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喜得畫卷
如今天下繁榮昌盛、安寧祥和,百姓們也過得有滋有味、五谷豐登,沒有天災(zāi),沒有國禍,有的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鄰里間的小打小鬧,或雞鳴狗盜的瑣事??商煊胁粶y風(fēng)云,人有禍福旦夕,有些人清閑日子過久了,總喜歡添油加醋,以此來找找樂趣。
京城里,處處繁華似錦,熱鬧非凡??杉幢阍谶@種繁華的都城之中也還是有很多穿著襤褸,沿街乞討之人,但從他們的臉上并看不出對生活的不公與抱怨,似乎這種拮據(jù)、艱難的生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
在菜市街頭中有一對頭發(fā)蒼白的老夫婦,看似在吵架、拌嘴,可他們依然互相扶持著,從他們的神情中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享受和幸福。
還有一些剛下學(xué)堂正在追逐打鬧的孩童,他們天真爛漫的嬉戲著,奔跑著.....如此簡單而快樂。
“公子,我們還是快些走吧,要不然被老爺和夫人知道了,又該罵我了?!?p> “既是罵你,我又為何要走?”
“不,不是吧公子,這.....公子你這樣對我不好吧?!?p> “廢話少說,走吧。”
街頭兩位年輕男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看他們的穿著就知道定是哪家有錢的公子和書童。
男子雖說是書生打扮,但看起來氣宇不凡,走起路來健步如風(fēng),倒像是習(xí)武之人,就連跟在他身后的書童都長得很清秀,唇紅齒白,若非是穿著隨從裝扮,看著也像個世家小公子。
說罷,男子來到一家畫坊前,他正準備進去,卻被不懂事的書童攔?。骸鞍?,公子,這可不是李府。您就饒了辛有吧,這夫人如果發(fā)現(xiàn)你又來買這些美人畫,定會變著法兒的來盤問我呢?!辈坏人f完,男子早已無視他進了店內(nèi)。
此間畫坊是李獻君最喜歡來的一家,雖說這間畫坊位置偏,店面小,但是里面的畫著實令他喜愛。
掌柜見是???,又是貴客,連忙上前招呼道:“李公子,您有好一段時間沒來老朽這兒看畫了,昨兒又來了一些新畫,我這就去取來給您瞧瞧。”
“甚好,甚好,那就有勞掌柜了?!崩瞰I君禮貌的回應(yīng)。
“還請李公子稍等片刻。”掌柜說完便笑容滿面的走進內(nèi)室。
辛有見掌柜不在,立即開口道:“公子,你想買畫跟我說啊,我保證把這些作畫之人給你找來,這畫啊你想要多少有多少,也無需浪費公子你讀書的時間了,豈不兩全。”
“你以為是買菜呢,想要多少有多少。再說了本公子都找不到作畫之人,你找得到嗎?!崩瞰I君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辛有倒是習(xí)慣了一般,不以為然地問道:“公子,你說這畫都是假的,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話不可這么說,世間萬物皆由靈氣而生,這些畫雖說不似活物一般,但它們也是由無到有,生于紙上。傳說是女媧天神造出了人類,人類又作出了靈畫,誰又敢說畫作本身是沒有靈氣的呢,這保不齊哪天畫中之人就真的從畫里走出來了。”李獻君見辛有這般無趣,便要逗一逗他。
“公子,你可別嚇我,這青天白日的,我我...我才不怕呢?!?p> 李獻君還未來得及回話,見掌柜從內(nèi)室出來,將手中的畫卷全都打開,掛在店中的墻上,可供方便觀賞。
李獻君掃了一眼,但唯獨對最后一幅畫感興趣,是一幅山水畫,由遠山近水組成。此畫用色十分細膩講究,湖面上的波紋蕩漾猶如在眼前一樣,清晰可見。在水中央有一竹筏,竹筏與水的顏色遙遙相應(yīng)幾乎形成一色,若不仔細看很難瞧見。
李獻君見狀連連點頭表示滿意。
湖面很寬,似看不到頭,但湖后是一座巍峨大山,山體用色有點模糊,可望而不可即,山頂之上有座很小很小的廟宇,看似不起眼,卻是整幅畫的點睛之筆。在畫卷右下角有座別院,三合院式,庭院之中有處小小的菜園,還有一對男女相依的背影,看他們衣料用色,應(yīng)是一對年輕夫妻。
這就是世人們追求向往的生活吧。
李獻君如癡般的看著這幅畫,心中萬分歡喜,隨即便要買下。
“掌柜,不知這幅畫如何賣,實不相瞞,在下十分喜歡?!?p> 掌柜剛剛在一旁就看到他目光流轉(zhuǎn),眼角露出化不開的細膩和溫柔,猶如剛剛盛開的花朵一般,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喜愛,所以當(dāng)下便問道:“李公子當(dāng)真如此喜歡這幅畫?”說完還很認真得看著李獻君。
誰知此話一出,就見李獻君重重地點了點頭。
“原來真被那個人說中了,當(dāng)年那個人只說了一句話便突然消失不見,看來今日終于要完成他的囑托了?!闭乒窨戳丝串嫼笥挚戳艘谎劾瞰I君,在心中想著。
辛有見公子如此灑脫,開始有些著急了,因為他知道公子每次進畫坊,都要花一大筆銀子買些他看不懂得山水文字,而且這些畫偏偏越破舊價格越高,公子還說有收藏價值,將來必定千金難求。
一想到平日里的公子可是很沉穩(wěn)很淡定,如今卻再一次對一幅有些折舊的畫卷而欣喜若狂,所以辛有這次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公子買下這幅沒用的畫卷。
“哎,等一下,公子你看。”
李獻君往辛有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畫卷的右下角有一處指甲蓋大小的缺口。
“掌柜的,拿一幅折舊的畫卷出來就算了,你看這里還少了一處,這不是坑人嗎。你今日休想在騙我家公子一個銅板?!?p> “哎,這位小公子話可不能這樣說,我朝一向民風(fēng)開朗,世人皆愛品畫,摹畫,而且李公子又與那人一樣是個惜畫懂畫之人,若非是你家公子,我也絕不會將此畫拿出來。”
看見掌柜有些生氣,李獻君忙道:“掌柜謬贊了,只是你方才所說的那人,難道還有人與在下一樣,對這被世人視為世之俗物的畫卷如此鐘愛。在下長這般大,極少遇到興趣相投的知音,有機會還望掌柜幫忙引薦?!?p> 掌柜聞言,面色微微犯難,忙道:“哦,這不過是老朽隨口一說,老朽年紀大了,早已不記得那人是何模樣,此生也只見過他一面,不過那也都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不記得嘍,倘若那人還在世的話,恐怕也已有老朽這般大了,哎......”
李獻君見掌柜如此說,不知為何覺得心中有絲遺憾,心口一陣悶堵。
“在下明白了?!?p> 世間之事自有它的規(guī)律,就像每個人自有每個人出生在這世上的原因,這是不可改變的人間定數(shù),可能他與那人注定有緣無分,亦或者早已前世見過。
掌柜倒也難得大方一回,竟然將這畫送給了李獻君,還親自將畫卷拾好,如負重托般的交到了他的手中。
李獻君再三感謝后,便叮囑辛有小心拿好,不久后二人告別掌柜,直接往仙櫚山趕去。
晌午已到,待他二人吃完午飯趕到仙櫚山時已是傍晚,不過這卻是李獻君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