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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家里現(xiàn)在資金問題很大，你自己顧好你自己吧?！?p> “媽，不用擔心，我都快畢業(yè)了，能賺錢養(yǎng)活自己，再養(yǎng)活你們?！?p> 肖準掛了電話查了查銀行卡的余額，507。
他大學生活費3000，平時不怎么花錢，攢著周末出來見白嘉茗的時候花。
也從來沒有打過工，他實在不忍心剝奪那么一點點的二人世界。
這廂小白同學躊躇著跟他講：“畢業(yè)了，我?guī)阋娨娢腋改赴?，你就買一點水果補品就行?！?p> 拖了人家姑娘七年，當然該見一見。
肖準卻有些狼狽的搖搖頭：“茗茗，下次吧，最近忙著落實單位呢?！?p> 白嘉茗搓著起雞皮疙瘩的手臂站在陽臺，肖準出神的看著外面，手上的煙燒到煙屁股。
白嘉茗感覺自己聞到皮肉灼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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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按生源地分配，肖準到了老家公安局，月薪4千。
白嘉茗通過校招，進入上海的外企總部，月薪一萬二起。
肖準的煙癮越來越大，有時候不抽煙都睡不著覺。
白嘉茗看著小小的辦公室縮著的高大男人，心里有些緊。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
“喂，老公，我想申請調(diào)到老家那邊的分公司?！?p> 肖準嘴唇輕顫了幾下，還是說：“沒事，能在大城市還是在大城市吧?！?p> “可是，我好想你?！?p> 肖準剛想說什么，同事就進來喊他：“肖準，出來一下，主任找你?！?p> 白嘉茗跟著肖準到同樓層的一間更大的辦公室，主任頭發(fā)半白，一看見他很熱情：“來啦，坐吧?！?p> “你是咱們這一批年輕同志里面身體素質(zhì)最好的，現(xiàn)在啊，有一個工作，需要一個忠誠的、勇敢的小伙子去干?！?p> 白嘉茗的腦子轟隆了一聲，走上前去，想聽聽這個計劃是怎么誕生的。
這個毀了她七八年青春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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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我能干，但是我能不能告訴我對象？”
主任再次強調(diào)：“任何人都不行，你告訴她，可能會害了她，這伙人極度窮兇極惡，你身邊的人都會查到?！?p> 肖準猶豫著。
“別忘了你入隊時的誓言?！?p> “看看這些受害人的尸檢報告?！?p> “好?！?p> 兩人談了許久，埋葬了幾十年的疑問好像迎刃而解。
白嘉茗笑著看他一步步走出去。
貪污受賄、開除警籍。
看著連夜從上海拖著行李箱回來的、滿臉憔悴的自己。
肖準叼著煙摟著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恍若未見。
一切都跟記憶中的一樣。
小白本來是來問他貪污受賄的事，卻撞見個更晴天霹靂的。
白嘉茗哆嗦著嘴唇問他：“你嫖娼？”
肖準撇著腦袋不看她，指尖深深的嵌入手心。
“為什么不回答呢？是因為異地嗎？我都說了我要回來，你不讓我回來?！?p> 肖準搖頭，笑了：“不是，大學就開始了，你有空去醫(yī)院查查吧?！?p> 白嘉茗目瞪口呆，一巴掌劈過去：“你還算是個人？”
肖準被打的腦袋偏了一下，垂下眼簾：“分手吧?！?p> “哈哈哈，笑死了。”她一邊搖頭一邊轉(zhuǎn)身，淚珠子噠噠的往下滾，背影可以說十分狼狽。
白嘉茗看到肖準的臉，他仰著頭，也在哭。
身旁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瞬間站直了身子：“肖隊，何必做那么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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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何必那么絕呢。
白嘉茗看著肖準像狗一樣給人家當小弟、呼來喝去。
看著他喝的幾乎暈死被扔進出租屋。
看著他在月光下摩挲著屏幕上白嘉茗的照片。
這是黑不見光的三年，是絕望的三年。
白嘉茗蹲在出租屋里想自己剛畢業(yè)那幾年是干什么去了？
是傷心欲絕的回到上海，沒日沒夜的加班996，是火箭速度的升職加薪，是麻木的參加相親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