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當(dāng)隊長2

　　聽見喊聲，徐浩然趕緊對小妹說：“你先吃吧，吃完做作業(yè)，別等我，我出去看看?！?p>　　說完取下身上有些破爛的圍裙，就往外面跑。

　　身后傳來小妹徐小敏的聲音：“哥，記得早點兒回來，當(dāng)個隊長真麻煩?！?p>　　“好了，好了，你先吃吧，我知道了?！毙旌迫换仡^沖小妹又?jǐn)[了擺手，然后沖出了自家院子。

　　他家住在村頭離河邊很近的地方，四間茅草屋，一個土圍墻的院子，家里除了三間破床，兩個破柜子，一張吃飯的桌子，幾條板凳以外，再拿不出什么東西了。

　　那個時候的窮，不是現(xiàn)在意義上的窮。

　　現(xiàn)在再窮，家里面都有幾樣電器，當(dāng)年除了有支手電筒以外，能拿出什么電器嘞？

　　而村里老趙兩口子打架，正是因為窮。

　　老趙家住在村子中央，整個小河村稀稀拉拉的有二三十戶人家，散落在山溝靠近河邊的地方。

　　這里有一個比較平的壩子，除了有些菜地，果樹什么的，差不多都建成房子了。

　　主要以茅草屋為主，有瓦房的人家很少，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大多數(shù)都窮的揭不開鍋。

　　等徐浩然沿著村中的一條小路趕到老趙家，看到他們家院子里已經(jīng)圍了很多人，都是村里出于好心來勸架的。

　　“老趙，沒事打你媳婦兒干嘛？還嫌不夠亂是不是？”

　　徐浩然了解到是老趙打自己的媳婦兒，要不是鄰居們勸阻的快，估計媳婦兒到現(xiàn)在都被打的差不多了。

　　于是威嚴(yán)的吼了一聲。

　　老趙看見隊長來了，臉上的氣憤并沒有消散，相反很兇的說：

　　“這狗日婆娘就該打，罵老子沒本事，現(xiàn)在村里除了劉大剛，誰有本事呀？

　　隊長，你有本事嗎？有本事，為什么生產(chǎn)隊這么窮，連吃的都沒有？”

　　老趙一句話讓徐浩然無話可說。

　　確實，全小河大隊4生產(chǎn)隊一百八十多人，只有劉大剛，也就是劉芳他爹，在鐵路上當(dāng)干部，家里小日子還過得去以外，其他的家家都受窮。

　　尤其在這陽春3月，青黃不接，地里的小麥還不能收割，而年前分的稻子，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

　　家家都忍饑挨餓，家家都窮的揭不開鍋。

　　所以這個時候，也是生產(chǎn)隊社員們矛盾頻出的時候。

　　作為隊長，雖然以前是原主干的事，但現(xiàn)在自己頂替了原主的身軀。

　　徐浩然又能說什么嘞？

　　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老趙收工回去，發(fā)現(xiàn)媳婦兒坐著不動。

　　于是問她為什么不生火煮飯，媳婦兒就扯著嗓子吼道：“煮什么飯，拿什么煮？

　　遇上你這沒本事的男人，老娘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別人家的男人都知道到河里去弄魚蝦，到田里抓泥鰍，黃鱔，拿到市場上去賣。

　　可是你除了彎腰干活兒，什么都不會，咱們家怎么不受窮呢？”

　　媳婦兒的一頓臭罵，讓老趙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沒有吃心里就很窩火。

　　如今媳婦兒竟然罵他沒本事，老趙的暴脾氣就發(fā)了，抓著媳婦兒就是一頓臭打。

　　打的媳婦兒哭爹叫娘，無處可逃哇！

　　鄰居們聽見趙家嫂子的哭喊聲，拼命的跑過來勸阻。

　　要不趙家嫂子恐怕命都沒了。

　　老趙這家伙，真的是下的去手哇！

　　雖說當(dāng)年打媳婦兒不足為奇，但別人打，只是象征性的打兩下，并不會真正的下死手。

　　老趙不同，他打起來就完全不管不顧，只顧將拳頭往媳婦兒的身上招呼。

　　“好家伙，這哪是打媳婦啦，打敵人都沒打的這么狠?！?p>　　村里幾個女人看見老趙媳婦兒被打的這么狼狽，都憤憤不平，大家期待著隊長徐浩然出來主持公道，跟趙家嫂子一個說法。

　　可他又能說什么嘞？

　　“老趙，不管怎么說，打媳婦兒都是你的不對?！?p>　　在大家的熙熙攘攘之中，作為隊長的徐浩然，不得不發(fā)話，他首先批評老趙，然后自我檢討說，

　　“我知道生產(chǎn)隊搞的不好，我當(dāng)隊長的有責(zé)任。

　　可是我讓你們換隊長，你們又不換，非要讓我干，我人太年輕，沒本事，沒能力讓大家吃飽飯，我慚愧呀！”

　　“隊長，你不用慚愧，現(xiàn)在你去打聽，咱大隊每個生產(chǎn)隊都差不多，誰也好不到哪兒去?！?p>　　“對，對對，老趙打媳婦兒不關(guān)你的事，這家伙自己不知道，去搞點兒副業(yè)，沒事就把氣發(fā)在媳婦兒身上，算什么男人？”

　　現(xiàn)場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友邦徐浩然開脫的，也有批評老趙的，更多的是在幸災(zāi)樂禍。

　　反正打的又不是自己的媳婦兒，打死一個少一個，生產(chǎn)隊人多地少，越死的多的人越好。

　　趙家院子里擠滿了人，老趙的媳婦兒撲在門口披頭散發(fā)的嚎啕大哭，一些心腸好一點的女人在那兒勸。

　　更多的人批評老趙，可老趙就是不服，說自己的窮就是隊長沒能耐。

　　最后搞得徐浩然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默默的離開了。

　　剛走出趙家的院子，劉芳從后面走過來，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隊長老趙的話，別往心里去，大家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

　　可咱生產(chǎn)隊就這樣，要想改變這種忍饑挨餓的面貌談何容易呀！”

　　“謝謝劉芳同學(xué)對我的支持?！毙旌迫挥行└屑さ耐鴦⒎?，苦笑道：“我不想干這個隊長了，可又甩不掉，要不你幫我出個主意唄？”

　　“我能幫你出什么主意？”劉芳竟然挑了挑眉，沖某人翻了翻白眼兒，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說：

　　“是爺們兒就應(yīng)該振作起來，不要因為老趙的一番話而生氣，想辦法帶點大家多打糧食，才是你應(yīng)該想的事情，明白不？

　　別動不動就撂挑子?！?p>　　劉芳說完甩了一下手，徑自走開了，因為生氣，她不想再搭理徐浩然。

　　徐浩然呆呆的站在原處，看見劉芳嬌俏的背影離開，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個滋味。

　　這時候天已經(jīng)差不多快黑了，遠處山巒起伏，薄霧繚繞，天地之間一片迷茫。

　　村子里炊煙裊裊，路童晚歸，百鳥歸巢，雞鳴狗叫，夾雜著小孩子的歡笑和老趙媳婦兒的嚎啕，構(gòu)成一幅獨特的山村畫卷。

　　而徐浩然置身其中，卻感受不到山村的美麗，只感覺到了這里的貧窮。

　　他下意識的在心里想，小芳姑娘說的對呀，自己雖然只是一個穿越者，無意中當(dāng)上了這個隊長。

　　但是個爺們兒，就應(yīng)該挑起這份重?fù)?dān)，最起碼讓大家都有飯吃，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

　　而不是只想著撂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