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名字。
陳平已然明白,這九州之地,不管是造反的,還是坐在廟堂高位的,大多數(shù)都和妖魔一般。
吃人放血,可若是如此便罷,卻還想要落一個好名聲。
可笑梁山天罡一百零八將,也能淪為的謀求天地高位一線生機的棋子和產(chǎn)物。
陳平磨著手中劍。
低頭看著正正在把血屠手尸體搬出去的狗妹。
若有所思,招來了一旁學(xué)習(xí)的李瓶兒。
低語幾聲,后者便帶著一枚符箓乘舟上岸。
次日方才歸來。
“公子料事如神,那武二郎果然出事了,前夜他提刀想殺他那剛歸門不久的嫂嫂,沒想到卻誤殺了他兄長大郎,在那門前痛哭一番后,便連夜逃了出去?!?p> “此事已然轟動陽谷,聽說大和郡斬妖衛(wèi)都督因此大發(fā)雷霆,下了逮捕文書?!?p> “那他嫂嫂呢?”
“據(jù)說也是被殺了,潘家因此也是大鬧公堂?!?p> “知道了,你且去休息吧?!币娎钇績耗樕蠏熘鴥蓚€黑眼圈,便已明白對方為了探消息,一夜沒睡。
“公子,瓶兒不累?!?p> 呼~
陳平從袖子中取出一朵黃色小花,輕輕一吹,春風(fēng)拂面,李瓶兒吸入瞬間,卻是再也忍不住困意,盈盈倒在了陳平懷里。
這蒙汗藥與向日葵中和的催眠花無毒無害,本意是用來治失眠的法子,沒想到會的用在是防止自己丫鬟過度勞累上。
給對方蓋好被子后。
陳平徑直下了二樓,取來紙筆,孟玉樓矗立一旁,手中輕輕研墨,好奇的盯著陳平落筆。
在竹樓這么多天,她是第一次看到陳平動筆墨,畢竟平常大多數(shù)的時候,對方都會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研究什么奇物。
能夠灑水的木棍。
可以錄音的古怪盒子。
發(fā)光的石珠。
以及能純白色軟綿綿的紙張。
這些奇物,孟玉樓皆是試玩過,其中純白色軟綿綿的紙張,最為令她欣喜,此前如廁,皆是用竹片木葉,那粗糙的物件時常刮得后股疼痛,卻也是沒有辦法。
但這純白軟綿紙一出,便解決了那羞恥疼痛感。
簡直是在世神物。
可惜,公子是方外之人,本便是神仙人物,對錢財民望無感,若是拿出去販賣,僅此一項,不說富可敵國,但成為東山路商會龍首當(dāng)是沒什么問題。
孟玉樓也是做生意慣了,平常偷偷替陳平算了不少賬。
“玉樓,這兩份信你替我交給~”
“罷了。”
“你讓狗妹上來吧?!?p> 陳平看了眼在發(fā)呆的孟玉樓,想到的其身上并沒什么武力,除了寫字比自己厲害,人長得溫婉美艷之外,身無拳腳之力,哪怕的是送信這點小事,怕也是辦不成。
也罷。
待過些時間,收集天下武學(xué),一一傳武便是。
被陳平喚醒的孟玉樓此刻卻是一動不動,三人中,比她后來的李瓶兒都已經(jīng)出去為公子辦了幾件事,唯獨她似乎真正成了竹園的掃地丫鬟。
平日里除了澆花,便是洗衣服。
“公子,此事我也是可以去做?!?p> “時間未到,且叫狗妹上來,你莫要多想?!?p> 陳平說罷不再說言。
后者心中有些不甘,但也能乖乖喊來了狗妹。
“公子,你找我?!?p> “恩?!?p> “尸體安葬好了么,可別被什么東西給刨了?!标惼诫m然不喜血屠手,但對方臨死前為自己后代子孫說了些好話,讓陳平對其有所改觀給了對方一個全尸。
人死債消。
陳平心中也難有恨意。
“安葬了好了,公子,我挖了五米深?!?p> “恩,這兩份信,你且分別送去?!?p> “什么時候?!?p> “現(xiàn)在。”
“是?!?p> 狗妹雙手接過,得了地址后,便直接背著長劍上路。
少許。
陳平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忽的。
便是感受到后腦勺貼住了一對軟綿綿棉花球,他微微張口,想說些什么,卻聽得身后一道帶著許些哭腔。
“公子,玉樓不知該如何才能幫到公子,求公子不要嫌棄奴婢,且讓我為公子按按?!?p> 陳平聞言。
身子一松,往日煙火中的思緒沉浸在棉花糖中,再也不想起身,說到底,他終究不是什么無情無欲的絕情真仙。
人有情,便有欲。
自來到此界已有數(shù)十日未近女色,若無欲望,與太監(jiān)又又何異。
道法自然。
當(dāng)順心所欲。
他不再多言。
而原本以為陳平會拒絕的孟玉樓見狀收起眼淚,神色卻是更加柔媚……
~
且說這邊狗妹得了陳平的命令。
連夜趕路。
先是直接入大和郡,闖進大和郡斬妖衛(wèi)所。
“來者何人?”
狗妹一接近衛(wèi)所,便被其中高手發(fā)覺,而狗妹本便不是為了隱藏自己。
當(dāng)下止主身子。
甩出一份信件。
道:“我乃仙人座下門徒,這是我家公子要爾等轉(zhuǎn)交給皇上的信件,速速傳上去,等誤了時間,莫要后悔。”
說罷。
則不再理會,登上快馬,朝梁山而去。
聞聲而來的斬妖衛(wèi)千戶接過手下信件,看了上面署名后,也是一陣緊張,陽谷縣人道真仙,已經(jīng)用幾位大人和國師的臉面來證實是其實力。
且就連天子都封這位人道真仙為東山路司主,不再受地方朝廷限制。
但爾聽說對方已經(jīng)拒詔。
現(xiàn)在突然派人送信給天子,難不成是后悔了?
他想了許多,忍住好奇心,直接親自帶著信奔往東京城。
三日后。
皇城,文德殿。
徽宗趙詰放下手中奏折,接過馮太監(jiān)遞過來的茶水,淡淡道:“童盼盼準(zhǔn)備好了沒有?”
“回圣上,準(zhǔn)備好了,只要圣上下旨,大軍出征,那梁山反賊皆是得死?!?p> “恩,那便傳旨吧?!?p> “是。”
“對了,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近日來怎會有人說那大和郡的人道的真仙其實是吃人煉尸的魔門敗類?”
馮太監(jiān)聞言搖了搖頭。
“圣上,皇城司還在查,暫且不知?!?p> “哦。”
趙詰面無表情,放下茶杯,準(zhǔn)備再批下一份奏折時,突然聽得外面一聲通報,馮盼盼見狀出去查看情況。
片刻后。
他有些激動的跑了進來。
“皇上,大和郡斬妖衛(wèi)千戶說是人道真仙讓其帶了一份信給您。”
“哦?”
“速速取來!”
趙詰聞言神色一喜,站了起來,接過馮太監(jiān)手里的信緊張地看了起來。
可這么一看。
他這原本充斥著驚喜和笑容的臉僵住了,隨即漸漸冷了下來。
啪~
他猛地摔碎茶杯。
抓著信件,怒目而斥:
“好一個人道真仙,我一心赤誠,愿拜其為上師,而今卻罵我為亡國之君,勸我好自為之?!?p> “不聽話便取了我這狗皇帝的人頭?”
“哈哈哈哈~”
“這是何等的猖狂?!”
“來人!”
“敲天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