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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fù)劍辭

第二百零四章 拜謁

負(fù)劍辭 怒海蒼嵐 3019 2022-04-10 20:00:00

  眼前的人正是當(dāng)年由費展護送著上了昆侖的秋水。

  秋水一怔,道:“如今拜在昆侖門下,師父賜了一個霜字?!?p>  裴忱依稀還記得昆侖所排的字輩,回想了一瞬便將秋水如今的名字拼湊了出來。

  “霄霜?!彼匝宰哉Z一句,又覺得有些不妥,自己這樣貿(mào)貿(mào)然稱呼人家名字,還不知她要怎么想,只她卻像是看出了裴忱的顧慮,笑道:“如今方外之人,如何稱呼都沒什么關(guān)系,師父賜了這名字,自然是要旁人來叫的。”

  裴忱覺得自己的確是在塵世里呆得太久了至于有些迂腐,也搖頭笑了起來。他倒是有心問一問秋水——而今還是叫霄霜為妙,看起來她也對這名字很滿意——是否拿到了所謂的機緣,一旁卻還有個少年人正看著,不免覺得有些頭疼。

  倒是霄霜看出了裴忱像是有許多話要說,對那少年道:“遠(yuǎn)師弟,你且還在這里守著,我引他去見師父。”

  霄遠(yuǎn)猶豫道:“我只怕師父回頭還要來責(zé)罰,上回風(fēng)師兄放了人進去,可是招了一頓好罵?!?p>  霄霜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霄風(fēng)那廝闖得是什么禍,怎能拿來相提并論,你放心便是,若是師父真問起來也只管全推到我身上?!?p>  霄遠(yuǎn)聳肩道:“師父總歸器重你,你要做什么我是攔不住?!?p>  裴忱自己也沒想過,能這樣輕易地便過了山門這一關(guān),他跟著霄霜往山上走的時候仍有些如墜五里霧中,他朝霄霜道謝,霄霜卻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你曾幫過我,如今我當(dāng)然也要幫你一把,況且當(dāng)年若不是裴大人指點,秋家只怕還掙不來一塊丹書鐵券來?!?p>  這叫裴忱卻是覺著受之有愧。

  他此前對霄霜的印象不過是秋家的遺孤,若非秋長風(fēng)說的話叫他記了那樣久,只怕他如今也想不起來這么一號人物,至于自己曾經(jīng)幫了她什么,更是全然沒放在心上,若非當(dāng)初徐秋生出手,他便是想救人也有心無力,費展也是看著徐秋生的面子才送人來到昆侖的,若是這樣論起來,是徐秋生幫了她這許多,只是斯人已逝,便是想報恩也報不得了。

  “你真是來拜師?”霄霜忽而猶豫道。“游云宗待你不好,還是出了旁的什么變故?”

  看來昆侖當(dāng)真算得上是與世隔絕,裴忱也躊躇了一瞬,然而此刻這昆侖山上唯一能幫到他的人也只有霄霜,如今據(jù)實相告還顯得有些信任在,能叫霄霜舒心些,這些事情到了昆侖那些長老面前總歸都是瞞不住的。

  “師父叫九幽的人殺了,蒙宗主不棄帶我回了宗門,宗門內(nèi)也有九幽的奸細(xì),引動山上一場變故,宗主身死,新任宗主不肯信我,但因宗主信我,最終只是逐出宗門了事,也沒大肆宣揚開來,我便想起曾經(jīng)與你討論過那一樁機緣,想來昆侖再拜一回師?!?p>  宗門棄徒,這一項名號可不大好聽。

  霄霜的腳步顯見有些躊躇,她知道昆侖收徒向來嚴(yán)苛,想拜入昆侖本就比拜入旁的門派要難些,裴忱身上而今有這樣不好聽的名號,便更是難上加難。只是她轉(zhuǎn)念一想,裴忱既然肯據(jù)實相告,那便還是信她的。人家信自己,總不好潑他的冷水,左右也不是她來定奪此事,要回絕也尚早了些。

  又聽起裴忱問那機緣,霄霜便不禁苦笑起來。“我倒是試過了,師父也支持我去試一試,只是畢竟無緣,那功法不肯選我?!?p>  她想了想,含了幾分寬慰之意道:“若是你能拜入門下,說不得也能試一試。而今這天下板上釘釘要亂起來,也不一定是誰的機緣便到了?!?p>  裴忱正是為了這功法而來,面上卻沒說什么,哪里有入不入的成門還八字沒一撇,便先惦念起人家鎮(zhèn)派寶貝的道理。他一時低頭專心攀援,昆侖山的階梯之上都雕鏤了各式各樣的花紋,細(xì)看之下每一階都不盡相同,同大光明宮全然是兩個風(fēng)格,他思及大光明宮,便不禁疑惑道:“其實我有個疑問?!?p>  “但問無妨,若我能說自然會說。”霄霜不以為然道。

  “昆侖字輩里頭便有個明字,只不知為何會用這個字,畢竟一山之隔——”裴忱沒想如何說得委婉些,一時間并未再說下去,霄霜卻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了,大光明宮也占著一個明字,我兩家彼此斗爭了這許多年,也了解了許多,自然知道他們是時時刻刻以明為尊的。只是這字輩乃是多少代前便傳下來的定規(guī)了,若是只為一個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的大光明宮便改去,未免貽笑大方?!?p>  霄霜這話說得幾分傲然,想來是對大光明宮十分不屑一顧,裴忱并沒有替大光明宮辯解什么的意思,二者關(guān)系或許有朝一日能有所緩和,卻不是眼下的他能夠置喙,他笑了一笑,轉(zhuǎn)而又問道:“不知山上可有個叫鶴川涼的?”

  他揣度著這大抵是個舊名,在昆侖之上不一定有人知曉,然而霄霜卻停了腳步,神情十分古怪地望了他一眼。

  “你認(rèn)得霄鶴?”

  “一面之緣?!迸岢腊胝姘爰俚卮鸬?。

  “最好不要提及此人。”霄霜眉頭微皺?!跋鳅Q不知犯了什么過錯,掌門親自下令,把人關(guān)到后山去了?!?p>  裴忱聽見后山,本能地便有些警惕,昆侖那封印魔主殘魂的陣法在哪一處尚未可知,聽著霄霜的語氣便知道后山不是什么尋常地方,定然是戒備森嚴(yán)的那一類,若是陣法在那里倒也說得過去,真是那樣的話昆侖便也算引狼入室了。

  下一瞬他反應(yīng)過來,忙問道:“怎么,人是被昆侖抓回來了?”

  霄霜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詫之色?!笆裁醋セ貋砹??霄鶴是自己回來的,只不知為何驚動了掌門,也不知為何叫掌門動了那樣大的肝火?!?p>  裴忱也跟著詫異起來。

  鶴川涼竟是自己回了昆侖。

  裴忱以為她會跑,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是會跑的,昆侖從來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地方,若是知道了鶴川涼跑去大光明宮攪風(fēng)攪雨,還是為著九幽的人,那定然是雷霆之怒,可她竟然還是回來了,究竟是幡然悔悟還是另有所圖?

  這廂霄霜還在追問。

  “你當(dāng)真認(rèn)得她?同她是個什么關(guān)系?”

  裴忱猶豫一瞬,口中只道:“并不熟識,只是這名字特殊,從九幽之人口中聽了一回便也記住了。我聽那人還提了昆侖,才有此一問?!?p>  霄霜詫異道:“霄鶴竟是同九幽有勾連么?是了,師叔似乎當(dāng)真提過甚么當(dāng)年與霄鶴一起的小子望著便不是個甘于碌碌的,果然轉(zhuǎn)頭便去了千山,沒收進門是萬幸,看來便是那人?!?p>  裴忱心知這說的是付長安,也沒對霄霜說什么,只隨著霄霜一級級走上去。

  有霄霜在前頭帶著,一路上見到的幾個白衣弟子都不曾說什么,倒是等再上去些,到那殿宇都赫然在望的時候,才聽見斜刺里有個聲音問道:“霄霜,師父一貫說你是知道規(guī)矩的,怎么也把外人帶了來?”

  裴忱抬頭一看,看見那漢白玉的欄桿上正坐著個青年男子,男子面容也算英俊,只是怎么看怎么幾分油滑,倒也不像個修者,尤其是不像昆侖修者。

  霄霜一聽那個也字便知道是誰,只嗤笑一聲道:“你那罰抄的經(jīng)文都抄完了?上回你帶來的是什么禍?zhǔn)?,眼下我不過是想為師父引薦個弟子罷了?!?p>  裴忱本以為要有一場唇槍舌劍,沒想到那人面上有了幾分激動之意,從欄桿上一躍而下,抓著裴忱的手,似乎是一見便引以為知己了一般激動,把裴忱結(jié)結(jié)實實嚇了一跳,正不知是否該將手抽開的時候,卻聽見了叫人哭笑不得的一番話。

  “這可太好了,總有師兄對我說有了師弟師妹便可使喚,可是我這一個師妹是得了師父看重的,那一個師弟又太古板,好歹有了師弟你,今后在這昆侖山上同我混,見人便報我霄風(fēng)的號,保準(zhǔn)不敢有人動你!有那不識好歹的,我就叫他知道花兒為哪般這樣紅!”

  這話說得像是裴忱拜入昆侖已成定局一般,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樣像是由衷祝愿的樣子,裴忱一時也不知如何答話,倒是霄霜柳眉倒豎,叱道:“大風(fēng)吹!我知道你想找個人今后做替罪羊幫你抄書,那也不能是這么個見著人便撲上去引為知己的德行,眼下師父都還沒發(fā)話,你什么時候能代師父收徒弟了?”

  霄風(fēng)聽她一口把自己原本名姓都叫出來了,知道霄霜是有些動怒,連忙松手道:“師父一向器重你,你引來的人,定然能做成師弟的?!?p>  裴忱頗為尷尬地一笑,便聽耳畔冷冷一句問話。

  “是么?我看霄霜說的不錯,你是當(dāng)真想要代我收個徒弟了,我竟不知你什么時候本事這樣好,也想著做人家?guī)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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