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為什么要跟蹤李老伯?”一群人鬧哄哄地圍上來。
其中一名手臂紋著雪豹的青年男子,他手里握著棒球棍,舉著姜萊一行人罵罵咧咧道,“我看他們就不懷好意,一個個斯文敗類,不干正經事兒,來呀!攔住他們,別讓他們走了!”
那伙人氣勢洶洶地圍上,正準備對姜萊等人動手動腳。
陳立夫見狀,不慌不忙地亮出了證件。
起哄中膽小的見此,連忙裝作手中有其他事走開了。
那青年雖然心中有點慌張,但仍強硬答道,“怎么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胡作非為?”
“你見著我們胡作非為了?我告訴你,你這是在誹謗。我們這都有執(zhí)法儀?!标惲⒎蛄脸鰣?zhí)法記錄儀。
那青年見狀軟了下來,“你們警察講公道,是正義使者。但是可別再找李老伯麻煩呀,他是個本分人,只不過遇到了太多人渣……”
“我們會秉公執(zhí)法,就事論事。至于你言外之意的內容,我們有興趣聽你嘮一嘮,如果你方便的話?”陳立夫道。
那青年低頭皺眉沉思良久,抬起頭,征征地望向眾人:“算了,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位警官,我手上還有點活要忙,不陪各位了。我剛剛只是自己瞎想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就這樣,我先走了。拜!”
姜萊和陳立夫相互一對視,姜萊示意陳立夫暫時放人。
于是眾人目送走那青年,又回到了車上。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是繼續(xù)跟蹤還是?”劉金茗問道。
姜萊思慮良久,看著陳立夫和劉金茗道,“這樣,陳隊。你們對這里的人文地理環(huán)境比較熟悉,你們帶幾個人去跟一下那個拾荒老人,看看他的活動軌跡?!标惲⒎蛲饬税才?。
“金茗,你繼續(xù)跟一下冼施,我個人是覺得這個人一定不簡單,我們能從他的身上多挖點東西就對這案子越有利?!眲⒔疖c頭贊同。
“至于我,我再去案發(fā)地看看,興許有什么關鍵線索是被我們忽略的?!?p> 大家立即分頭行動起來。
姜萊獨自一人前往后山公園。
公園前有一道十字路口,此時正好亮起了紅燈,姜萊在斑馬線前停住,迎接著漫長的等待。
這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異常。
此處的斑馬線有貓膩……
原來,當年姜萊拜師于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警員。那老師父見姜萊雖很拼命很努力,但美中不足的是他過于在意案情本身,一個對案件近乎偏執(zhí)的人其實是很容易鉆牛角,走進死胡同出不來。
那老師父便和姜萊打賭:他不給姜萊任何任務安排和詳細提示,只是讓他去城里一個僻靜的十字路口待一小時,盡可能收集信息。
那老師父就在攝像機前關注姜萊。
姜萊接了這個打賭。他在警校期間,就以細致入微的觀察能力,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一路過關斬將,獲得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稱號,這點事兒其實對他來說并不難。
在路口蹲點放哨的期間,他努力地記住了每一輛過往汽車的車牌,顏色,品牌……甚至連車內的人數(shù),車速等等都一一詳盡記下。過完的行人,從數(shù)量,穿著,甚至連表情等也都記錄在案。
一小時過去了,他沾沾自喜地準備向老師父匯報時。
不料,那老師父卻不按套路出牌,而是問他:“那十字路口的斑馬線有幾道,寬度長度大致多少?”
姜萊被這么一問,有些措手不及。但他畢竟是個好學優(yōu)秀的人,他曾經對斑馬線的標準頗有了解,便按照那記憶的標準去推算路口斑馬線情況。
老師父聽后點點頭,但是他卻微微一笑,又問道:“西側,南北向斑馬線總共有幾條?”
這下可把姜萊徹底難倒了。他搖搖頭表示不知。
老師父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
“對,就是三十?!?p> “但按照現(xiàn)場雙向四車道算,一般是二十八,這難道有什么內涵嗎?再說這對破案有什么指示?”姜萊不服氣地問道。
“你這話就不對了,關于這三十道斑馬線,可就大有來頭了,當年就是靠它我們破獲了一起重大案件,這事兒局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你改天有空可以去了解下?!崩蠋煾笜泛呛堑?。
原來,當年這個區(qū)的該路口發(fā)生一起嚴重的盲人車禍事故,因為當天路口攝像故障,無法取證路口的詳細信息。任憑局里怎么調查,就是無法定位嫌疑人。
直到有一天,就是姜萊的這位老師父去現(xiàn)場取證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眾人正想前去扶起他,只見他像發(fā)了瘋似的,拍著手道,“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原來斑馬線被人動了手腳,導致那盲人在過到馬路正中護欄時,不知怎地突然意識到自己多走了一道斑馬紋,他下意識地回退了一道,本想著避開對向車,卻因多余的后退一步,被原來來的那個方向的車撞倒了。
警局根據這個線索,終于定位了犯罪嫌疑人。
這件事給姜萊上了深刻的一堂課,從此以后他沒過一個路口都會下意識地去觀察這個信息。
同時因為這個深刻的故事,他辦事也漸漸地更加不過多鉆牛角尖,而是盡可能地從案子中抽離出來,以“上帝視角”去抽絲剝繭。
姜萊此刻盯著這路口的斑馬線,拿出手機叫來了劉近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