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桓階入宮 曹丕心思
宦官王釜微微頷首,朝文可作了一揖,徑直走出了玄關。
“這個曹丕究竟是什么意思?回鄉(xiāng)祭祖而已,竟然會被封侯……”
文可攥緊圣旨,喃喃自語。
“蓮兒,喚明哲他們過來一敘,對了,還有,將伯緒先生也一并請過來,就說妾身請他們一同飲茶?!?p> 文可差遣蓮兒去請人,桓階是伯緒先生,雖為長沙臨湘人,但早在任職于孫堅手下時,與甄家的二兄弟甄儼有過書信來往,后桓階詣表乞喪時也是甄儼出的錢財。
所以甄家對桓階有恩,直到桓階跳槽入曹營后依然在官場上盡量維護甄家。
甄宓也是桓階暗中捍護的對象,好歹也是虎賁中郎將兼侍中的職位,官階不小,在朝堂上還是能夠翻幾個浪花的。
當然還有一點值得文可憂心。
黃初二年,也就是221年,桓階會獲疾,同年會因病去世。
與甄宓死于一年,簡直就是一對魄落“緣分”。
這次邀桓階來宮,即是為了這一紙圣旨。
大概五刻鐘,人也不見個影,三人都沒有帶到。
沏好的午茶都有些發(fā)涼,那一股股升騰的熱氣基本上彌散消去。
“蓮兒怎么回來的這么慢,我記得明哲他們的住所距離這里不遠吶,若是加急,一刻鐘便可傳訊……”
文可預感不妙,莫非半路出了某些變故?
“小姐!小姐!人都帶回來了!蓮兒全部都帶回來了!”
文可思索之余,一聲遠呼打斷了他的思緒,遂將目光移向蓮兒,她的身后挺立立的站著三個男人。
“伯緒大哥,你來妾身行宮,真是蓬蓽生輝?!?p> 文可驚喜交加,朝中間的那個中年男人起身拜了一揖。
桓階劍眉星眸,溫文爾雅,眼露尖視,頗有不羈,直接忽略白色的鬢角。
“今日再見王后,似乎多有不同。”
桓階輕笑一聲,他也有些時日沒有見過甄宓了。
“妾身也是許久未見伯緒大哥了?!?p> 過了今年,桓階也不過四十有六。
壯年時期,正是建功立業(yè)之時,可惜英年早逝,死于病疾,實在可惜。
他是目前曹魏高層之上唯一一個筑基期修士,筑基期修士壽元可延三十年歲,文可擔心這三十年歲最終會成為一個擺設。
究竟是什么病癥,能夠害死一個筑基期修士,文可不懂。
“對了,你們是不是在半路出事了?”
文可遂問蓮兒,結果平時大大咧咧的蓮兒一直在支支吾吾,說也沒說清楚。
這時候匡雍站了出來,替蓮兒解圍:(這小子這么會解圍,文可都有點想讓他成立一個使團去扶桑西域外交一波了。)
“回稟王后,吾與明哲前往伯緒先生的府邸,卻遇見好幾個皇宮侍衛(wèi),不懷好意地跟蹤吾們,不得以耗費了一些時間去甩掉他們?!?p> “有人跟蹤你們?”
文可面色一變,能干出這種事情的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曹丕小兒。
“不可言會,不可言會,總之是上面做的,這次吃個啞巴虧,下次再好好謀劃一番。”
桓階小聲嘀咕,四人心領神會。
他們知曉文可這個魏國王后做得很不如意,從賜封到如今半入冷宮,曹丕對于甄宓后宮的管轄,一直都在極力的壓制。
連桓階都沒想到,竟然都已經(jīng)到了跟蹤監(jiān)視的地步。
遲早有一天,這種破裂的關系必然會矛盾加劇,最后走上劍拔虜張的地步。
“隨我進深宮內(nèi),匡雍,明哲,你們二人留下看守,若是有宮人問桓中郎將為何進吾深宮,你們只需應答“回鄉(xiāng)祭祖”一事??珊??”
匡雍與明哲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聽不到王后其他密謀的,他們也毫無怨言,安然聽命。
“奴才聽命……”
文可遂即領著桓階與蓮兒進宮。
明哲弓著腰,蹲在走廊看著外廊,匡雍則取出褲兜小笛,吹奏了起來。
“伯緒大哥,看了這份圣旨,你有何想法?”
文可將圣旨遞給了桓階,桓階展開仔細端詳片刻,面色有些鐵青。
“昭昭狼心……是何人出此詭計!”
“怎么了么?圣旨有何問題?”
“封你為明昌侯倒無大礙,然而這冀州刺史假佐,讓你空無權利卻多受限制,還不可以回京,做法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隨即桓階解釋了一番之后,文可恍然大悟。
原來事先,州牧本是刺史的別稱。作為監(jiān)察官的時候,若是成為刺史,品級雖然較低,但是權力較大。而作為州牧的時候是地方大員,掌握監(jiān)察區(qū)內(nèi)的軍政大權,實際成為高于郡縣的長官,相當于現(xiàn)在的省一級高官。
這就有問題了,曹丕若要封,不封自家嫡妻一個州牧,那也應該封一個刺史或者別駕,結果封賜的事一個刺史假佐。
冀州刺史假佐……
文可不諳九品中正,對于這個官軼不太清楚,然而桓階熟知朝制,他卻很清楚。
“刺史假佐不過只是試銜,搞這種試銜明顯就是準備清離你出京……何人出謀,若真是曹丕授意,只怕您已經(jīng)被監(jiān)視,將來會有大難?!?p> 大魏官僚都很清楚,試銜只是虛職頭銜,在地方上沒有一點實權,除了它是一個名額,掛在那里沒人敢動以外,啥也不是,還多受刺史和州牧限制,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永遠假佐身份的官員無論是誰,沒有皇帝的旨意,是絕對沒有權力回京的,加上州牧和刺史在上面監(jiān)視,桓階憂心文可的未來。
看這架勢,似乎曹丕并不希望甄宓封后,一朝不能回京,如何把持坐鎮(zhèn)后宮,如何做到母儀天下?
“該死!殿下怎么能對自己的妻子做這種事情!”
蓮兒聰穎,聽一遍就明白了這里面的花花腸子。
“曹丕的態(tài)度看來很明確了,不管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這樣也好,我倒是不希望他在最后出爾反爾?!?p> 雖然如此,但是文可反而心底如釋重負。
今以此一事,算是對這個男人徹底的失望透頂。
也更一方面印證了程公所言,人老人家早有對策
只要洛神能夠離開京城,就一定會在未來某朝鳳凰齊天,大放闕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