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陵成內(nèi),血雨漫天
數(shù)不清的邪怪從這血雨中滋生出來。
溫順的家狗和家貓互相發(fā)生了畸變,變?yōu)榱素埬樄飞?,呲牙咧嘴?p> “喵”
原本在人類耳中聽著聲線柔軟如同棉花一般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如同從漆黑的洞口拖出來的沉重的齊鳴聲,這貓臉狗身的怪物,還生著一雙昏紅散發(fā)異光的雙瞳。
血雨之下,更有陣陣血色的飛蛾散出。
飛蛾之身尚才三寸,然其尖利的口器卻足有十寸之長。
瞧準一個正在逃跑的凡人刺了上去。
就見凡人渾身血肉瞬間消失,化作一灘爛泥,接著血肉爛泥中滋生出了數(shù)十只的血色飛蛾。
血色飛蛾飛了出來,重新化為了之前凡人的模樣,面容較之之前更為妖異。
然,面容雖似,內(nèi)在卻完全墮落。
修士遭到的污染則更為的可怕。
公羊廷揚的身體已然變?yōu)榱朔涑惨粯拥臇|西。
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孔洞,孔洞內(nèi)還滋養(yǎng)著肉色的小蟲。
這些肉色的小蟲看到?jīng)]有墮落的人則竄出去咬一口。
精神和身軀同時發(fā)生著變化。
其中有一魚人靈覺頗高,然修行不得道法。
他恍若見到了一位高居神座之上的圣主。
神座之下,站著四名神將,伴隨著群仙吟唱,天女散花,向跪在地下之人傳浩大之道。
這魚人朝著圣主的方向用力的磕頭,在磕頭的瞬間,眼黑變作了粉蛾,背部的肩胛骨長出來了一對肉翅。
肉翅一半圣潔,一半墮落,一半環(huán)繞著天使之光,一半蠅蟲亂飛。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發(fā)生的畸變各有不同。
其中一早已入教之人,站在高處,張開雙手,擁抱著這種畸變。
“這一方腐朽的世界早已停滯萬億年,而我們的到來,就是讓這腐朽不堪的世界重新煥發(fā)生機。覺醒吧,進化吧,不甘的羔羊們,追求真理的時候到了,向著‘全知全能之書’盡情的崇拜吧?!?p> 這一次星辰教的準備可謂是萬無一失。
可修行中人中總有一些擁有特殊天賦之人。
上陵中,便有一老者,他心有所感,在龍宮舉辦宴會之后,心中升起大恐怖,似是察覺未來將有一次大難。
可人微言輕,難達天聽。
他不過是一位修行數(shù)十年依舊在引氣前期徘徊的野道罷了。
然世間因緣際會,奇妙之處甚多。
應子通因陳長歲下海便日日來望潮,想在陳兄回來之后仔細的詢問那龍宮之內(nèi)究竟是何景?
與那龍女是否當真不清不楚?
龍宮殿內(nèi)當真遍地奇珍?
江底之浩渺又可堪一論?
正在心馳神往之際,恰遇上面對萬行江唉聲嘆氣愁眉苦臉,一臉憂心之落魄老道。
也虧他素常和陳兄廝混在一起,加之為人灑脫,先前對這正統(tǒng)與野修雖看不起也無鄙夷之心。
恰逢心情爽利,好奇之下詢問一二,若舉手之勞,幫幫無妨。
就聽聞了這老道之心血來潮之術。
雖狐疑,但閑暇。
閑來無事查探一二,查探完了之后卻心驚膽寒,原因這老道數(shù)十年以來的心血來潮一次不差。
可惜地位鄙陋,也就交好之人熟知一二。
猶豫之二,應子通雖覺自己很可能大驚小怪,但不得不防。
便拉著這落魄老道前去自弘道場,求見尊師。
應子通的天賦不錯,加上道場遭難的時候也未退縮。
因此,雖然這種事情看起來算是天方夜譚,但是答應卜算一二。
結(jié)果卜算之后,被反噬,命懸一線,萬幸被救了下來。
也正是如此,所以這上陵之內(nèi),還存在一塊未被污染之地。
所有未曾被污染之人,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存活下來的大都是在這一塊地方。
數(shù)不清的妖邪見這里有如此之多的血食,便想沖上來。
卻撞在了一個隱形的罩子上面,化為了一陣煙氣消失。
應子通和落魄老道在最里面,他們時不時的擦著額頭的冷汗,衣服上也染了不少的鮮血。
這凈土之內(nèi),其中一人原本家中美滿,卻因為這次變故支離破碎,他的脖子上甚至有一道血痕,將將要死,卻渾然不在意。
而是目光狠唳,實實的望著天上的飛蛾。
然后昂首,雙全緊握,天光亮起,他便想要沖出去。
更有一些蹲在地上,無助的哭泣了起來的凡人,衣襟已經(jīng)被淚染濕,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們面對這種狀況,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有一八旬老者,運氣使然得入此處,其兒孫卻盡數(shù)死亡。
眼睜睜的看著兒孫化為了青面獠牙沒有呼吸的怪異之后,他受不住大喊一聲,暈了過去。
醒來之后趁別人不注意,沖出去想要和一長條長著四張口器的惡蟲同歸于盡,卻被對方一口吞噬。
數(shù)不盡的哀嚎,數(shù)不盡的死亡,和數(shù)不盡的鮮血。
天空陰沉沉的,萬行江已經(jīng)被染紅了一片。
伴隨著陰風和哀嚎,陣陣血雨傾盆,怪異彌漫,人類掙扎,宛如人間煉獄。
而江底的龍宮,
陳長歲四人商量好了之后,清音劍也已經(jīng)查探完敵情回來了。
兩相印證,陳長歲不免有些擔心了起來。
他望了秦苓一眼,
“秦姑娘,外面的污染比這里面的污染更為的嚴重,若是你出去的是否會.......”
話沒說下去,但是料想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秦苓將發(fā)絲拂到耳后,
“我知道陳公子你擔憂的是什么,放心,外面的那些小東西,還動搖不了我的心智?!?p> 說完笑了起來。
“只能這樣了。”
陳長歲心中想到。
也因為秦苓的掩護,所以其余二人得已流露出已經(jīng)被污染的氣息。
有些微弱,但也夠了。
不可不去,況且懦弱的守在這個房間內(nèi),也毫無用處。
只能在外尋求破局之法。
陳長歲心知肚明,只能死中求生。
單單是依靠這些人的力量幾乎不可能。
從第五長鳳身上看來,那玄豐樓樓主的態(tài)度也極為的曖昧,或可一試。
陳長歲可不想就這么死在這里,或者由于無法轉(zhuǎn)變?yōu)楣之惥捅恍浅浇讨腥嘶铙w解剖。
看“全知全能之書”都能夠造成科技大爆炸,約莫著活著解剖自己,解剖自己之后還活著也不是不可能。
陳長歲一想到那種畫面就頭皮發(fā)麻。
“那可真是比死了還難受。”