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尸體的馬三,回到家,人頭包袱,依舊扔在柴房里邊。把刀扔過去,進屋一屁股就坐在床邊。不敢睡覺,一閉眼就感覺有兩個無頭尸體纏著他!
馬三是心驚膽戰(zhàn),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家呆不住了!
進城吧!馬三想再去那個地方看看去,案子犯了沒有,這就是殺人犯的心理,殺了人過后,回到現(xiàn)場看看,他一定得看看到底這事兒進展到什么程度。
起床了,還是西直門進城,出了城區(qū)。在路邊,有炸油條的,賣豆腐腦兒的,坐著兩碗豆腐腦,兩根油條。吃飽了,擦嘴。想著:
“今天,我就去這倆地,一個是雙塔胡同,一個就是魚二家,到他們那兒看看,他們是不是還那樣!”
到雙塔胡同一看,還是風(fēng)平浪靜!
“不可能啊!他怎么就沒人發(fā)現(xiàn)呢?這不合情理呀!”
馬三順著這條大街,一直往前走,走著走著,一瞧見巡邏的差人。馬老三本能的就蹲在地上去了。結(jié)果沒人搭理他,馬三一看,得!還是離這兒遠(yuǎn)點吧!
話說這頭,馬三剛走不久,一大幫差人出來,貼布告,城里有人丟了。
一張紙,畫的大概是一個人,底下寫著:
城中寺廟中,走失一人,名叫“小辯機”,尚未剃度,身形廋小,雖是光頭,但是頭頂中間還續(xù)著頭發(fā)……
一般人看完了都沒往心里去,唯獨有倆人兒看完了,心里咯噔一下。
一個是水鋪的掌柜,姓王,一個是油鹽店的掌柜的,姓寇。
就他們兩家,心里有鬼。寇掌柜想著是:
“這老兄人頭,在我這兒后院醋缸里泡著吶!”
王掌柜心里更嘀咕,他殺人了,那小伙計是他殺的??!完了三個人頭都掛好了,就掛在寇掌柜家門口那個掛招牌幌子的地方。
“怎么到現(xiàn)在沒動靜呢?我明明把三顆人頭掛在這老摳兒家門口了,問題現(xiàn)在他那個神情很自然?!?p> 這個尋人的告示放出來,在寇掌柜,王掌柜這兩位眼里,眼熟?。e人不認(rèn)識,他倆人瞧這個面熟的很。
這一天就沒什么事兒。清晨起來,油鹽店掌柜的早起,起來收拾屋子,先泡上一壺茶,把地都掃了掃,柜臺擦干凈,把門打開,準(zhǔn)備掛招牌幌子,拿著挑桿,那會兒街上還沒人,寇掌柜拿著招牌幌子,鉤在挑桿上,這就抬頭往上掛??!
“哎呀!”
寇掌柜一聲驚訝的叫聲。
那么說怎么了?
那地方又掛著一顆人頭,還是一樣的位置,又掛著一顆人頭。
寇掌柜很震驚??!熟練的把人頭挑下來,掛上招牌,回屋關(guān)門,熟練的處理人頭(還是扔到了醋缸里)
寇掌柜扔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認(rèn)識這個人頭,是誰呢?
這人叫錫克特理邇,是滿人,好像還帶著旗。胡同里都叫他“錫邇”。
家里面,哥兒倆。哥哥錫迖。哥兒倆呢?差這么有十幾歲。錫邇二歲半的時候,爹媽就都去世了。
哥哥人不錯,是哥哥給他帶大的,倆差的也確實很遠(yuǎn),但是老話說好,長兄為父!哥哥跟爸爸是一樣。
哥哥長的,不太盡如人意,臉黢黑,膀大腰圓,這身高得有一米八,塌鼻子,厚嘴唇,絡(luò)腮胡子。干什么工作的。
“包廚”
專門給四九城周邊,各家紅白喜壽事做飯。
那么這個兄弟呢?在當(dāng)鋪里邊學(xué)徒給人看倉庫。輕松的活,但是要有人品的保證,一般人干不了。當(dāng)鋪倉庫里有多少寶貝。光人品的好還不行,得有個保人。
這個大哥呢,娶了個媳婦兒,姓李。娘家是關(guān)外的,性格比較豪爽,敢說敢笑,但是人好。
嫂子自打一過門,疼兄愛弟。真好,她過門的時候,兄弟還小,真是的嫂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著兄弟長大,真愛這兄弟,后來兄弟慢慢長大了。
嫂子就想著給兄弟找一個好媳婦兒。但是她老怕,這弟媳婦兒來了跟小叔子不合。
就比較挑剔,這一挑剔,出事了,胡同里是流言滿天飛,都在傳這嫂子和錫邇兩人有問題。越傳越圓滿,越傳越邪乎!感覺就好像所有人都看見了一樣。
終于,這話傳到錫迖的耳朵里了,這大哥一聽,傳的真真的,一個人這么說,兩個人說,大家好像都在說。錫迖不信不行了!
錫迖回到家問:
“媳婦兒,今天吃什么呀?”
“包餃子吃。”
“你看這邊兒啊,還得是我媳婦兒,心疼我呀!”
媳婦兒跟他逗:
“要光你一人兒??!我才不給你包餃子,今兒老二也歇班兒。沖著老二才包的?!?p> 無巧不成書。
一聽這話,錫迖一想,人家說的對呀!今天要是自個兒回來,沒這好吃的了!
“哎,得嘞!我打酒去。”
西直門小酒館,打酒去,拿著酒壺,出門拐彎兒沒多遠(yuǎn),到這兒。
酒館的掌柜的,倆人老朋友了。
“大爺。相好的還不錯吧,相好的找來了?”
“誰跟你相好噠?”
“怎么啦!”
“嘿嘿,跟你相好,我嫌丟人!”
“說的什么話呀?怎么就丟人了!”
“嘿嘿,他們說你,不會站著走道兒?!?p> 什么意思?
民間罵人最狠的話,這個說他是王八,那意思就是他媳婦兒偷人了,他帶了綠帽子了!
“抽你丫的,信不信???”
“怎么了?兄弟,還不愛聽啦?”
“有能耐,找你親兄弟算這筆賬!”
“那天你兄弟回來,你沒在,你兄弟一回來,你媳婦兒就迎出來了,倆人在門口,就抱上了?!?p> 這邊酒館掌柜的一邊說一邊把酒就打好了:
“得了,趕緊的,喝點兒酒,壓壓寒氣兒,別往心里去,不叫事兒?!?p> 錫迖在哪兒的直哆嗦。轉(zhuǎn)身就走。
這酒鋪還有其他人呢,就說掌柜:
“你那嘴怎么那么損?。∧阋徽f一會說急了。”
掌柜的擺擺手:
“說著玩兒呢。這多少年了,有時候說的比這還狠呢!不會往心里去的,沒事兒?!?p> 往心里去呀!真就往心里去了!錫迖拎著壺就回來了,坐在那兒倒了杯酒。
餃子端上來了。
媳婦兒說:
“你先吃吧,老二還沒回來呢,他回來之后我再給他煮,省得吃涼的,他愛吃那個熱燙嘴燙心的?!?p> “哎!哎!媳婦兒,我問你點兒事兒吧!你是誰娶回家的?”
“你娶回家來的?!?p> 錫迖媳婦兒奇怪,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
“哦?那你跟誰睡覺???”
“我跟你呀??!”
媳婦也急了,什么一回家就給我擺臉子,問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就出去給人包廚,做飯去,我在家你跟我睡,我不在家你跟誰睡呀?”
“跟誰都行!挑水的,送菜的,挑大糞都行!你給我鎖到柜子里邊兒,我跟耗子還飛眼兒呢!”
兩人抬杠拌嘴,竟說著沒用的話,話趕話,錫迖媳婦說了,誰都行,怎么著吧!
“你…好!好!好!你好好的睡,我告訴你一句話,你留神腦袋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