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歲聽到自己關心的消息之后,心中一動,不由側耳仔細聽去。
“聽聞那上陵方圓萬里之內全部化為了星辰魔教之教眾,就算是有僥幸逃脫之人,也變?yōu)榱四堑葔櫬渲?......”
“噓,此事不得聲張,不過常都督好似大怒,因為一百人隊的鬼怒軍折在了其中,他老人家大感失了顏面,因此決定起兵征討星辰魔教?!?p> “征討?這除了那些仙人大圣之外,哪里有人知道星辰教的山門在何處?不過看這情況真的要發(fā)生大變了,我們是不是要快些離此州???”
“離去?去哪?外面兩相鄰州省之地對我們妖魔之眾極為的苛刻,尤其是其中那個查都督,簡直嫉惡如仇,恨不得將我們生吞活剝再油炸,若不是常都督實力強勁,他怕是早就來攻打這兒了?!?p> “若是真的要去的話,也只能去群山之顛了,可那地方是什么尋常的妖魔可以去的嗎?”
“就是就是,這世道對我們妖魔太不友好了,一個個不是想讓我們當坐騎,就是拿我們當盤中餐,可等我們吃了一兩個凡人就喊打喊殺!委實是太過分了!”
陳長歲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一頭長著一雙蒲扇大耳朵的豬妖,豬妖的獠牙都沒有化盡,引氣中期的模樣。
這主要,邊抱怨還邊夾起碗里面的豬舌頭吃的津津有味。
豬妖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接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派享受的模樣。
“要我說,這西缺樓的東西還真的不錯,每月來此消遣一二可真的是美得很啊。”
“你省省吧,此次是大公子請我們來這,才能一享口福,不然就你?”
“你吃慢點啊!”
陳長歲用筷子夾起面前的一塊牛肉細細的咀嚼,剛剛那兩桌之妖,全部都是豬妖。
數(shù)了數(shù),都有十五頭豬妖了。
可這些豬妖,不止對食用自己種族的肉毫不客氣,相反的是,桌上幾乎全部點的都是豬肉。
“嗯,我有些懂了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樣了?!?p> “看來上陵那處應該是人類把持著,因此少見些妖魔。而這省城的常都督?難道是一頭大妖魔?聽著這些豬妖的話,估計外面其他的州省的百姓生活沒有這里這么的,民生疾苦?應該吧........”
那廂豬妖罵罵咧咧的就又聊到了自身的處境有多危險,活著有多難,哪怕是寬容如常都督都不許隨意的食人。
還談論到了,常都督搞的那個蒸汽火車,以及鐵路,不知道從哪里擄掠來的長安機巧閣中的能工巧匠。
不過這些東西好似都在為鬼怒軍打造什么武器,尋常人難得一見。
另外一邊幾只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百靈鳥,身上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時不時有人貪婪的看上幾眼。
她們討論是事情則是與祖地東遷有關,她們尋思這恐怕又要亂起,還是早日脫身,離開這個絞肉漩渦才對。
“看來并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覺得是,但凡有一些眼界的人都能夠察覺到從上陵那邊蔓延而來的異變,也不知他們所說的常都督,究竟作何打算?”
正巧,隨侍所說的葡萄酒端上來了。
當真是,
“葡萄美酒夜光杯”
當這款葡萄酒端上來的時候,這一層的酒樓頓時一暗。
這一暗,既是眾人心中所意,亦是酒杯之中的酒物所帶來的視覺感受。
“客人,九醞春來嘞!”
隨著隨侍的走動之間,整整一層酒樓的光輝都聚焦在他面前的酒杯之中,
途徑過其他客人的時候,將他們的臉都熏紅了。
一陣紅韻酡紅,
陳長歲好像當真見到了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如同精靈一樣,落在了酒杯之中。
“客人,請!”
陳長歲淡定的接過了隨侍手中的玉盞,可心中卻不由的抱怨到,
“有必要這么大的陣仗嗎?”
尤其是感受到周圍那些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之后,更是一陣止不住的心疼,
“壞了,得了一筆意外之財之后,我有些飄忽忽了,也不知這杯九醞春要多少天寶靈錢,只希望不要太超出我的心理價位。”
想到自己須彌石(九竅石靈)里面放著的兩萬多一點點的天寶靈錢,陳長歲略微的放下了自己的擔憂。
只是在心中不住的提醒自己,下次無論如何,都要問一問價錢再說。
感受著周圍人如狼似虎的目光,陳長歲自然也知道這酒的妙用,于是一飲而盡。
一時之間,只聽到了無數(shù)的惋惜之聲。
“咕嚕咕嚕”
陳長歲喝完這酒之后,渾然欲醉,飄飄似在云端之上,靈臺一片混沌,接著又散去了其中的迷霧。
“呼,這酒.......”
陳長歲看著手中的九醞春,眼神發(fā)亮,要不是還留有一抹理智的話,恐怕只想高呼一聲,
“再來一杯!”
“實在是太妙了”
妙到陳長歲修為又上一臺階。
得此酒之助,他已入煉神中境,周身法力越發(fā)的雄渾
感受著五感的極致享受,加之修為提升的快感,陳長歲有些飄飄乎不知其所以了,面上一副沉醉之色。
隨侍見到陳長歲這副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接著響亮的喊出一句,
“小人先在此恭祝客人修為大增,此九醞春是否為人間絕品?承惠一千三百六十九錢!客人是先付,還是要再來一杯?”
周圍的人也同樣感受到了陳長歲的氣息越發(fā)的危險,心中俱十分吃驚,一副驚羨之態(tài),那幾只百靈鳥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陳長歲俊朗的面容,嘰嘰喳喳的討論陳長歲的年紀和資質。
幾只豬妖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嘀咕著,
“這玩意的效果有那么大嗎?這人是不是西缺樓請來的托啊?”
“住嘴,你亂說什么!西缺樓那是上面那位的東西,你不要命了!”
眾人原本一副忿忿不平的面容,聽到隨侍口中的一千三百六十九錢之后,又忍不住幸災樂禍了起來。
陳長歲聞言,臉色一時僵硬了,遂馬上就恢復了正常,裝作淡然的說道
“等我點的那些菜一起上了,再付?!?p> 聽到這話,隨侍的臉就像一朵菊花一樣綻放,
“好嘞,客人稍等,小人這就下去催催。”
話是這么說的,可身子動都沒動,也不知是如何催的。
陳長歲望著窗外,心都在滴血,
“這是什么酒啊,如此昂貴,雖說是有些功效,可是這也,太貴了吧,若是上陵之中的那些修士來此,全身的家當豈不是剛剛夠喝得起一杯九醞春?”
“喝一杯便傾家蕩產(chǎn),果然不愧為西缺獨一份的招牌。”
不過好賴效果比陳長歲想象中的大,一千余錢換破小境,應該,也,不吃虧吧?
就在眾人收回目光,陳長歲在心中安慰著自己的時候。
忽然見,窗外,黃沙從天上落下來了。
這黃沙,和毀掉奉酎縣的黃沙,一模一樣。
陳長歲握著酒杯的手一緊,心中萬種心思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