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小丑竟是你自己!
吳天頓了頓,瞇起眼睛,笑容斂去,沖著一臉疑惑的眾人介紹道:
“要知道,紙膜這門工藝,從誕生起就是為了避免真跡,遭到搶奪或者毀壞,而故意作假,以求瞞天過海的一種絕妙手段?!?p> 聽完這番話,眾人更疑惑了!
他們壓根就沒聽過紙膜這個說法,車模野模他們倒是玩過不少。
個中翹楚的賈大少,更是在短暫的愣神后,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說的跟真的似的,要不是我聽都沒聽過紙膜這玩意,可能還真的信了?!?p> “你沒聽過正常,但裘老應(yīng)該聽過,至于你旁邊的老東西估計也聽過?!?p> 順著吳天的目光,回過神來的眾人也看到了二老臉上那好似如遭雷擊,呆滯錯愕的復(fù)雜神情!
尤其是秦老,他確實聽說過紙膜這種工藝,可這門工藝早就斷絕了。
各種文獻資料上也只有其名,和一些簡短的介紹。
具體原料是什么,制作的方法是什么,他一概不知。
可眼下,他居然從在他看來,對古玩一竅不通的窮小子口中,聽到了紙膜這兩個字。
這種震撼,不亞于見到一個連走路都不會的嬰兒,一拳轟飛一個成年壯漢。
而震撼之余,他心頭也猛地升起一個不好的預(yù)感。
“秦老……”看到秦老變幻的臉色,賈大少也有些慌了。
可秦老卻沒有回應(yīng),就連原先對吳天有些不耐煩的裘老,也罕見鄭重的開口詢問道:
“我確實聽過紙膜這門工藝,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幅畫上,真如你所說,有紙膜的存在嗎?”
吳天沒有直接回答,笑著問道:“如果有,那你還會覺得它是一文不值的假貨嗎?”
裘老搖頭,語氣篤定的道:“光是紙膜本身都價值不菲了,哪怕這幅畫的主人再怎么傻,也干不出這種拿金鋤頭松土的蠢事?!?p> “裘老不愧是裘老,還挺聰明的。”
笑了笑,吳天手中已經(jīng)多出一柄造型奇特的小刀。
賈大少下意識就雙腿一緊,他記得這把刀,昨晚要不是他當機立斷,他可能就真的襠雞立斷了。
吳天笑容誠懇的提醒道:“別緊張,這里人多,尿出來就不好收場了。”
“你??!”賈大少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就在這時,裘老卻沖著他厲聲喝道:“別吵!”
原來是吳天已經(jīng)打開畫軸,俯下身,準備證明紙膜的存在了。
賈大少回頭一看,頓時委屈的不行。
裘老幫那小子說話也就算了,偏偏自己人秦老眼中也只有那小子。
我才是你家少爺好不好?
你看他干嘛?
看我才對??!
賈大少越想就越氣得慌,可就在他忍不了,準備發(fā)飆的時候,周圍卻響起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玩意!”
賈大少心頭吐槽,側(cè)目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吳天沿著小刀輕輕劃開的一角,撕下來的一層好似蟬翼般,玲瓏剔透的薄膜來。
“這……”
賈大少大驚失色,接連倒吸好幾口冷氣,嘴巴也張得老大,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周圍眾人更是驚呼不斷。
“竟然真的是紙膜,這么說,這幅畫,還真有可能不是贗品?”
“不是贗品,難道……真如他所說,是唐伯虎的真跡不成?”
“我記得幾年前佳士得拍賣行,就曾經(jīng)以五百多萬的高價賣出去過唐伯虎的一幅真跡,如果這幅畫也是真的,那……這家伙賺大發(fā)了??!”
“二十多萬,哪怕只賣四百萬,也是二十倍的利潤啊。
而且,還沒花多少時間,這賺錢效率,真是羨慕死人了!”
眾人每說一句,秦老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到了最后,更是變得萬分慘白起來。
吳天有些‘于心不忍’了,笑瞇瞇的提醒道:“老東西,準備拿剪刀吧?!?p> “……就算,就算你手上那玩意真是紙膜,就算這里頭真內(nèi)有乾坤,也不能代表它就是唐伯虎的真跡。
最起碼……老夫還得鑒別一番。”
在看到紙膜的瞬間,秦老就意識到他今晚可能真的走眼了。
但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輸,萬一底下的畫,不是唐伯虎而是其他人的真跡呢?
那……
就算不是垃圾,就算價值連城,那他也不算輸,反正賭約就是這么說的!
不是他輸不起!
吳天笑著搖頭,盯著秦老戲謔的道:“之前口口聲聲說我嘴硬,沒想到,小丑竟是你自己!”
“你……你怎能憑空污人清白?”秦老漲紅了臉,脖子上更是爆粗了條條青筋。
裘老看不下去了,皺眉道:“老秦,別說了,這幅《春樹秋霜圖》的確是唐寅的真跡,就是墨跡好像還沒干似的?!?p> “這就是紙膜的妙用所在,它不僅能夠掩飾真跡,還有‘保鮮’的功能,所以,哪怕時過境遷,這幅畫依舊像新鮮出爐一般?!?p> 聽到吳天的解釋,饒是裘老也不得不佩服古人們的高超技藝。
而剛才還想爭辯的秦老,在聽到裘老鑒別的結(jié)果后,整個人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雙手無力的垂下,雙眼也漸漸變得無神起來。
“秦老……”賈大少慌的冷汗直冒,連聲音都發(fā)顫了,可秦老依舊沒有理他。
吳天似笑非笑的道:“有空擔(dān)心他,還不如擔(dān)心那一百萬的事,提前說好,我不收支票?!?p> “你?。 ?p> 吳天冷冷的道:“你什么你,裘老都已經(jīng)宣判結(jié)果了,你該不會想賴賬吧?”
“秦老,您倒是說句話啊。”賈大少無助的看向秦老。
“老夫……老夫……”秦老艱難的張了張嘴,可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貼心小能手吳天再次上線,“沒剪刀的話,用我這把刀也可以。
快割吧,大伙都看著呢,你也一大把年紀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應(yīng)該不會言而無信吧?”
“我……我……”
秦老看著吳天遞過來的刀,又看了看自己留了好幾年,每天都小心翼翼親自打理的胡須。
看著看著,眼中就泛起了凄涼的淚光。
“別手抖,小刀會掉;別哭泣,我會拍照。”
“你??!”
秦老只覺得渾身的氣血都涌了上來,他恨不得拿起刀,手刃吳天。
可感受到周圍眾人那異樣的目光,還有吳天手上拿著的手機,他直接一手拿過小刀,一手拽著自己的胡須,閉上雙眼,緊咬牙關(guān)。
手起刀落。
咔嚓!
一大截灰白相間的胡須掉落在地。
吳天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下一秒,狠狠地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