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個美人
上了馬車,沈渺渺就知道了帝夫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車上的簾子全部都很厚實,車廂的四個角都放著小暖爐,坐人的地方鋪著厚厚的羊絨毯子,毯子上還有一個精致的暖手爐。
準備馬車的人顯然是把大皇女怕冷的屬性摸得透透的,車廂里密不透風,比落華宮還暖和得多。
這么把簾子一掀,不感冒才怪。
沈渺渺上了車就把大氅脫了放一邊,然后自己往羊絨毯上一躺,懷里抱著個暖爐,準備補個覺。
反正就她一個人,怎么自在怎么來。
馬車駛得很穩(wěn),沈渺渺很快就淺眠了過去。
馬車穩(wěn)穩(wěn)地走著,原本閉著眼睛的沈渺渺眉間一皺,睜開了眼睛。
【宿主早啊~】系統(tǒng)元氣滿滿地沖她打了個招呼。
沈渺渺慢慢坐正了身子,面無表情道:“早,來人了?!?p> 話音剛落,一支利箭穿過簾子直直扎了過來,沈渺渺頭一歪,箭便擦著她的臉穿進了車廂里。
外面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此行大多是皇宮的侍衛(wèi),有點武力值的護衛(wèi)隊大多調(diào)去了帝后那邊,沈渺渺這邊能打的人不多。
與其在車廂里當活靶子,還不如直接出去,至少能看到敵人在哪。
沈渺渺掀開簾子飛快地跳了出去。
外面的人已經(jīng)纏斗了起來,一片混亂之中,又有一支利箭飛了過來。
沈渺渺側(cè)身一躲,從車夫屁股底下的坐墊里抽出了一個大斧頭。
系統(tǒng)看她拿出了這么個東西,啞然:【宿主,這是……】
“我最近學的武器,挺順手的,就讓人給我打了兩把,”她說著,又抽出一把斧頭,握在手里劈開一支飛來的箭。
該說不說,這兩把斧頭看起來兇神惡煞,一個斧頭比兩個沈渺渺的腦袋還大,也不知道她怎么拿得動的。
她面無表情揮著斧頭就沖了上去,看起來比周圍的黑衣刺客還要兇煞幾分。
系統(tǒng)受不了自家美美的宿主突然變成了金剛芭比,恨不得自戳雙目。
而金剛芭比本人還是很興奮的。
這批刺客很明顯不只是沖她來的,因為還有一部分人沖向了薄澗跟凌伏的馬車。
那邊不像皇女車,那邊是真的一點防衛(wèi)都沒有,好在還有薄澗一個能打的。
薄澗壓抑的天性在今天一下得到釋放,加上跟著沈渺渺上了這么久的課,演武場上他已經(jīng)無人能敵了。
這些黑衣人全部都是死士,下起手來又黑又狠,對付沈渺渺明顯是下了死手,對那邊又好像畏手畏腳,可能是雇主讓抓活的。
沈渺渺心下很快有了猜測。
沈渺渺兩把斧頭揮得虎虎生風,刺客顯然沒想到這個出了名的草包廢物這么能打,再加上還有個意料之外的大殺器薄澗,一時間竟有些不敵。
“這小子可以不要,大皇女必須死!”刺客頭子惡狠狠地下了命令,那邊的武力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這邊。
“……草(一種植物)?!鄙蛎烀烀鏌o表情地說了一聲,薄澗聞言,趕緊沖過來幫忙。
刺客人數(shù)不算多,跟護衛(wèi)隊纏斗了一波,被沈渺渺跟薄澗兩個人消耗了一波,現(xiàn)在剩下靠過來的只有十幾個人了。
沈渺渺正在酣戰(zhàn),突然聽到系統(tǒng)尖叫一聲:【宿主!你的貼身小男仆要被搶走了!】
沈渺渺一轉(zhuǎn)頭,三個黑衣人正在靠近凌伏。
她眼皮一跳,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慌,一種本能突然突破身體的束縛,讓她一斧頭砍死眼前的刺客,頭也不回沖了過去。
“留兩個活的?!北韭牭剿h遠的聲音傳來。
薄澗手忙腳亂地“嗷”了一聲,打得更兇了。
這邊,最靠近凌伏的一個刺客都已經(jīng)抓到他的衣領了,突然一把巨斧凌空飛來,狠狠一劈。
他就這么頭身分離了。
凌伏抬頭一看,大皇女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一把還在淌血的斧頭扎進地里,不遠處落著一顆猙獰的人頭,還有一把同樣在滴血的兇器正提在她手里,讓她看起來很像什么變態(tài)殺人魔。
那兩個刺客沒想到斧頭也能當標槍扔成這樣,愣神的片刻被趕過來的其他人一人一個敲暈在了原地。
清場了。
凌伏悄悄把手里的毒針收了起來,轉(zhuǎn)眼間大皇女已經(jīng)到了他跟前。
兩人都沒說話,突然,沈渺渺抬起手撫上他的臉,凌伏一愣,冰冷的觸感從臉頰傳來。
沈渺渺把手上的血給他看:“臟了?!?p> 她面無表情地說著話,手上的動作也一點不溫柔,凌伏卻是心里狠狠一跳。
大概是,她飛奔過來的樣子太過急切,就好像是,再晚來一點就怕他被搶走似的。
他狼狽地閉了閉眼,開口時聲音沙?。骸岸嘀x殿下?!?p> 這地方離獵場已經(jīng)很近了,剛剛遇刺的時候便有人放了信號,這會兒也援兵已經(jīng)到了。
沈渺渺沒去看他,她冷淡地將插在地上的斧頭拔了起來,全場森嚴。
所有人屏息凝神,她只開口說了一個字:“查?!?p> 那兩個活口很快被帶了下去審查,沈渺渺把武器丟給下人,重新跳上了馬車。
凌伏默不作聲跟了進來,薄澗在外邊的馬上。
狹小的車廂里只有兩個人,沈渺渺看著凌伏這張漂亮至極的臉蛋,突然輕笑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勾人的?!?p> 凌伏拿不準她什么意思,她現(xiàn)在的情緒顯而易見的不好,他便沉默著,不說話。
沈渺渺嘆了一口氣,突然伸出手去摸他的頭發(fā),聲音里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別怕。”
外面一地的斷臂殘肢,基本都是被沈渺渺的雙斧砍下來的,別說他了,沈渺渺自己都接受不了。
生長在文明的社會下,誰能這么面不改色切下人的胳膊腿。
可是剛剛那情況,她要是不動手,被切下來的就是她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剛才血腥的場景,沈渺渺一陣頭皮發(fā)麻。
她殺人了。
那么多人,那么多血。
凌伏感覺到她放在自己頭頂?shù)氖忠苍谖⑽㈩澏?,偏要裝出一副冷靜的樣子來安慰自己,心里嘆了一聲。
“不怕。”
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