既為神藥,又豈是你我這等凡人所能得到的。”
“那你說那神藥可否能救治我爺爺?”
鳳裘見袁逸軒褪去一臉頑劣,及其認(rèn)真的看著自己,再一次拿起蒲扇,輕言道:“倘若真是仙藥,或許有用?!?p> “那就好,那我今日便動身前往西靈山。”袁逸軒捂住口鼻嫌棄的干嘔道。
鳳裘再次將蒲扇停下,不急不躁,井井有條的將藥湯倒入碗中,放在一旁涼置,看著袁逸軒道:“或許本就沒黑靈芝,又或許仙藥也無用?!?p> 袁逸軒聞言后眼中掠過一絲的失望,雖只是一霎,可是鳳裘卻看得真切,隨后又是一副無謂的樣子。
或許是嗓子太苦了,袁逸軒擠出一絲苦笑,慢慢道:“無風(fēng)不起浪,或許是真的呢,不論如何我都要去西靈山一趟。檀棋之前本也與她師弟打算去往西靈山,剛好這一路上也可以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一些線索。”
只是令他煩惱的是那西靈山有幾株黑靈芝,黑靈芝有多大,能不能分食而用,又會不會失了藥效,這一連串的問題令他有些煩悶。
因為他知道李獻(xiàn)君也在尋黑靈芝,倘若只有一顆,他該如何,李獻(xiàn)君又該如何呢。
袁逸軒心中浮起一陣糾結(jié)煩悶,隨后他看鳳裘將尚熱的湯藥推到他面前,看來這藥他是逃不掉了,于是就著心中的煩躁,索性眼一閉,牙一咬,一口將藥灌了下去。
鳳裘見喝了藥的袁逸軒叫苦連連,上躥下跳般的不知如何才能去了這苦味,輕笑一聲道:“半個時辰后,自然不會苦了?!?p> 袁逸軒聞言,眼珠一轉(zhuǎn),臉上浮起一片喜色,笑道:“好,那我現(xiàn)在便收拾行裝,半個時辰后再出發(fā)?!?p> 鳳裘知道袁逸軒打的什么算盤,不露聲色道:“這藥輕巧,我?guī)媳闶恰P⊥鯛斣缧┦帐靶欣?,在下在府外等你。?p> “啊,你要隨我一路,還要帶上熏湯,這,我......”
鳳裘不理會袁逸軒絕望的眼神,自顧拿著藥爐子和藥罐子走了。
臨行前,袁逸軒將府內(nèi)較為衷心和沒了親人無處可去的以及苦苦哀求不愿離府的仆人都留了下來,其他人,則拿了銀兩遣散了他們,那銀兩足以普通人家過活一輩子了,甚至還可以去做些小生意。
果然,府內(nèi)之人大多都走了,只有十來個人還愿留在府內(nèi)。
他本要將府內(nèi)的暗衛(wèi)也撤了,但是他們都是跟著爺爺才有一口飯吃的人,若離開了王府,他們還真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忽然想到,如果幾月前那個被自己送走的小姑娘還在府中,不知她是否愿意離開這個令她做噩夢的袁相府。
聽府中下人說,自爺爺生病以來,不曾見一個曾經(jīng)巴結(jié)他的官僚來看過他,甚至去街上置辦物品時,還總會被冷嘲一番。
畢竟以前袁相府下人想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而這些賣家也只是譏諷一番,還愿意將東西賣于袁相府倒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現(xiàn)在就連路過袁相府的行人也會低語謾罵一兩聲后才愿離去。
袁逸軒看著這個令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和高高掛起的門匾,他才知短短數(shù)日王府竟變得這般落魄場景,而袁相府這三個字還如以前一樣冰冷高傲的俯視著京城內(nèi)的繁華景象,像極了他不服輸?shù)臓敔數(shù)男宰印?p> “你們好好看著袁相府,我沿途會留有線索,有事隨時來報。”袁逸軒說完后,百感交集的看了一眼袁相府的門匾,揚鞭策馬而去,只留下馬蹄下濺起的塵埃。
謾罵聲,譏諷聲,還有弱不可見的塵埃也將袁相府的門匾籠罩著,慢慢的竟失了脾氣,褪了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